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好。那麼我簡單說一下吧……現在我們最關心的,是俄國的動態。」
「這一點我很清楚。」棒槌學堂·出品
「現在可以說,咱們國家已經下決心和俄國作戰了,正在積極做準備。目前,我們最擔心的是開戰的時間。開戰愈晚,對俄國愈有利。不管怎麼說,西伯利亞鐵路是單軌的,在物資供應上,需要時間,而且運輸補給線長……再過一年,俄國的兵員、武器彈藥,以至糧食都會準備得綽綽有餘,並會源源不斷地運往滿洲。到那時,旅順、奉天等地將固如金城湯池。達樣一來,日本軍隊便難以抵擋了。眼下,俄國準備仍然不足,因之弱國日本只有乘其不備而攻之……我們必須傾注全力,設法排除提早開戰的一切障礙。我拜託你做的工作也是與此有關的啊!」
那須嚴肅地說。緊接著,他又繼續分析了時局——
俄國乘義和團事件之機,一舉佔領覬覦已久的不凍港——旅大,企圖進一步從滿洲將其銳爪伸進朝鮮。
這麼一來,視上述地區為自己勢力範圍的日本,當然會與俄國產生磨擦了。
當時,俄國國內情況非常複雜。財政大臣維特、外交大臣拉姆斯德爾夫等人反對對日本作戰。陸軍大臣庫羅巴特金不反對,但也不願過早交鋒。據說,他認為再等待三年,日本將不戰而退。
然而,內政大臣普萊咸、侍從官貝索拉索夫,再加上被稱作怪物的阿巴扎等強硬的主戰派,卻在宮廷里暗中活動。在他們敦促下,俄國領導人未經與穩健派維特等人磋商,便在遠東設立了總督府,並任命屬於強硬派的阿歷克謝耶夫為總督。
九月,強硬派當中的極右中堅分子阿巴扎便執遠東問題委員會之牛耳,其權力遠遠超過外交大臣。此時,穩健派的維特已被迫退出政治舞台。俄國的強硬派日益囂張,首先對日本來取恫嚇手段,企圖使之屈服。
俄國以為日本會被這刀光劍影之強硬氣勢所嚇倒,從而退出滿洲地區。他們正是這樣期待著的。
可是,日本對俄國的這種強硬態度卻表示了強烈的反抗。
日清戰爭期間,俄國曾出面干涉日本,以致引起日本的不滿。俄國成了日本人心目中的仇敵,反俄氣氛相當濃厚。當時,日本人曾提出「卧薪嘗膽」的口號,準備向俄國復仇。加上去年締結的日英同盟,給日本帶來很大支持。因之,他們敢於對俄國採取強硬的反抗態度。
那時,日本的根本方針可以說是「寧願早日對俄開戰」。他們對俄國的恫嚇進行了強烈的反擊。
俄國則不斷經西伯利亞鐵路加強滿洲軍事力量。但目前尚未做好開戰的充分準備。
如果日本不在俄國未做好充分準備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擊敗,則是無法佔優勢的。
最初俄國的強硬派認為日本的反抗,只不過是硬充好漢。他們樂觀地期待著日本不久便會屈服。然而,根據連續獲得的情報,他們才逐漸了解到日本似乎已下定決心準備作戰了。
問題就在於:
假若俄國的執政者覺察到日本希望及早作戰,則會儘快考慮對策甚至會乘其不備而攻之。
一九〇四年秋季中期,日本迅速做好作戰準備。而在外交方面,日本應爭取主動權,以便對俄國作戰出師有名。
作為開戰的理由是,敦促俄國將軍隊撤出滿洲。除此之外,無其它借口。
掌握實權的俄國強硬派,肯定是不會撤兵的。可是從策略上,俄國方面會大量採取諸如發表撤兵宣言之類的行動。在此期間,日本軍隊若不能設法迅速地取得開戰的主動權,俄國肯定會不斷加強在滿洲方面的軍事力量,並且不斷窺測時機製造借口取消撤兵宣言,以便進一步擴大其勢力範圍。這是帝俄政府一貫使用的得意伎倆。
十分明顯,即使在表面上俄國一再叫嚷撤兵,而實際上是不會付諸行動的。因為,俄國絕無撤兵之意。否則,俄國在遠東地區處心積慮培植起來的嫩芽勢必枯萎凋謝。可是日本方面,若是僅僅大聲疾呼俄國人應當撤兵等等,亦無濟於事。因為,這不會使人們認為日本將來對俄開戰就是正義之舉。因之,無論如何要讓人們認為日本並非要發動對俄的戰爭。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為日本倡導的要求俄國撤兵的宣言樹立法律上的威信。
況且,俄國進軍的目的地滿洲,本來就是清朝的領土。
此時,關於俄國從滿洲撤兵的曖昧不明的中俄協定,也重新醞釀起來。倘若清政府批准了新的中俄協定,在法律上則無可非議。而且,還可按照新協定的精神,由雙方共同擬定撤兵計劃。如此一來,日本便沒理由對俄宣戰,至少是不得不加以延期。
再者,只有在俄國不履行第二次中俄協定的情況下,日本才有理由宣布對俄作戰。然而,為時已晚。因為到那時,俄國已在軍事上作好各種準備。所以對日本來說,越是早日開戰越加有利,容不得半點猶疑。何況,俄國時時刻刻都在加強西伯利亞鐵路的運輸力量。
那須詳細地闡述了關於目前日俄兩國軍事力量的對比以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使人為難的是,清政府並不希望日俄兩國打仗。」
「那是自然的事。誰都不願意讓別的國家在自己的領土上發動戰爭啊。不論誰勝,對清朝政府都沒好處。」
「直隸總督袁世凱極力主張避免日俄之間發生戰爭,而且上奏朝廷盡最大努力制止戰爭的爆發。」
「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袁世凱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過,從我們日本的利害得失來看,倘若目前不宣戰,則將失去時機。當然,我不一定是指在今年之內。我想,最晚到明年就該迅速動手打擊俄國,否則日本永遠得不到滿洲了。」
「那麼以後呢?」
「現在在北京的俄國公使萊薩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咱們要多加警惕。因為,他在清朝政府里結識了不少親俄派要人,這些人都在為他奔走。」
「自李鴻章以來,親俄派不是一直在活動著,並且把親俄政策當成他們的傳統嗎?」
從策太郎說的這句話看來,他也是具備一定的見解和知識的。
李鴻章曾參加過尼古拉二世的加冕典禮,而且傳說李曾被俄國用三百萬盧布收買了。不管這個傳說是否真實,但在他的晚年確實是非常明顯地執行了一條親俄政策的路線。
邊境線與中國接壤最長的就是俄國。當然,還有朝鮮、越南、寮國、緬甸、印度等國與中國相鄰。但這些國家的國境線無法與俄國相比。清朝必然要與俄國結成友好睦鄰關係,以李鴻章為代表的中國人,一般都持有這種觀點。
雖然,政界巨頭李鴻章已故世,可是受他影響的政客,如袁世凱等為數不少的人,都身居政界要職。
「慶親王是負責外交的清朝要員,他有被俄國公使萊薩拉攏過去的危險。慶親王的得力助手,就是那個油光滿面、長滿鬍子的那桐……你了解嗎?和那桐最接近的就是文保泰。實際上,文保泰就是咱們和那桐聯繫的重要渠道。」
那須聲色俱厲地說。
經那須一提,策太郎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擔當的任務的重要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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