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聽不太懂外公的意思。 「這是怎麼一回事?遺囑怎麼了嗎?」 「我昨晚沒寫遺囑。 」 「沒寫?」 「我沒辦法決定誰當養子,所以完全沒動筆。 」 「這樣可以嗎?」 「沒關係啦,我曾經說過,直到新的遺囑生效之前,舊遺囑不會失效。 所以沒問題的。 今天我也沒心情寫,所以對宗像說,等我寫好之後再跟他講。 」 或許是瞞著胡留乃阿姨和居子太大喝酒,讓外公有了莫名的快感。 他臉上的愉悅神情,像極了找到絕佳藏身處的淘氣男孩。 由於突然有尿意,我站起身來,正準備開門時,遠方忽然傳來雷鳴似的細微聲響。 聲音從後方傳來,我想大概是某人下樓發出的聲響。 但打開門往下看,樓梯上卻沒有任何異狀。 「請問……」上完廁所后,我回到閣樓房,回想起方才外公提起他尚未寫好遺囑一事,心想這或許是個好時機,於是我打算拜託外公一件事。 「接下來會是在什麼時候寫遺囑?」 「這個嘛……應該是明天或後天吧!怎麼了嗎?」 「我希望您能將我從候選名單中刪除。 」 「胡留乃的養子候選名單嗎?」 「是的。 」 「為什麼?你不願意繼承我的家業嗎?」 「就算我真的繼承了,也只會將爺爺和胡留乃阿姨辛苦建立的家業搞垮。 我不覺得自己具有當商人的才能。 」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沒什麼不好啊!Q太郎,沒有任何事物是永恆不變的,不是嗎?即使是EDGE-UP集團,總有一天也會從商場上消失。 那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 「真是這樣嗎?」 「當然是啊,再經過一百年試試看,味噌和糞便都在同一個鍋子里了。 」 「友理小姐好像也想從候選名單里除名的樣子。 她是因為遭到媽媽的羞辱,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同意當候選人,她剛剛說她已經開始后侮了。 」 「夠了、夠了。 Q太郎,這個話題就別再討論下去了,好嗎?即使被放進候選名單,也不代表一定選得上啊!聊些輕鬆的話題吧!」 外公似乎不打算將我和友理小姐從候選名單里除去,感覺上只是在敷衍我。 他又將杯子里的酒斟得滿滿的。 在外公不停勸酒的情況下,我一不小心,就喝得過多了。 我就這樣喝得爛醉如泥,當我意識回復時,才發現自己癱倒在棉被上。 房裡有些陰暗,幾乎沒什麼光線從窗戶射入,外公已不見蹤影,只有一個空的清酒酒瓶倒在地上。 突然間,一股不明生物在胸口鑽來跑去的感覺涌了上來,我急忙狂奔到廁所,吐得一塌糊徐。 那種噁心的感覺,不只是胃的內容物,簡直連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吐了出來。 在一陣嘔吐之後,我感到格外不適。 全身上下沒了氣力,連爬樓梯回閣樓房的力氣都沒有,而像爛泥般癱坐在廚房的椅子上。 當我感到頭昏目眩時,世史夫哥哥走了過來。 他已經換下身上的運動服,穿回便服。 「喂!Q太郎!你在做什麼,該回家羅!」 我心裡想著,已是可以回家的時間啦?不過,我的身體卻軟趴趴的,完全站不起來。 好不容易站起來,腳卻突然抽筋了。 「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啊!哇,渾身酒臭味,你喝了不少吧!」世史夫哥哥笑著拿出原本放在別館的籃子,裡頭擺著我的衣物,大概是他特地替我拿過來的。 束手無策的世史夫哥哥,在我換好衣服后,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扶著搖搖晃晃的我,準備朝著停車場走去。 在走到玄關時,碰巧見到身穿灰色襯衫的陌生中年男子,他正用鞋拔穿鞋,大概是準備離開了。 難道他就是外公的顧問律師?正當我這麼尋思時,看見出來送客的居子太太。 她滿懷謝意地對他說:「真是辛苦您了」。 看這光景,他應該是為了詳查資料才忙到現在。 還是新年期間,他就這麼辛苦奔波了。 總覺得他看來一臉不悅,不知他平常就那副撲克臉,或者是因為沒能接到遺囑的委託案,反而被迫做了其他的雜事,因此才心生不快。 我獃獃地目送著宗像律師的車子離去。 在世史夫哥哥的催促下,我被塞進了車子後座。 坐在身旁的媽媽,對我身上的強烈酒臭感到詫異,不禁皺起眉頭。 車子是由世史夫哥哥駕駛的,富士高哥哥則是坐在助手席上。 我記憶所及的影像就到此為止。 至於車子是何時駛離的,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上車之後,我便睡得不省人事 5、隨之而來的殺人事件 印象中,我曾在夜裡醒來一次,究竟是幾點幾分?總之,當時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那時因為渴得受不了,打算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喝水,但睡意終究還是戰勝了口渴,我又再度回到被窩,墜回睡夢中。 這次終於清醒了,若有似無的陽光,從狹小的窗戶射了進來。 瞥了一眼鬧鐘,現在才剛過早上八點,我躺在淵上家主屋的閣樓房裡,對這件事,我最初並未感到有任何詭異。 在打算去廁所而下樓的途中,我總算想到了。 等一下!今天是幾月幾日?應該是一月三日。 昨天是一月二日,昨天傍晚,我不是已經和媽媽以及哥哥們一同回家了?對啊,我想起來了!昨天我確實是被世史夫哥哥給塞進車子里,之後因為昏睡,才記不得回到家的情形。 不論如何,一月二日應該已經結束了。 因此,我自然不該在淵上家醒來,而應該在大庭家,也就是在自己家裡醒來才對。 但我現在卻是在淵上家的主屋裡。 除此之外,我理應換回自己的衣服了,不知何時開始,我身上穿著紅色的運動服。 這麼說來,難道—— 「所以沒有紅色的色紙羅?」一走下樓,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廚房傳來了外公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應該要準備好嗎?居然少了紅色的色紙。 」 「昨天晚上……」回話的當然是胡留乃阿姨,她歪頭托腮的姿勢,也和昨天——不,是與「第一輪」無異。 「到底是……」 「不做了,我不折了,今天晚上再折。 」仿若再度觀賞用錄影帶錄起來的電視節目一般,在這時外公應該會將頭轉向居子太太。 看吧!轉過身去了。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去附近的文具店買色紙嗎?」 「可是老爺子……」居子太太帶著滿懷愧疚的表情說:「這三天是新年假期,每間店都拉下鐵門休息了呀!」 「可以用別種顏色的色紙嗎?」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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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七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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