他們下了車,站在大榕樹下。查理盯著占卜師的臉。「如果傑伊斯不娶她,那——」他暗示說。
特納弗羅聳著肩說:「你領會錯了。我和希拉·芬沒有感情上的瓜葛,我清楚自己的角色——儘管她告訴我的比我想知道的多了一點兒,而且,我覺得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也應最終擺脫這個負擔。所以我勸她公開梅若一案兇手的名字。」
「她同意了?」查理問。
「沒完全同意,我的想法把她嚇壞了,她說要考慮考慮,今晚告訴我她的決定。我對她說,給我寫一個便條,寫上兇手的名字,晚餐時給我,我會為她把這事辦得儘可能妥當。我非常自信她會告訴我的,不然我根本不會和你提起。是的,她是會告訴我的——但現在——」
「現在,」陳說,「殺死丹尼·梅若的兇手讓這個女人永遠地沉默了。」
「正是。」
「但這個人是如何發現她打算要揭發兇手的呢?」
「我不太清楚,」特納弗羅回答說,「我屋子外面有一個陽台,或許有人在那兒偷聽,但我覺得不大可能。或者可能希拉找兇手談過——告訴了他,或者是她——她無法保持沉默了。她正是這樣的人,不謹慎,好衝動。」他們走向台階。「希望我說的會對你有所幫助,探長,至少我提供了作案動機,這可以縮小你的調查範圍。相信我,在這個案件中我會一直同你站在一起,儘可能提供幫助。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誰殺了希拉。」
「你的幫助很有用,」陳對他說,「我今天早上就對你講過——你本身就是一流的偵探,但我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要並肩工作了。」
傑西普把他們讓進屋,他們走進客廳。貝羅夫婦和范荷恩陰鬱沉默地坐在那裡。查理站在那兒深思地看著他們。吉米·布拉德肖走了進來,他已脫下泳裝換上了晚宴服。
「你好,查理」,他低聲說,「這兒太需要你了。避暑屋在草坪右側,剛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我就把門鎖上了,這是鑰匙。」
「乾的不錯,」查理滿意地說,「早就知道你是個能幹的小夥子。」他轉身面對其他人說:「希望大家明白,不得我允許,誰也不準離開這座房子。特納弗羅先生,請你陪我來一下好嗎?」
他默默地同占卜師穿過在月光下呈白色的草坪。陳首先走上台階,打開了鎖,特納弗羅很明顯是不情願地跟了進去。
查理走過去單腿跪在希拉·芬身旁,他的目光慢慢地從希拉·芬轉向占卜師。「我幹這一行很長時間了,」他輕聲說,「但我的感覺並未因此麻木,我為這位女士難過,雖然在這之前我從未見過她——但我同樣非常難受。」他站起來接著說,「黑駱駝今晚跪在了一個非常著名的大門口。」
特納弗羅同屍體保持著一段距離,他似乎在儘力地控制著自己。「可憐的希拉,」他低聲說,「生命對她來說是非常甜美的。」
「生命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美好的,」查理點頭說,「乞丐還不願意過危橋呢。」
「我永遠不能原諒自己。」特納弗羅繼續說,「你現在看到的都源於上午在我房間發生的事。」
「該來的,總要來,」陳安慰他說,「驗屍官來此之前我們不要動這不幸的人。我已經給局裡掛了電話。但我們可以先看看現場,特納弗羅先生,別忘了,你是來幫我的。」他再次蹲下來,抬起了希拉·芬的左臂。「這兒有一些證據,有過一場搏鬥,搏鬥中手錶摔壞了,水晶表面摔碎了,並且,」他把表放在耳朵上——「搏鬥時表被摔停了,指針停在八點零二分。這麼快,毫不費力,我們就知道了悲劇發生的時間,真是不小的收穫。」
「八點過二分,」特納弗羅說,「當時,傑伊斯、瑪蒂諾、范荷恩、你還有我正在賓館的休息室里。記得當時,范荷恩看了看他的表說是八點,並說他要來這兒。」
