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另一種意見即積極派反駁道:「從風鈴之前起,英次就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指向,他曾經嫌鋼琴聲很煩,上訴到地區公害課讓人安裝了隔音裝置。 」 「這些問題不是解決了嗎?」 「安裝隔音裝置只是一種讓步,不可能將聲音完全隔離。 」 「假設英次內心感到極度不滿,攀樓企圖摘取風鈴,結果從陽台上墜落。 以後,他失去了記憶,這樣的人會殺人嗎?」 「他患的是逆行性健忘症,這種病也最容易裝假。 」 「按你的意見,是說他從盜風鈴的時候起就有殺害她的意圖了?」 「正是那樣。 英次也許不是為了盜風鈴才爬上去的,而是為了謀害對方的性命。 因為沒有成功,所以才從陽台上跳下,假裝受傷后失去了記憶。 」 「難道……」消極派漸漸地敗下陣來。 「再進一步考慮,英次從一開始就企圖殺害武井清子;但如果直接下手,他已經超過十五歲,會受到刑事處罰,因此便裝作盜風鈴的模樣,故意從陽台上跳下,偽裝成記憶障礙。 」 「會是那樣!萬一受傷的部位不湊巧,不就連命都不保了嗎?」 「但實際上幾乎沒有受傷,連醫生也頗感驚訝,說從那樣的高度墜落沒有受傷,這是奇迹;但是,如果是故意朝著柔軟的草地跳下來,沒有受傷也是很正常的。 」 「那樣的少年,連這些事都能算計好嗎?」 「真是。 在他的計劃里還有一張王牌。 如果在患有記憶障礙的狀態里作案,按刑法可以算作心神喪失或心神耗弱。 」(心神喪失和心神耗弱,都是精神障礙上的疾病,兩者的區別在於精神障礙的程度。 ——譯者注。 ) 英次從墜落時起患上了約三個月的記憶障礙,但還記得姓名、住址、社會習慣等,所以可以認定其具有辨別是非善惡的能力。 從這一點來看,即使不算心神喪失,但已接近心神耗弱的狀態。 反正,他的記憶障礙在被追究刑事責任時對他是很有利的。 如果剛到十八歲的少年如此工於心計,而且敢於殺人,這是令人感到害怕的。 大家一致同意傳喚英次;但是,還沒有等到搜查會議決定傳喚少年,警方得到了一個有力的線索。 據說少年從被害者的陽台上墜落的那天夜裡,即少年墜落以後,有人看見一個男子偷偷地從清子家出來。 目擊者是居住在清於右鄰的女服務員,偶爾在那時下班回家,在走廊里與一個低著頭從清子家出來的男子擦肩而過。 她也沒有在意便將那事忘了。 現在清子被殺,她才想起那時遇見的那個鬼鬼崇崇的男子。 「我記得那個人像是住在A棟四樓的。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看見臉認識的;不過,我把這些事告訴你們,你們要保密呀!大家住在同一幢樓里,我不想遭人怨呀!」她最後不安地叮囑道。 經女服務員的協助,確定那人就是住在A棟四樓gn室的居民大賀靖彥。 警方對大賀與清子的關係進行調查,得知大賀經常以自己的女兒是清子的學生為由出入清子的家。 接著,從他公司的衛生室里查出他的血型,證明他很有可能就是被害者懷有的胎兒的父親。 警方的調查還在進行著,最後還查出了大賀曾插手商品交易慘遭損失的事實。 但是,那種損失在帳面上沒有反映,也沒有發現大賀向親友借錢的跡象。 同時,武井清子存有相當數額的零錢,並在大賀受挫於商品市場的同時,清子從銀行的帳戶上取走了與他的損失數額大致相等的錢款。 搜查本部推測,大賀是向清子借錢后無力歸還,走投無路,最後挺而走險,也許是清子逼他擔當起作為胎兒父親的責任。 在公司里,據說他的岳父將是下任社長的最佳人選。 如果與清子的事敗露,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和家庭都會崩潰。 一旦出現具備作案條件的人,北村英次便變得不重要了。 不管怎麼說,與高中生相比,精力旺盛、強悍的大賀作為清子的對手更具有現實性,因此,在討論英次這一條線索時還頗感躊躇的偵查員們,毫不猶豫地要求傳詢大賀,並採取了強硬的態度,如果大賀拒絕傳詢,便馬上以此為借口要求下達逮捕令。 大賀否認自己作案。 他承認與清子的關係已有兩年,但堅持說自己沒有作案。 被鄰居撞見的那天夜裡,據他說是在清子家時,正好北村英次從陽台上墜落,所以他趕緊溜了出來。 但是,偵查工作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其實在被害人的周圍,他是最可懷疑的人。 