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任何罪犯都不是生來如此的,也有過純潔、可愛的年代。 有些老政客利用手中的權利,在建築業廣布財源,拚命斂財,貪污數額高達近百億,即便是這樣的人肯定也曾有過充滿正氣的少年時代,那時他們也會憧憬當一名光榮的士兵或學校的老師。 臨終之時,回顧自己的一生,能說「啊,多美好的一生」這樣一句話的人會有多少? (比如說,像我這樣的人……)一想到這,淺見趕忙打斷了自己的思考。 如果認真想一想的話,自己已經活了三十三年了,但還一事無成,今後看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 只能想著自己的渺小而一天天老下去。 照片中這個叫做三橋靜江的少女,現在到底在哪裡,究竟在幹什麼? 沒落、連夜潛逃,這些字眼讓人浮想聯翩,而且在照片中,與和子相比,三橋靜江明顯有點憂鬱。 修學旅行本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她如此憂心,恐怕那時她家中已經發生什麼事了。 淺見看著郵戳上「益田」這兩個字。 日期是「5·7·712~19」。 這是在平成五年七月七號的中午到下午七點之間或之前投寄的信件。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場景,在島根縣益田市的街角,一個男人將裝著這封怪信和老照片的四方形信件投進了郵箱中。 事實上這個寄信的人不見得就是男人,但淺見的直覺告訴他那是個彎著腰,陰鬱的「男人」。 -- 十月後的某一天,淺見來到了益田市。 乘坐傍晚東京始發的卧鋪特快「出雲」號去浜田,然後在那裡換普通列車,早上十一點鐘左右到達益田市。 可以說在新幹線遍布各地的今日,山陰線是所剩無幾的地方線路之一。 現在從東京到本州島的其它地區,雖說可以乘卧鋪火車,但大多數人一般不坐。 加之那裡已經建成石見飛機場,坐飛機的話只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如果不利用這些先進的交通工具,會讓人覺得與時代脫節。 但是要想通過旅行而享受沿途風光的話,還是卧鋪火車最適合。 當你走到火車站前的廣場上,舒展一下旅途中酸疼的腰肢,抬起頭一看,秋日的晴空是那麼爽朗,雲彩白得是那麼眩目,讓人聯想到日本海中的大魚。 這風景是多麼的美啊! 益田市位於島根縣的西端。 西面與山口縣接壤。 和津和野市毗鄰。 淺見曾經為了追訪發生在津和野市的一件怪事,來過益田市。 那一次行程匆忙,只是在車站前的鬧市地帶逛了一圈,喝了一杯茶而已。 與那時的記憶相比較,現在這裡的面貌並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觀,與其說淺見湧現出一種懷舊情感,倒不如說是感到驚訝和一絲凄涼。 益田市人口只有五萬多一點,是個典型的地方城市。 高津川從市中央流過,北邊是大海,其它三面被群山環繞,在狹小的平原中部是錯落有致的街道。 中世紀時,益田家族曾將這裡作為據點展示過自己強大的實力。 益田家族曾是石見地區的長官,其第四代的兼高作為源義經的武將參加了壇浦會戰,榮立功勛,從而獲得這一帶的統治權。 在抵禦蒙古入侵,幫助后醍醐天皇重執朝政的事件中,益田家族的功績可圈可點,在日本歷史上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在關原之戰後,益田家族被軟禁在須佐,而這一帶就被分割到東面的浜田藩和西面的津和野藩,逐漸喪失了往昔的風采。 在歷史上的長州之戰中,這裡作為街道戰的主戰場遭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淺見之所以對這裡抱有好感是因為這裡是柿本人麻呂去世的地方。 關於人麻呂的一生,尤其是臨終時的情況有許多猜測,這些猜測非常神秘,成為推理小說的素材。 另外眾所周知,畫聖雪舟晚年也是在益田市度過的。 淺見在車站前的飯店裡,將剩下的白蘭地喝完,然後找來一本電話簿,查看姓「三橋」的究竟有幾家。 看來這裡姓「三橋」的人不是很多,電話簿上只記載著三家。 他按順序打電話給這三家人,「對不起,請問這裡是三橋靜江家嗎?」但得到的答覆讓他大失所望。 仔細一想,三橋靜江結婚後,很有可能改了姓氏,光查電話簿是白費力氣。 於是他還是按照預定的打算去了益田郵局。 本來想在窗口問一聲,但那裡的工作人員似乎覺得這是個煩人的客戶,便將他帶到裡面的辦公室。 聽說這裡的郵件科不僅處理郵件的收發,還處理有關郵件問題的所有事務。 當淺見將那封信拿出來給工作人員看后,他承認信件上的郵戳肯定是這裡蓋的。 接待淺見的是一個叫井原的中年男子,他最初好像將淺見當作是刑警。 他懷著戒心,思考著如何回答淺見的提問。 說不定他年輕時代曾作為工會成員與當時的政權和警察進行過殊死的鬥爭。 「我姐姐收到這封信,但不知寄信人是誰,正在納悶了。 」 聽淺見這麼一說,井原的態度一下子180度大轉彎,變得親切起來。 「是啊,這的確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種疏忽大意的事,我們碰到不少。 寄信人不詳也就算了,最麻煩的就是有些信件上沒寫收信人。 有些人寫了街名,但沒有註明門牌號,我們必須一家家找。 有人勸我們不要費那個神,將信退回去不就完了,但從健全服務意識的角度考慮,這樣做是不行的……」 說了這麼多,他對寄信人姓名不詳這個問題,似乎也是一籌莫展。 「您能明白這封信是投在哪一帶的郵筒中嗎?」 淺見也知道這個問題問了也是白問。 「這個……如果郵筒中的信件數量不是太多,那還好辦,但……我想這恐怕弄不清楚,因為那些郵遞員不會一封封檢查信件上是否有收信人以及寄信人的姓名。 」 「這種四方形的信封比較少見,有可能會留意一下。 比如問問郵遞員,他們是否有印象。 」 淺見還是不肯就此罷休。 「是啊……但即便他們注意到了,還是沒法查出是誰將這封信投到郵筒中。 因為如果查出來是國道邊的郵筒,那就很有可能是其它地方的人乾的。 」 「如果不行也沒辦法,我想還是先一個一個問問再說,您看行嗎?」 「哎!?一個一個?你盡可以問,但恐怕挺費事的。 」 「我有思想準備。 」 「是嗎?你這樣費心地調查,看來是挺重要的一封信啊。 」 井原的眼中透出一絲疑惑。 的確,一般人決不會為了寄信人不詳這件事而不辭旅途勞苦來到這裡。 這背後肯定有什麼問題。 他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 「事實上……」淺見從信封中拿出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三十年前拍攝的,裡面的這個女孩在拍完這張照片后不久從學校離開,音訊全無。 可現在我姐姐卻收到了這張照片,說不定她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們很想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哪裡。 」 「原來是這樣……」 井原看著照片,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可能也被照片里少女們那柔美的身姿所打動了。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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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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