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呀?」 他用很奇怪地、溫柔的聲音回問了一句,就好像是在跟妓女交談一樣。 「恕我冒昧,您好像有什麼煩心事吧?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無法解決?我有辦法幫您。 我知道一個能創造奇迹的地方。 您只要花一筆錢,是的,大概花一萬日元左右,他們就能幫您完成心愿。 」 年輕人很神秘地小聲說道。 一萬日元可不是個小數目。 因此,愛之助國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臉,心想,恐怕碰上個可憐的精神病患者了。 倒映在池水中的燈光反射上來,把年輕人的臉映襯得分外清楚。 好俊的一張臉。 不過俊得有些出奇,兩邊非常對稱,就像戲劇中的臉譜,給人一種手工製品的感覺。 它毫無表情,由內及外透出一種令人害怕的感覺。 青木心想,恐怕真是個瘋子呢。 「啊,我不是那種人。 我可不是女人。 」年輕人似乎看透了愛之助的內心想法,微笑著說。 「我從事的是有價值的事情。 一種您無法想像的生意。 那是只有過去神話中的神靈才能辦到的。 用現在的話來形容,就是奇迹經紀人。 您不是有困難么?您難道不需要奇迹么?」 「奇迹?你指的是什麼?」 青木知道對方並不是什麼大街男孩後放心了許多,不過他一點也聽不懂對方說的話。 可看樣子對方又不是瘋子。 「您不是來找奇迹的么?那麼,您沒有這方面的需要了?因為真正有需要的人是不會這樣說的。 再見。 」 年輕人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那群流浪漢當中。 像淺草這樣的繁華鬧市,經常會發生這類不可思議的事情。 淺草就像是綻放在東京這片土地上的一株濃艷卻含劇毒的花朵。 所有不合常理的事物,都能在這裡出現。 因而,愛之助也不是頭一次遇上這種莫名其妙的人。 那個人的臉就像一張美麗而又可怕的戲劇臉譜,久久地映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他可不是無足輕重的人物。 在故事的後半段,他還將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 到那時,諸位讀者也就能明白他所說的奇迹指的是什麼了。 愛之助忽然感到一種沒來由的恐懼,於是匆匆離開了那裡,向燈火輝煌的電影街走去。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流光溢彩的玻璃窗前人來人往。 忽然人群中出現了一張令他駐足的臉。 那是品川四郎。 愛之助不讓對方發覺,小心翼翼地穿過人流跟蹤著他。 被限的肯定不是真正的品川四郎,因為他從來未見過那位科學雜誌社的社長穿過那種樣式的西服。 而且,品川四郎也不會在此時此刻漫步在淺草的街頭。 沒錯,就是那傢伙。 想著想著,愛之助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這次絕不會再讓他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那個幽靈一般的男人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在狹窄的街道上拐來拐去,最後來到電車道。 計程車在那裡停了一排,那個人跟在一位上前拉客的計程車司機後面,鑽進了汽車。 愛之助也挑了一輛汽車坐了上去。 又一場汽車追蹤的好戲上演了。 這次他不會再出錯了。 他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前面的車子。 第十七章 血淋淋的人頭 汽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前面那輛車停在了郊外池袋、距離車站1000米遠的一個僻靜的空地。 下車的確實是那個男人。 愛之助終於跟蹤成功了。 他也下了車,借著黑暗的幫助,緊緊地跟在男人後面。 在空地的一角,有一座漆黑的宅邸隱藏在茂密的樹林中。 那是幢兩層的小洋樓,院門是石門。 那個男人進了院門,在正屋的門口處掏出鑰匙。 他打開了房門后,一閃身就進去了。 看樣子,房子里並沒有人。 難道這個幽靈人就獨自住在這座空宅里? 愛之助耐心地等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窗戶里有燈光亮起來。 屋內鴉雀無聲,沒有一點有人在的跡象。 難道那傢伙連燈也沒點就鑽進被窩裡睡覺了么?愛之助下了決心走進石門內,圍著房子轉了兩圈,試圖找到可以往裡窺探的地方。 雖然有窗戶,但裡面漆黑一團,即使把臉貼上去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尋尋覓覓了半天仍無結果。 無意中他抬頭一看,發現立在院中央的那棵大樹的一部分樹枝有些異樣,正泛出幽幽的微光。 一定是從某處有光照過來。 明白啦,明白啦。 原來這房子是有二樓的。 他退後了兩步,仰頭一看,只見二樓的玻璃窗泛出微弱的紅光。 那光線是那麼的微弱,決不可能是燈光,一定是燭光。 這幢房子沒有電燈,由此可以斷定這是座空宅。 