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拚命地動著嘴巴,不過還是只發出了喘氣聲。 「伴崎嗎?」長峰又問一次。 少年略微點頭,目光開始變得渙散無神。 「菅野快兒在哪裡?」 然而伴崎沒有回答,他想要閉上眼睛。 「回答我!菅野快兒在哪裡?」長峰搖著少年的身體。 少年卻像人偶一樣軟綿線的。 伴崎的嘴唇略微張開,長峰將耳朵貼近。 「逃到……長野的……民宿。 」 「長野?長野縣嗎?哪裡的民宿?」 長峰不斷搖著伴崎的身體,但是他的嘴唇已經不會動,手腳也伸直了。 他的眼睛微微張開,無神地看著上方。 長峰慢慢放開伴崎的身體。 伴崎已經不會動了,長峰試著抓住他伸直的手腕。 沒有脈搏。 這麼快就死了—— 長峰看著靠坐在床邊的伴崎的屍體。 他的丁恤已經被血染紅到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地板上也是一片血紅。 長峰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也一樣,不過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 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心想,就這樣讓他死了,根本連報仇都說不上。 要讓他死得更慘,更沒人性。 還要更加倍、加倍、再加倍—— 長峰的視線像是在舔伴崎全身似的上下游移,最後停在某一點,就是伴崎的胯下。 長峰將手放在伴崎長褲的扣子上。 他打開扣子,將長褲和內褲一起褪下。 被陰毛包覆的男性生殖器露了出來,縮得小小的。 剛才大概尿失禁了吧,有股尿騒味。 繪摩就是被迫含著這個醜陋的東西—— 厭惡與憎恨再次在長峰的體內亂竄。 他拿起沾滿血的菜刀,朝著伴崎的生殖器根部用力砍下。 不過可能是因為刀上沾的血已經凝固的關係,所以幾乎沒切開。 他用伴崎的長褲擦拭刀上的血,再砍了一次。 這次長峰就感覺到扎紮實實切下去的手感了。 他瘋狂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然後在不知道砍第幾次的時候,男性生殖器終於和伴崎的身體分離了。 沒有流什麼血。 長峰看著屍體的臉。 伴崎的表情和剛才一樣,換言之,就是面無表情。 這令長峰感到生氣。 如果是活著的時候失去生殖器的話,應該會比死還痛苦才對。 他的生存價值,就是用這玩意兒蹂躪女性,以逞自己的獸慾。 為什麼不在他死之前讓他失去這玩意兒呢?長峰感到不甘。 現在這個禽獸已經無法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存價值,也感覺不到痛楚。 長峰雙手握著菜刀,拚命在屍體上亂砍,管他是胸部還是腹部。 同時,他邊砍邊流下淚來。 即使殺死了兇手、即使把他的屍體碎屍萬段,女兒被奪走的恨還是一點都沒有消除,悲傷也沒有得到撫慰。 如果讓他活下去,叫他反省的話,又能勉強達到目的嗎?這種人渣真的會反省嗎?就算他反省了,長峰也不能原諒他——因為繪摩回不來了。 時間不會倒轉。 長峰只要一想到這種為非作歹的人,被關進牢里仍然可以活著,就覺得無法忍受。 長峰一邊懊惱著,一邊繼續揮動著菜刀。 他明白即使報了仇,他還是無法挽回任何事情。 什麼都無法解決,未來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只因為這樣就不復仇的話,接下來等著他的,只是日復一日的苦悶罷了。 就跟生活在地獄里一直到死沒什麼兩樣。 自己所愛的人被莫名其妙地奪走時,人生就再也看不見光明了。 伴崎敦也的屍體是被一個叫做元村的十八歲少年發現的。 元村以前和敦也是高中同學,敦也休學后,他們還是常常一起出去玩。 那一天元村要讓敦也看他新買的機車,而來公寓找敦也。 發現屍體的他,用手機通報了當地的警察局。 警察趕到時,元村正坐在房間的外面。 並不是因為他懂得保持現場狀態,「我根本沒辦法在那個房間里待下去。 」他似乎一臉驚嚇地對警察這麼說。 事實上,元村看見屍體的那一瞬間就吐了。 後來在勘驗現場時,確認了那就是他的嘔吐警察一走進屋內就嚇到了——眼前的景象凄慘得難以形容。 最後就連警察也在屋外等待轄區的西新井分局的調査員過來。 西新井分局的調查人員們看見屍體的狀態后,也捂住眼睛,就連資深的鑒識課人員也皺著眉頭說:「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屍體。 」 由於屍體上有無數的刀傷,陰莖還被切除了,所以可以判定為他殺。 在場人員立刻通知警視廳。 敦也的父母接到通知后也趕了過來。 敦也的母親看見屍體后驚聲尖叫,然後就因為貧血而昏倒;他的父親則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刑警想要詢問父親一些問題,不過他的嘴裡只有一句: 「兒子的事都是老婆在管。 」唯一回答的問題,就是為什麼要讓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住在外面。 他勉為其難地說,因為敦也高中中輟,所以給他租了一間房子讓他念書,好參加大學資格入學檢定考。 但是為什麼屋內完全看不出有在念書的樣子?針對這一點,他僅回答:「去問我老婆。 」 雖然這是件異常的離奇殺人案件,但是隨著現場勘驗的進行,調査人員們的臉上開始浮現出樂觀的神色——因為他們找到了足以鎖定兇手的物證。 例如,兇器就掉落在屍體的旁邊。 那是所謂的萬能刀,但不是新的。 雖然不知道這把刀是不是原本就是這間屋子裡的東西,但是握柄上清楚留有指紋。 相同人物的指紋,在房間內各處都有發現。 此外,屋內還有穿著鞋來回走動的鞋印。 再者,兇手的衣物被丟棄在床上,上面全都沾有血跡,警方推測應該是兇手為了逃走而脫下很明顯,那些衣物不是被害人的。 白色Polo衫和深藍色長褲都不是被害人的尺寸。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對服裝的喜好而言,也和被害人平常穿的衣服類型差太多了。 到了第二天,警方又再次偵訊伴崎敦也的父母——其實可說是只偵訊他的母親。 還處於失神狀態的她只一個勁地哭,對於警察提出的問題,根本無法好好回答。 但是警方試著整理她支離破碎的答案后,伴崎敦也最近的生活雛形大致浮現了。 伴崎一、兩星期會回家一次,主要目的是拿零用錢。 這時母親會給他五萬圓左右。 他的父親經營運輸業,包含兒子的教育在內,家裡的大小事全都交給老婆處理。 兒子平常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和怎麼樣的朋友交往,做為母親的卻渾然不知。 並不是她沒興趣或是不擔心,「每次問他這些事,他就會暴跳如雷。 」他的母親說。 據說敦也也嚴禁母親去他的公寓。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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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之刃》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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