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嗎?」 「昨日才剛上好發條。 說不定哪兒出了毛病!」 他無可奈何地不住捏自己的脖子。 瞧他那副模樣,實在好笑。 江南強忍著沒笑出來。 這時,他轉過身,似乎又振作起來,對江南說道:「算了吧,由它去好啦!」 他說完之後,現出一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天真笑臉。 他就是嶄露頭角的推理小說作家鹿谷門實,又叫島田潔。 江南孝明和島田潔第一次見面是在一九八六年春天。 江南甚至還記得是在三月二十六日那天。 當時,他二十一歲,是九州大分縣O市K大學工學系第三屆學生。 事情發端於當天寄在江南名下的一封信。 寄信人叫中村青司。 此人在大分縣一個叫做角島的小島上建造了兩座奇特的建築「青木宅」和「十角館」。 他是同行中知名的建築家,一直在那兒過著隱居生活,於半年前即一九八五年九月去世。 江南為解開這封「死者來信」之謎,走訪了青司的胞弟中村紅次郎家。 在他家裡,江南結識了偶然去玩的島田。 島田市某寺廟和尚的三兒子,整天無所事事。 他的好奇心之盛絕不亞於江南。 對署名青司的那封信懷著濃厚的興趣。 同時,他還是個狂熱的推理小說迷,聽說江南曾參加過大學「推理小說研究會」小組,因而特別喜歡江南。 此後的幾天中,江南和島田整天忙碌於追蹤調查「死者來信」之謎以及發生在半年前的青司死亡之謎。 詳細經過暫且不提。 從結果來說,兩個人在調查過程中意外地碰上一椿血案,江南的幾個好朋友去訪問十角館時,慘遭殺害。 這就是所謂「三年前那椿慘案」。 和島田的交往,在事件結束之後也持續了一段。 後來逐漸疏遠,主要是因為江南要撰寫畢業論文,準備研究生考試等忙的不可開交。 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面,可能是當年七月,後來島田好像一如往日,東奔西跑,把所有空閑時間都用於調查研究各種案件。 偶爾透過電話同江南取得聯繫,介紹一下工作進展情況。 大概是同年十月份,聽他在電話中透露,他好像參與了發生在岡山縣山區的「水車館」殺人案的調查。 「水車館」似乎也是中村青司設計的建築物。 江南還記得當時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內心真想對他大喊:「我再也不想聽那些血淋淋的兇殺案了!」 江南大學畢業后,考進了工學系研究生院。 當時同島田之間幾乎無任何聯繫。 江南在研究生院學習兩年,讀完了碩士課程后,就職於東京一家大出版機關稀譚社。 今年四月,他離開九州來東京后不久,突然想起給久無聯繫的島田家掛了個電話。 使他驚訝的是島田去年就已搬來東京居住。 江南這時才知道他以鹿谷門實作筆名,當了推理小說作家,活躍在社會上。 「不管怎麼說,您可是叫我大吃一驚呀!幾年不見竟成了作家。 」 江南被讓到起居室的沙發上,邊坐邊說道。 島田有點不好意思,眯著眼睛說:「倒是我感到吃驚呢。 堂堂工學系畢業生進了出版社,而且偏偏挑了個『稀譚社』!實在沒想到啊!」 「我是半開玩笑去應聘的,沒想到竟會被錄用。 為什麼會合格,我到現在還感到莫名其妙!對啦,大作《迷路館?,我很晚才讀到。 如果知道是您的大手筆,我會老早就拜讀的。 」 去年九月出版的《迷路館殺人》是作家鹿谷門實的成名作。 當江南知道負責出版該書的,正是「稀譚社」時,感到非常意外,心想和他還真有緣分呢! 「給你也寄去了一本。 郵局說地址不詳,又給退了回來。 你什麼時候調換了宿舍呀?」 「一進研究生院就換了。 原來的公寓已拆毀。 可能因為我忘記去郵局處理轉寄手續,所以才沒收到。 本想一定要告訴您,可是一拖就拖到今天,實在對不起。 」 「沒關係,沒關係。 我也一樣,一會兒這裡忙一會兒那裡忙,總是忙得團團轉。 」 「不過,我……」 「你今天既然光臨寒舍,我沒有可說的啦!」 島田說完,連聲「嗯、嗯」地不住向江南點頭。 江南瞧著島田的表情,知道他已經原諒了自己。 這原諒包括對自己一心想忘卻三年前那椿慘案的心理以及為此後來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顧寫論文、應付研究生考試的做法,還有由於內心有一種無法消除的恐懼,而沒有主動同他聯繫等等。 江南有心說聲「謝謝」,卻又拉不下臉,終於沒有說出口。 「那麼您……」他從桌上找到髒兮兮的煙灰缸,點了一支香煙,問道:「寺廟方面的事扔下不管行嗎?」 島田正在起居室和廚房之間的長桌上放咖啡壺,這時他停下手,輕輕地聳聳肩膀說:我爸爸的身體還很健壯,眼下不會把住持這個職位讓給兒子的。 」 「您來東京生活是由於工作關係嗎?」 「當然,住在這兒確實是幹什麼都很方便,但也並非單單是為了這個目的。 」 「那又為什麼呢?」 「怎麼說好呢?我有一個想法,就是打算在一段時間內親眼看看這個城市出現的一些世紀末現象和動態。 另外,我對鄉下的那種健康生活也過得厭煩拉!」 「噢?」 江南覺得他仍舊是個怪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但和同齡人相比卻毫無炫耀自己之處。 江南還是在心中嘀咕:他為什麼不考慮結婚呢?但沒有開口去問他。 江南一邊往煙灰缸里彈著煙灰,同時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 寬大的起居室鋪著地板,原以為室內一定很亂,沒想到收拾得很整潔,簡直看不出是單身漢的生活。 「好寬敞的房間啊!房租相當貴吧?」 「我想恐怕是的吧。 」 「幹嗎說是的吧?」 「這座公寓的主人是我的老朋友。 我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作家,囊中羞澀,所以他為了表示同情,以低價把房子租給了我。 」 「噢,是嗎?」 「上大學的時候,我在這兒住過,他是這家房主人的兒子,和我同歲,而且也住在這裡,所以我們成了朋友。 公寓的名字叫『綠庄』。 」 「原來是這樣,所以就把……」 「古林·海茨」就是「綠庄」的意思。 「嗯,他後來繼承父業,將舊房改成現在的公寓。 」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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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時計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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