將北村英次當作嫌疑者,說他僅僅因為噪音而懷有殺人動機,偽裝成心神喪失或心神耗弱作案,這好像想象力太豐富了。 這時,又出現了對大賀很不利的關鍵性材料。 在開出搜查令(搜查令比逮捕令容易開取)對大賀家進行搜查時,從他的抽屜里發現了一本筆記本。 那是武井清子的「錢款出納本」。 裡面詳細地記錄著向她借錢的人和借錢的數額。 因此,不出所料,搜查本部查明了清子用自己的零錢進行借貸的事實。 在那本借貸帳中,大賀的名字列在「大宗借貸人」欄目里。 嫌疑一下子都集中在大賀的身上。 警方當天就開出逮捕令,將他拘禁起來。 從嫌疑者一下子轉變為作案嫌疑人,調查工作緊張地進行著。 這時,大賀供述了一個意外的事實。 據他供述,案發那天晚上12點左右,他去清子家,按門鈴后不見她來開門,便推了推房門,發現房門沒有上鎖。 他覺得蹊蹺,因為清子平時非常謹慎。 他走進屋內,發現清子已經被殺。 他大吃一驚,想到報警,但走到電話機前時又猶豫了。 如果自己是清子被殺的發現者,與她的關係就會敗露。 不!不僅僅是關係敗露,也許還會被當作兇手,因為他有著強烈的殺人動機。 他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退路。 如果走運,也是擺脫清子糾纏獲得自由的絕好機會。 幸好他在房間里用手觸摸的地方極少。 於是,大賀帶走了證明與清子關係的物證借貸帳本,將門把手擦乾淨后逃走了。 以上是大賀的供述。 搜查本部沒有相信他;但是,大賀矢口否認自己作案。 「你們要為我想想,」大賀訴說道,「我有家庭,說起來也算是有社會地位的人,即使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庭和地位,但殺人後能逃得了嗎?如果生活提心弔膽,家庭和地位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我自認為是一個精明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殺人這種事情,決不是我這種人乾的。 」 大賀的爭辯也有一定的道理。 雖然預審員不會被他的話所打動,但假設是大賀作案,還有一個不解之謎,那就是向日葵的種子。 大賀家沒有向日葵,也沒有餵養將向日葵種子當作飼料的寵物。 從前後狀況判斷,毫無疑問,那顆種子是在作案的時間裡帶進現場的。 警方對記錄在清子的借貸帳本里的人都進行調查,但沒有發現與向日葵種子有關的人。 到底是什麼人帶來的?雖說充其量只是一顆向日葵的種子,一般不會引起注意,但就是這麼一顆種子,正是留在作案現場的兇手的遺留物。 預審員對大賀的供詞深感懷疑,但無法對向日葵種子作出解釋。 正在這時,發生了一起令警方大出意外的事件,徹底推翻了警方以前的偵破思路。 四北村英次之死 那幢公寓是五層樓房,樓頂上沒有水塔,其他面積是用於孩子們玩和晾晒衣服的公共場地。 最近由於颱風,樓頂上有一段欄杆壞了,還沒有修復,所以孩子們被禁止上樓頂。 9月初的一天夜裡10點左右,從樓頂上毀壞的欄杆處,一個物體驚叫著落下。 因為時間還比較早,所以有幾個目擊者。 他們朝著物體落下的地方跑去。 眼前是北村英次那慘不忍睹的墜死屍體。 這次落在公寓門前的石地上,所以當場死亡。 即使落在鬆軟的綠化地帶,從那樣的高度落下,也是無藥可救的。 急救車來了,但白跑了一趟,急救車的任務不是運送屍體。 警察遲一步趕到。 因為北村英次是墜死,所以警察立即緊張起來,認為這與鋼琴老師之死有關聯。 事件看起來像是事故造成的。 英次因有事到樓頂上去,失足從壞欄杆處墜落。 第2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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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村誠一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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