但是,那個幽靈般的人擁有大門的鑰匙,而且他在一個空空的宅邸內,點著老式的蠟燭,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不過,靜下心來想一想,這裡確實是幽靈人最好的藏匿之所。 他藏身於這家陰森森的宅院,時不時悄悄潛入人群中幹些壞事。 果然被品川四郎給猜中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怪人借用品川四郎的外貌躲在這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圖謀。 漆黑的夜、磣人的寂靜、老式的洋樓和昏暗的燭光,這一切都使他聯想不斷。 啊,雙面人!品川四郎這傢伙會不會是個雙面人呢?平時他以通俗科學雜誌社社長的身份出現,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其實內心深處還躲著另一個惡魔,時不時要跑出來做一番壞事。 雖然品川怎麼看也不像是這種可怕的雙面人,但這反而加深了青木的懷疑。 因為大多數雙面人在人前都是品德高尚、學識超群的優秀人物呀!不也正是有許多這樣的優秀人物一轉眼就變成了殺人不眨眼、殘暴無德的惡魔了么? 愛之助不由得渾身一哆嗦。 「真蠢啊!我這是怎麼啦?這不成了幻想狂了么?這樣的事情也只有在小說家們描寫的虛幻的世界里才會發生吧!假設這個幽靈人與品川是同一個人,在科學上就解釋不通。 若是同一個人,怎麼會有兩張臉同時出現在新聞照片中呢?還有,他又怎麼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一邊陪我在帝國飯店用餐,一邊漫步在京都的街頭呢?只有神仙才能這樣飛來飛去的。 飛機!啊,可以坐飛機。 不過,就算他坐飛機往返,可考慮一下從帝國飯店到立川機場,從大阪築港到京都四條街的這段距離,也決不是一個人能在一天之內完成的。 更何況愛之助和品川在飯店用餐的時候,正是中午時分,因此這種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了。 行了,行了,真夠絮絮叨叨的,我不是曾在那間紅房間里親眼目睹了品川與他的『影子』隔板相會的情景了么?」 愛之助在院子里,一邊屏息傾聽著二樓的動靜,一邊不停地思索著。 此時,突然傳來一種凄厲的聲音。 乍聽之下也辨不清是不是人的聲音,可緊接著傳來的第二聲短促的悲鳴足以斷定那聲音是出自女人之口。 而且就出自剛才提到的亮著燭光的二樓。 那聲音使人真切地感到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兩聲過後,周圍又恢復了疾人的寂靜。 愛之助等了半天,也沒再聽到一點兒動靜。 愛之助已經不能無動於衷了。 他決定冒險。 但如果冒冒失失地從大門進去的話,說不定會遭遇毒手,因此他打算先從窗外看清屋內的情形之後再作決定。 恰巧,離房子幾步遠的地方有一棵大松樹,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順著樹榦爬了上去,終於攀到了與二樓等高的樹枝上。 他騎在其中一段較粗的樹枝上,穩住了身子,就開始向屋內窺探。 可是由於玻璃窗緊閉,窗玻璃上又有不少灰塵,再加上屋內的燭光昏暗,所以一開始什麼都看不清。 適應了一會兒,才勉勉強強看清一個只穿著短褲的男人,背對著窗戶,手裡在忙著什麼。 蠟燭被他的身子擋住了,從身形上可以斷定此人正是品川四郎的「影子」。 顯而易見,這裡是一座空宅。 因為屋內沒有任何裝飾。 他只看見了男人面前有一張桌子或檯子的一角。 男人手裡在忙著什麼。 他上半身前傾,頭低著,就像拜佛的樣子,他正在幹什麼呢?他忙活的對象肯定就放在他身前的那張桌子上。 在這樣的深夜,在這麼個空蕩蕩的房子里,對著一個東西禮拜,怎麼說都是件奇怪的事情。 而且剛才一個女人的驚叫究竟作何解釋呢?因為看樣子房子里只有這個男人自己,並不見女人的影子。 愛之助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他看得更加真切了。 首先,他發現了男人把襯衫卷到了肘彎處,一副干體力活的打扮,而且袖口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污跡。 那是血跡。 他再仔細一看,驟然發現男人那雙裸露的胳膊上也滿是凝固了的血跡。 愛之助聯想到此人禮拜的東西。 莫非上面放著的就是剛才慘叫的女人的屍體?可是一具屍體放在檯子上的話,愛之助所在的位置應該可以看到一部分的。 不像是屍體,因為那東西的體積很小。 愛之助的好奇心到達了極點。 「啊,他不是在禮拜。 倒像是在接吻。 」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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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奇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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