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有沒有反駁?一定也回嘴了吧?」 「當然。 」我幾乎是用吼的。 「你說了什麼?」 「你的裙子下面才臟呢!你是剛從倫敦妓院下班,才來醫院上班的吧!」局長縮著背,一直忍著的笑聲終於爆出來。 我繼續說: 「我的話把那個護士氣死了。 這就是整件事的關鍵。 結果她用力抓住我的頭髮,又揮手打我的左臉頰。 我疼痛得幾乎失去意識。 可是,即使是那樣,她仍然不罷手,還拿起不鏽鋼的盆子,猛敲我的頭。 」 「啊!」一直在旁邊聽的琳達,終於驚訝得發出聲音。 「太過分了。 」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遭受那樣的侮辱。 她還一直喊著:把你說的話收回去!收回去!」 「這實在太……」琳達好像為了我而掉眼淚了。 「於是醫院裡鬧哄哄的,醫生們也都跑來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同病房的病人們也抱怨連連。 」 「他們說了什麼抱怨的話?」 「吵死了。 」 「嗯!」 「因為一直在挨打,我被打糊塗了,所以就說:對不起,吵到大家了。 說完,我就昏倒了。 」 「巴尼,你真可憐。 幸好現在已經離開那個地獄了。 」琳達說。 「那裡真的是地獄,比倫敦的流浪漢拘留所還可怕。 在那裡都是一些頭腦有問題的人,有因為妄想症而被帶去那裡的人,也有一直想死的傢伙,和一整天都在生氣,還有像瘋子一樣的人。 有人因為賭馬而輸掉全部的財產,也有人被騙而想不開,更有公司倒閉的年輕老闆。 一整天都在生氣的人,就是這個年輕老闆。 有一次我在廁所遇到他,他正好抱著馬桶在吐,看到我進去后,他就大叫:看吧!不知是哪個傢伙的大便,上完廁所不沖水就走了,那種傢伙應該把他弔死,那種傢伙做什麼事都做不好,那種傢伙沒有女人愛,只會殺人。 」 「於是我就對他說:我認識一個喜歡大便的人,你也快點變成他那樣吧!」聽到這裡,丹弗斯局長突然站起來,踢翻椅子。 「無聊!我是來處理命案的,不是來聽這些瘋話的。 」局長的鼻頭冒汗,很氣憤地說。 「你寫的到底是什麼詩?大便詩嗎?」 於是我就說:「是你要問我的。 」 「好吧!巴尼·曼克法朗先生,你不可以離開這個村子。 」局長豎起一根手指頭說:「在這個案子得到解決,找出兇手以前,你絕對不可以離開這個村子,知道嗎?絕對不可以!就算你再喝得吐血,或被村子里的女人們唾棄,拿著『巴尼·曼克法朗立刻滾出迪蒙西村』的牌子在你面前遊行,你也不可以離開。 知道了嗎?」大聲吼完后,這個鄉下警局的局長轉動他那彷彿海象般的軀體,終於離開我們了。 -- 第二天,十一月三十日的早上,我在警方的電話要求下,前去迪蒙西村的村公所。 這個公所的一樓,是像教會的教堂一樣的廳堂,平日是解決村民糾紛,或大家表決重要事情的集會場所。 今天村子里的人都被叫到這裡來了。 因為這個村子的人口本來就少,所以是全體到齊了,只有小孩和動物沒有到場。 昨天晚上聚集在刺葉桂花樹下的人,被安排坐在前面,大約有二十個人。 在場的總人數,大概有一百人,這個會場里的木頭椅子,全被坐滿了,會場里氣氛顯得很嚴肅。 琳達也出現在前排的位置上。 迪蒙西沒有警察局,所以巴格利他們好像把這裡當成警察的臨時辦公室。 一看到我進去,站在最前面的巴格利·丹弗斯局長便傲慢地揮動右手,指著前面的位置,要我坐在他的眼前。 我是那種即使上教堂做彌撒,也想偷喝威士忌的人,所以只會選擇最後一排的位子。 我原本想不理會他的手勢,卻發現大家轉頭看我。 不得已,我只好往他指示的位子走去。 如果我現在反抗他,或許在他的影響下,我會被眾人認定是兇手。 「嗨,巴尼,起床了,你能在午飯以前就出門,真不容易呀。 」巴格利站在原地,以帶著痰音,令人很不舒服的聲音說著。 他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位面生的男人;這個人好像是外國人。 我的屁股一靠到椅子,就聽到巴格利說: 「警方的個別問話已經結束了。 目前我們知道受害人的名字是波妮·貝尼,今年六十一歲。 關於受害者,各位如果還知道什麼事情,請舉手發言,告訴我們。 」 巴格利說完,便「砰」地一聲坐下來,身體懶洋洋地向後靠,讓龐大的背部倚著掛著自己外套的椅背。 又說:「什麼事都可以說,例如知道波妮和誰結過怨、曾經和鄰村的誰吵過架等等都可以說。 請大家踴躍發言。 」 「慢著,巴格利。 」我有點受不了地說。 「巴尼,叫我丹弗斯局長。 」巴格利吼道。 「局長現在是在做調查嗎?」聽到我這麼問,巴格利咂咂嘴,顯得很不愉快。 「當然是我在做調查。 總不會是你在做調查吧?巴尼。 」 「有這麼愚蠢的調查方式嗎?『那是波妮,大家有什麼意見?』就這樣嗎?」 「沒錯。 你有什麼不滿嗎?」局長說。 「從沒有聽過這麼隨便的調查行為。 好吧,那你說,我們會知道什麼事?」 「有沒有奇怪的人出入村子啦,或聽說過波妮曾經被誰威脅過、或知道她曾經抱怨過她可能會有危險、或有人很怨恨她、或曾經聽她訴說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還有,她有沒有向人借過大錢呢?說什麼都可以。 」如果辦的是小偷偷東西之類的案子,這種不負責的調查態度也就算了。 但是,這可是人命關天的案子,而且命案里還充滿許多奇怪的事情,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可以嗎? 「這和被偷走一隻羊那種案子不一樣喔。 」我這句話一出口,巴格利立刻以兇狠的表情瞪著我,所以我改變了話題。 「前天晚上我和波妮說過話。 那天晚上她的心情特別好,她說她妹妹的兒子進入很好的大學就讀了。 當時在酒館里的人都對她表示祝福。 琳達,我說的對不對?」我大聲說,徵求坐在某個位子上的琳達的附議。 「是的。 」是琳達的聲音。 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聽到她的聲音了。 接著廳堂里此起彼落地響起表示同意的嘈雜聲。 應該都是當天晚上也有去酒館的人。 「她沒有和人結怨嗎?」 丹弗斯問琳達。 我替她回答:「波妮是個好脾氣的女人,個性開朗,每個人都喜歡她。 」 「巴尼,我沒有問你。 」巴格利口氣嚴厲地說。 「酒精中毒的醉漢所說的話,可以當作證詞嗎?我會好好求證你說的話。 戈登,你對剛才巴尼所說的話,有沒有意見?」巴格利坐在椅子上,好像學校里的老師一樣,指著眼前的一個人問。 「我也那麼認為呀!」被指名回答的戈登說。 我實在很不想說,這個戈登也是酒館里的常客,他酒精中毒的程度與我差不多。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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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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