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下旬,社長的兒子親自打來電話。 他們一行定於7月24日從東京出發(他現在是M大學的學生,離開父母,獨自住在東京),在別處轉悠后,31日到達本地,當晚住在城裡的酒店,讓我8月1日去接他們。 僅憑一次電話,就對別人下結論,似乎有點主觀臆斷,但在談話中,我總覺得他和自己想像得差不多——腦子不夠聰明。 我還有許多老套的想像:他住在高級公寓里,開著最新型的跑車,隨心所欲地問父母要錢,也不好好上課,終日遊手好閒。 一想到其他三人恐怕也是差不多的德行,我的心情立刻變得鬱悶起來。 他們幹嗎非要到這窮鄉僻壤來?其他可玩的地方多得是……至今我還能記得當時自己是一邊想,一邊唉聲嘆氣。 -- 8月1日,星期二。 前晚,接到電話,讓我今天下午3點半去酒店接他們。 從這裡到市區,需要花費一個半小時以上的車程。 為了時間充裕,下午1點半,我就收拾停當,離開了老宅。 那天有霧,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子。 霧氣朦朧下,那早已司空見慣的風景失去了現實感,讓人覺得彷彿是迷失在了童話中的異國他鄉。 從港口傳來輪船的汽笛聲,我不由想起往昔歲月——那時我還年輕,初來乍到。 3點20分,我到達酒店。 小巧、雅緻的大廳里,沒有幾個人,我沒發現他們四個人。 我坐在沙發上,翻開大廳里備置的報紙,抽了一會煙。 「您是鯰田先生嗎?」耳邊傳來沉穩的男中音,這和電話里聽到的社長兒子的聲音截然不同。 我抬起頭,發現面前站著個高個長臉的年輕人。 泛茶色的捲髮留得稍長,戴著金絲邊眼鏡。 「果然是您呀!」看看我的表情,年輕人文靜地笑了笑,「初次見面。 我是裕己——風間裕己的表哥,我叫冰川,冰川隼人。 您特地大老遠趕來接我們,真是太感謝了。 」 「不,沒什麼。 」沒想到對方的舉止如此彬彬有禮,我竟有點不知所措,「其他人呢?」 「在那邊的休息室,馬上就過來。 」說完,年輕人——冰川隼人用中指摁住筆直的鼻樑,輕輕地吸了下鼻涕,「鯰田先生,您一直住在這裡嗎?」 「有六年了。 」說完,我從沙發上站起來。 「以前住在什麼地方呀?」 「到處瞎混唄。 過去也在東京住過,但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 「雖然第一次來,但我覺得這裡不錯。 」冰川眯縫著眼睛,看著大玻璃窗外的景色,「我覺得這裡的景色太壯觀了。 這個說法是不是有點老套?總之是超出我的想像。 」 「你能這麼想,太好了。 」我又抽了一口煙,便將煙頭丟在了煙灰缸里,「你覺得這個酒店怎麼樣?」 「不很大,但非常舒適。 從今天晚上起,可就要麻煩您了。 」 「我的接待可沒法和酒店相比。 」 「別擔心。 只要有安靜的房間和熱乎乎的咖啡,至少我是很滿意了。 」 「安靜,我是絕對可以保證的。 在森林裡,獨此一家。 」 「我聽說了。 」 「那裡位於森林深處,真的什麼都沒有。 只要你們不失望就行。 」 「那三個傢伙恐怕要愁眉苦臉了。 」說完,冰川聳聳肩,「去老宅的想法是我提出來的。 我說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那幢別墅。 聽說那幢別墅的現主人是我舅舅——也就是裕己的爸爸。 」 「原來是這樣呀。 」我重新打量了他一下,「你對那老宅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嗎?」 「就我個人而言,有那麼一點點。 」 「什麼興趣?」 「這個……」 冰川正要作答,大廳里傳來耳熟的尖叫聲。 「哎呀,來了,來了。 」 那個放蕩公子哥終於露面了。 「你好。 」 一個穿著華麗紅上衣的年輕人揚揚手,走過來。 波浪卷的燙髮一直披散到肩部,綠帽子戴在腦後。 他這個樣子,讓人從遠處看,還以為是個女子呢。 「我叫風間。 辛苦了。 」他呼出的氣息中帶著酒味。 看來從中午起,這幫人就喝了不少啤酒。 我默默地點點頭。 風間裕己將兩手深深地插入褲子口袋裡。 「還有兩個人在這。 」他揚揚下巴。 「讓我給您介紹一下。 」冰川隼人在一旁插話。 他依次指著風間身後的兩人說道:「那是麻生,另外一個叫木之內。 」 「請,請多關照。 」 那個叫麻生的人結結巴巴地打了個招呼,行了個禮。 他的全名叫麻生謙二郎,是個比我還矮的小個子男人。 整個臉盤讓人覺得很大,頭髮很普通,剪得短短的,顴骨凸出,雙眼皮的大眼睛東張西望,那神態讓人聯想到蜥蜴之類的膽小的爬行動物。 那個叫木之內(全名叫木之內晉)的年輕人和風間一樣,留著披肩長發,戴著圓鏡片的黑眼鏡,像個瞎子按摩師。 個頭很高,體格看起來蠻強健的,微微撅著嘴,看上去有點歪,他摸摸三角尺一般的寬下巴,算是打個招呼了。 「你們都是M大學的學生嗎?」我問道。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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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黑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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