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久美子也算是多一種學習……」 「我不同意。 」 「可是那裡的口碑不錯,幼稚園的老師也勸我,若要實施才能教育愈早愈好。 」 「反正我不贊成。 」他彎腰系鞋帶,香煙的煙霧摻入眼睛。 「每個月僅需一千元左右,也不算浪費——」 「並不是錢的問題。 」他回頭粗魯地把皮包拉過來。 「因父母親的虛榮心,千辛萬苦的把一切東西往孩子身上填,所以才會製造出早熟而怪異的兒童。 我就是討厭這一點。 」 「您是說讓久美子去學鋼琴是我的虛榮心?」 「因此而獲得滿足的還不是你一個人。 」 「是久美子先提出要去學的。 」 「還不是你在背後設計的。 」 「隔壁的俊子上個月就開始學了。 須藤家的孩子這個星期也要去,只久美子一個人不去,不怪可憐嗎?」 說著杉子把依偎在旁的女兒抱在雙膝上。 孩子倚偎在母親懷中盯住父親。 那是令人生厭的目光,缺少孩子的天真,令人難受、反抗心強的目光。 她只把母親當親人,認為父親是頑固不化的怪物。 「反正,」他以斬釘截鐵的口氣道,「大學教授、市議員的家庭不能當榜樣。 他們以為當然的事我們不必學。 我們有我們的生活。 」 「孩子不會了解這些的。 」 「那就要教啊,好好的告訴她,人各有立場與生活的差距這一點……」 「刑警的女兒就不能去學鋼琴,有這條規則嗎?」 「少啰嗦!」 木曾俊作用力把煙頭住地上一丟走出家門。 外面的風很冷,天上雲層密布,二月再過一天便結束,天氣實在寒冷,也許會下雪。 「早安,上班啦!」 「嗯。 」 熟悉的果菜鋪老闆向他打招呼,木曾只哼一聲不加理會便走過。 剛才對話的不快還梗在喉頭,余怒難消。 刑警的女兒就不能去學鋼琴,有這條規則?真是不聰明的說詞。 這樣的說詞並不陌生,在偵訊室,被拉到木曾面前站立的男人與女人,常常頂他的便是這句話。 別開玩笑,哪裡這一條規則,喔,刑警先生……杉子的表情是否也和他們一樣呈現著輕侮與冷笑呢? 木曾邊走邊想,突然地苦笑起來。 這種空想真是無聊。 如同在演獨角戲,而使出渾身功力卻無對手似的。 他停下來點煙,將冰冷的空氣與煙,猛猛地吸了一口。 為了孩子的事,從前也發生過如同今早的爭執。 那時久美子誕生不久。 杉子提議要孩子稱呼他們「BABA與MAMA」,而他反對。 被稱呼BABA他壓根就沒有當父親的感覺,本來他就厭惡戰後的美國風氣。 以你那種古板日本式感覺,怎麼能培養出新時代的孩子?年輕的妻子反駁。 於是如今天早上的爭執便發生了。 木曾主張在家裡叫我BABA不奇怪嗎?「刑警的女兒不能稱呼BABA,有這條規則?家庭又不是什麼警察機關。 」杉子如此叫道。 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當時的翻版。 超越論理,直截了當地以情緒性結論相向。 並且毫不考慮,這一句唐突的言詞,在丈夫的胸中會造成多大的傷痕。 算了,木曾想。 結婚已十五年,這段時間的累積,絕不會因一次兩次的言詞衝突便摧毀的。 妻子或許現在正若無其事地照顧孩子與清洗丈夫食用過的碗筷呢。 這個丈夫也正拖著笨重的皮鞋,趕路上班。 街道冰冷堅硬,木曾吐著白霧一般的氣息。 轉過木材街角,上田市政廳的灰色建築物便在前面。 背後的天空也呈現一片灰澀。 「喲!」推開刑事組辦公室門走入。 年輕的山野刑警抬起頭道,「木曾可真早。 我還在吃早餐呢!」 暖爐上擺著糕餅。 醬油小皿、糖盅放一邊,便當蓋子里盛有醬漬茄子。 「嗬,速成辦理啊!」 木曾把自己的椅子拉近暖爐。 他腳大身材也高大,整個人都是超級特大號。 正如他的「刑警大金剛」綽號,木曾坐下,椅子會發出咔吱聲響。 「值夜的早餐是最好的,來嘗一塊如何?」山野十分靈巧地翻糕餅,轉變話題說,「據說昨夜發現了偽鈔。 」 「那是我下班后的事啦。 」 「十點左右會有電話聯絡,等一下川路君會順道來這裡。 」 「搜到幾張?」 「只有一張。 電話說並不是用描繪,而是用粘接的。 並且是一百元鈔票,真是小兒科。 」 「這就是陰謀所在,因僅是一百元小額鈔票,使人難免鬆懈了。 」 「有道理。 我也是在薪水袋中偶爾夾有一張一萬元大鈔時,才會有仔細鑒賞一番的習慣。 」 「地點呢?」 「一家叫三浦的香煙店。 」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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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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