「對,」陳點頭說,「一下子好幾個人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明了。」他指著地上被踩爛的蘭花說:「這是發生搏鬥的又一證據,花被扯掉在地上,並且被腳踩過。」
「所有這些看起來都像是妒忌的行為,」特納弗羅皺眉說,「會不會我們把犯罪動機搞錯了?不——也可能是憤怒。」
查理在小地毯上爬著。「奇怪,」他說,「花是用飾針固定的——你可能注意到肩帶兒被扯開了——但卻找不到飾針。」他檢查了蘭花,並仔細地找遍了地板,特納弗羅看著他。「真是這樣,」他站起來說,「固定蘭花的飾針奇怪地失蹤了。」
他走到一個古舊的紅木梳妝台旁,在以前它一定很漂亮,現在卻被擱置在了這海灘小屋。梳妝台的面是玻璃的,他俯下身從兜中掏出放大鏡開始檢查。「還有一點,」他說,「這個角新近被硬物猛力敲打過,這意味著什麼呢?」
特納弗羅拿起桌上貴重的金絲袋,翻看裡面的東西。「沒有什麼,」他說,「一份普通的契約,還有幾美元。我一度荒誕地認為她已經寫下了我們想要的名字,如果那樣就好了,案子還沒開始就可以結案了。」
「案件本身也不會允許出現這麼容易的結局,」陳嘆著氣說,「即使你盼望的那封信在這個房間的話,也早被罪犯拿去了。不——命運不會這麼慈祥,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走吧,目前這兒沒什麼可做的了,後面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他們走了出去,查理鎖上了門。當他們走過草坪時,他數著發現的線索:「一個在劇烈搏鬥中停在八點零二分的表,被踐踏的蘭花,不翼而飛的固定蘭花的飾針,梳妝台上玻璃一角的嶄新划痕。就目前看,線索不算少了。」
當他們走進客廳時,傑西普正領著瑪蒂諾和阿倫·傑伊斯進來,後者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一絲蒼白,很明顯他非常傷心。
「請大家入座,」陳說,「我有許多問題要問。」
傑西普走到特納弗羅面前。「對不起,先生,」他說,「太緊張了,我幾乎把它忘了。」
「什麼忘了?」特納弗羅吃驚地問。
「這封信,先生,」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精美的大信封說,「芬小姐吩咐我在您一到時就把這封信交給您。」
特納弗羅剛伸出手,查理卻快步走到他們中間。他拿過信封說:「非常抱歉,但現在這裡的一切應由警察負責。」
「當然了,先生。」傑西普點著頭退了下去。
查理站在那兒,手中拿著信封,樣子有點兒無助。這能是真的嗎?這謎題的答案這麼快就被他掌握了嗎?他和特納弗羅會意地深深地對視了一會兒。屋內都是人,大家在四處亂轉地找椅子。查理抬起右手撕信封。
房中惟一的光亮是一盞落地燈。陳朝燈走近一步,打開了信封,正要把信紙拿出來,突然燈滅了,響起一聲拳擊聲,接著又是一下,有人大叫一聲,隨後是一個沉重的軀體倒地的聲音。
屋中亂成一片。當壁燈再次亮起的時候,查理正從地板上慢慢地爬起來,他用手摸了摸自己輕微流血的右頰。
「太遺憾了,」他說,「聽說丘比特大帝也有打盹兒的時候,至於我自己,恐怕我剛才打了一個最不幸的盹兒。」他伸出左手,手中只剩下信封的一個小角。他接著說:「信的絕大部分,似乎已經溜到別處去了。」
第05章 穿大衣的男人
陳在那裡站了很長一段時間,手中拿著信封的一角。他的表情平靜而沉著,很難看出他心中在想什麼。當著這麼一大屋子的人的面,有人耍了他,使這位夏威夷著名警探大失顏面。
陳查理當著七個人丟了面子。雖然他已經在夏威夷住了好長時間,但他東方人的性格仍使他一陣狂怒,這憤怒的程度讓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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