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每天都是你替我拆換繃帶,你應該最清楚我的傷勢了。 我的臉部還能恢復原狀嗎?即使現在有傷痕,以後能治癒嗎?或者……」 「你說到哪裡去了?」她用一成不變的聲調淡然說道,「只不過留下一些傷口罷了,所以現在還不能拆繃帶。 你的擔心可以理解,但無需太過神經質。 」 「可是……」 「沒問題。 再治療一段時間,臉部一定會恢復原狀。 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所以,現在應以治療心病為主,快點忘記臉部傷口的事吧。 」 就算她不說,我也在努力忘記臉部傷口的事,但有時候會難以抑止產生不安和恐懼。 我的臉?包紮在繃帶下的我的臉……應該相信護士說的「沒問題」嗎?或許,只不過是安慰話罷了。 唉!左思右想總得不到正確的答案。 到現在為止,我的手指仍不敢觸碰脖子以上的部位。 第三章 十月三十一日星期六 我到底是誰?——我是芹澤圓子嗎?萬一不是的話,那我又是誰?對於自身發出的這種疑問,如今變得越來越迫切,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 我究竟是誰? 多少次的自問,每一次我都回答自己是芹澤圓子。 那是「理所當然」的——這是我自己說給自己聽的理由。 可是,依邏輯而言,「理所當然」是說不通的。 「萬一不是的話」——迄今為止不過是假定的這個說辭,突然開始帶有一點現實味道了。 也就是說,對待「萬一不是的話,那我又是誰」的問題,從以前的不可能,已開始出現具體的雛形呈現在我的眼前了。 芹澤圓子。 從客觀資料來分析,我除了是這個女人外,不可能是其他女人。 但是,如今我發現了新的可能性,我或許不是圓子,而是與圓子不同的另一名女子。 此話怎講…… 今天又有客人來訪。 客人是叫木島久志的sxx人壽保險公司職員。 他是芹澤峻大學時代的學弟,所以與峻的關係特別親密。 當然,我也應該認識他。 但不知怎麼搞的,我一點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和面容。 站在我面前的,完全是第一次聽到的名字和第一次看到的面容。 胖墩墩的粗獷身軀上穿著一套緊窄的灰色西裝,淺黑色的臉,三七分頭髮。 粗眉毛下有一對細線般的眼睛,眼瞳呈淺棕色。 給我的印象是一名非常耿直的男子。 說了老一套的慰問話后,木島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木乃伊般的纏滿繃帶的臉孔、切斷的雙腿……映現在他眼中的,想必是一個蜷縮在輪椅上的可悲而不幸的女人。 浮現在淺棕色眼瞳上的靜靜的目光,憐憫地注視著我。 「嗯,木島君。 」逃避他的眼光似的,我把沉甸甸的頭偏向一邊,說道,「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 「好呀。 什麼事呢?」他重重地點頭,答道,「我來探望你的目的,正是希望有助於恢復你的記憶。 」 「謝謝!那麼我就提問了。 如果你知道的話,務必請你據實相告。 因為我想了解真實情況。 」 接著我就問他芹澤峻有情婦是否確有其事? 一瞬間,木島噤口了,面露複雜的表情。 「芹澤已死,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責備死人,我只是想弄清楚芹澤有沒有外遇而已。 」我提高音量說道,「木島君,若你知道,請毫不隱瞞地告訴我吧。 」 「明白了……」不一會兒,木島面色凝重地開腔了。 「芹澤學長,確實——有過女朋友。 」 「果然如此。 」 「我比學長遲兩年進公司,同樣被分配在大阪分公司。 早在大學期間,我和學長就是同一活動小組成員,受到學長的多方照顧,所以在大學畢業后選擇了學長做事的公司。 進公司后,經常與學長一起去喝酒,也不時到學長府上拜訪,與芹澤太太也很熟悉。 「差不多距今兩年前,學長認識了某夜總會的舞女。 我也跟他去過幾次那家夜總會。 說實話,那是一間格調不高的娛樂場所。 那舞女化名叫做瑪雅,年齡在二十五歲上下,言談舉止十分輕佻。 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與學長極不相配的女人。 「那時候,學長結婚已有四個年頭了,夫妻間開始為膝下尚虛而感到煩惱……我想學長玩那樣的女人或許與此有關吧。 很早就聽學長說過他非常喜歡小孩,期盼早日有自己的孩子,但事與願違。 學長懊惱地說不是自己有問題?抑或是太太的問題? 「不過,學長與那個叫瑪雅的女子的交往,約莫只維持了兩、三個月的短時間吧。 畢竟,那是一個品行非常不端的壞女人。 某日,她無故曠工,從此以後在夜總會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或許跟某個男人遠走高飛了,也可能去其它地方鬼混。 至於學長,從此以後也不再去那家夜總會了。 他重新拾回顧家男人的本色,我看到這種狀況,內心甚感欣慰。 」 木島一口氣說到這裡才停下來,他瞄了我一眼,窺探我的反應。 「請繼續說吧。 」 經我這麼一說,他點點頭,又打開了話匣子。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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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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