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
「是的,先生。就是今天上午結束的。我照常十點鐘去上班,但是門關著而且上了鎖,在門的嵌板中間用品頭釘釘著一張方形小卡片。這張卡片就在這兒,你們自己可以看看。」
他舉著一張約有便條紙大小的白色卡片,上面這樣寫著:
紅髮會業經解散,此啟。一八九○年十月九日
我和歇洛克-福爾摩斯看了這張簡短的通告及站在後面的那個人充滿懊惱的愁容,這件事的滑稽可笑完全壓倒了一切其他考慮,我們兩個人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的委託人品得滿面通紅,暴跳如雷地嚷道:「我看不出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如果你們不會幹別的而只會取笑我的話,那我可以到別處去。」
福爾摩斯大聲說,「不,不,"他一面把已半站起來的威爾遜推回那把椅子里,一面說,「我真的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你這個案件。它太不尋常了,實在使人耳目為之一新,但是如果你不見怪的話,我還是要說,這件事確實有點可笑。請問,當你發現門上卡片的時候你採取了什麼措施?」
「先生,我感到很震驚,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向辦公室周圍的街坊打聽,但是,看來他們誰也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最後,我去找房東,他住在樓下,是當會計的。我問他能否告訴我紅髮會出了什麼事。他說,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團體。然後,我問他鄧肯-羅斯先生是什麼人。他回答說,這個名字對他很陌生。
「我說,『唔,是住在7號的那位先生。'
「'什麼,那個紅頭髮的人?'
「'是的。'
「他說,『噢,他名叫威廉-莫里斯。他是個律師,他暫住我的屋子,因為他的新居還沒有準備好。他是昨天搬走的。'
「'我在什麼地方能找到他呢?'
「'噢,在他的新辦公室。他確實把他的地址告訴我了。是的,愛德華王街17號,就在聖保羅教堂附近。'
「福爾摩斯先生,我馬上動身到那裡去了,但是,當我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我發現它是個護膝製造廠,這個廠子里誰也沒有聽說過有個叫威廉-莫里斯或叫鄧肯-羅斯的人。」
福爾摩斯問道:「那你怎麼辦呢?」
「我回到我在薩克斯-科伯格廣場的家去。我接受了我夥計的勸告。可是,他的勸告根本幫不了我的忙。他只是說,如果我耐心等待,也許能收到來信,從中得到消息。但是,福爾摩斯先生,這些話並不是那麼中聽的。我不願意不經過鬥爭就失去這麼好的位置。因為我聽說你肯給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窮人出主意,我就立即到你這裡來了。」
福爾摩斯先生說:「你這樣做很明智。你的案件是樁很了不起的案件,我很樂意管。從你所告訴我的經過看,可能它牽連的問題要比乍看起來更為嚴重。」
傑貝茲-威爾遜先生說:「夠嚴重的啦!你想想,我每周損失四英鎊啊。」
福爾摩斯又說:「就你本人來說,我認為你不應該抱怨這個不同尋常的團體。正相反,據我所知,你白白賺了三十多個英鎊,且不說你抄了那麼多以字母A為詞頭的詞,增長了不少知識。你干這些事並不吃虧嘛。」
「是不吃虧。但是,先生,我想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拿我開玩笑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確實是開玩笑的話。他們開這個玩笑可是花了不少錢啊,他們花了三十二個英鎊。」
「這一點我們將努力替你弄清楚。但是,威爾遜先生,你要先回答我一兩個問題。第一個,叫你注意看廣告的那位夥計,他在你那裡多久啦?」
「在發生這件事以前大約一個月。」
「他是怎麼來的?」
「他是看廣告應徵來的。」
「只有他一個人申請嗎?」
「不,有十來個人申請。」
「你為什麼選中他呢?」
「因為他靈巧,所費不多。」
「實際上他只領一半工資?」
「是的。」
「這個文森特-斯波爾丁什麼模樣?」
「小個子,體格健壯,動作很敏捷;雖然年齡約在三十開外,臉皮卻很光滑。他的前額有一塊被硫酸燒傷的白色傷疤。」
福爾摩斯十分興奮地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他說:「這些我都想到了。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兩隻耳朵穿了戴耳環的孔?」
「是的,先生。他對我說,是他年輕的時候一個吉起賽人給他在耳朵上穿的孔。」
福爾摩斯說,"唔,"漸漸陷於沉思之中,"他還在你那裡嗎?」
「噢,是的,我剛才就是從他那裡來的。」
「你不在的時候生意一直由他照料嗎?」
「先生,我對他的工作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上午本來就沒有多少買賣。」
「行啦,威爾遜先生,我將愉快地在一兩天內把我關於這件事的意見告訴你。今天是星期六,我希望到星期一我們就可以作出結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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