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煙對傷口不好。你等著,我去買葯。有錢嗎?」
拓實將手伸進褲兜。應該有幾張千元鈔的,可他的手指只碰到幾個硬幣。他皺著眉頭,想起中西臨走時說的話:「都被你攪了,今天才沒掙到錢,要你賠。」
拓實伸出手,攤開。
「只有三百二十元?」千鶴非常失望。
「對不起,藥費你墊一下。」拓實便摸著她的大腿邊說。
千鶴「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站起身。「等著,我去去就來。」
「拜託。」
千鶴晃著馬尾出去了。
拓實又點著了一個煙蒂。房間里還殘留著千鶴身上噴的便宜香水的氣味。
「女便宜?」時生問道。
「嗯,」拓實答道,「很不錯吧?」
「啊……嗯。」不知為何,時生面露困惑的神情,「但不會和她結婚吧?」
「為什麼?不能跟她結婚嗎?」
「不,也不是。」時生搔了搔頭。
「我是準備娶她做老婆的。當然,現在還沒有條件。」
「嗯,是嗎?」時生垂下了頭。
「怎麼了?你灰心喪氣的幹嗎?」
「沒有,只是,這樣好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怎麼了?你對千鶴一見鍾情,這麼快就吃起醋來了?」
「怎麼會呢!」
「那麼,我要和誰結婚關你屁事?別瞎操心。」
「嗯,是不關我事。」時生雙手抱膝,重新坐穩。
拓實仰起上身,忍著疼痛盤腿坐起來,伸手拿過一本《平凡PUCH》翻看著美女圖片。艾格尼絲•林[註:20世紀70年代後半期在日本大受歡迎的美籍華人歌手、演員]依然身穿泳裝,露出曬得黝黑的肌膚。全脫了不好嗎?拓實想,千鶴也不錯,可要是胸有她的這麼大就更好了。
早瀨千鶴在錦系町的酒吧上班。拓實以前曾在那家酒吧對面的咖啡店裡做侍應生,千鶴上班前常常去那兒喝杯咖啡。他們就在那兒認識了,很快打得火熱。兩人第一次做愛是第二次約會回來后,就在這個骯髒的屋子裡。當時,由於被褥太薄了,做到一半時千鶴直叫背痛。從此,拓實便養成了在約會前曬被褥的習慣,但也沒保持多久,因為後來改成在千鶴家碰面。
「我回來了。」門猛地打開,千鶴回到屋裡。
第五章
拓實脫去衣服,發現傷口比想象的多,而且每一條都很深。千鶴每碰一下傷口,拓實都要大聲罵上幾句。千鶴充耳不聞,手腳麻利地消毒、塗藥、包上繃帶,手法很熟練。時生問,是不是拓實經常受傷。
「倒也是,但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當初我可是立志做護士的,還上過護士學校呢。」
「是嗎?」
「上是上了,可沒多久就膩了,對吧?」拓實說。
「說什麼呢!是家裡沒錢,供不起才退學的。」千鶴綳起了臉。
「如果真想當護士,半工半讀也行啊。」
「你說得倒輕巧。」她說聲「好」,宣布治療完畢,在拓實的背上拍了一下,疼得他臉都歪了。
「你……是叫時生君吧?你身上的傷也得治啊。」
「我就算了。」時生直搖手。
「讓她看看吧,硬撐著傷口會化膿的。」拓實說。
時生顯得有些動搖,隨即朝千鶴點了點頭。「那麼就……」
時生脫下短風衣和T恤衫。他偏瘦,肌肉倒也結實,更引人注目的是曬得黑黑的膚色。
「曬得真黑啊,練游泳來著?」千鶴似乎也這麼認為。
「嗯……算是吧。」時生偏著腦袋模稜兩可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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