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送我去羅馬了?」她平靜地說。 「我懂了,詹姆斯,不用擔心,我會另想辦法的,不過那樣做的確會給我帶來一些問題。 」 「噢,你隨我一起走,就是最後去羅馬也要跟我一起走,我沒有別的選擇。 我得帶上你,即使是作人質。 我必須使自己有點保險係數,你就是我的保險單。 」 他停頓下來,誰也不說話了。 然後出乎他的意料,她笑著說,「好吧,以前我從未當過人質,這次我要體驗一下了。 」 她低頭看他手中的槍。 「噢,詹姆斯!你在演鬧劇嗎?你用不著那麼做,無論怎麼說我是在休假呀。 我真的不在乎作你的人質,如果需要的話。 」她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奇特的微笑。 「甚至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我真的感到興奮。 」 「我所接觸過的人,興奮起來時都像塔蘭圖拉毒蜘蛛,狠毒起來時卻像響尾蛇。 我希望即將發生的事情不會使你感到太骯髒,蘇基,因為我的確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向你發誓,這絕不是做遊戲。 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而且要慢慢地做。 我想我得請你轉動一下——向左轉——把雙手舉起來放在頭上。 」 他搜尋她身上攜帶的臨時性武器和隱藏的其他兇器。 蘇基在襯衣領上別了一個小浮雕寶石領針,他讓她取下來,輕輕放在放著背包的床上,然後他讓她脫掉鞋子。 他拿起寶石領針,看起來沒什麼危險,但是他知道技師能用領針做各種害人的勾當。 他用一隻手默默地對她進行全面搜索,用另一隻手緊緊握住ASP手槍。 她的鞋裡沒什麼,腰帶上也沒有什麼。 他對這種無禮深表歉意,但他還是首先搜查了她的衣服和身上。 如果她身上沒有攜帶值得可疑的物品,他就要檢查她的行李,以確保他們停留在某一個地方之前不會發生任何危險。 他把她背包里的物品倒在床上,女人的隨身用品攤滿了白色的絨面床單——有支票本、日記本、信用卡、現鈔、紙巾、梳子、一小瓶葯、揉皺了的美國證券交易所的證券、護照簽證收據,口紅、包金化妝盒以及小型的香水噴霧器。 他留下梳子、紙夾火柴、從雅典購物中心買的小針線包、香水噴霧器、口紅和化妝盒。 因為梳子、紙夾火柴以及針線包可直接改做近距離武器使用,香水噴霧器、口紅和化妝盒需做進一步檢查。 邦德知道在他這個時代香水噴霧器可以裝上比最毒的驅蟲劑還毒的液體,口紅里可以暗藏彎曲的鋒利刀片,也可以裝上一種或其它品種的發射火藥,甚至皮下注射器,粉盒可以是一部微型無線電台或者更壞的東西。 蘇基被剝下衣服時的窘態遠遠超過了氣惱。 她的皮膚是上等奶油咖啡色,光滑、勻稱。 那是一種只有裸著身子、塗上適當的護膚劑、用正確的姿勢進行日光浴,忍受暴晒才能得到的膚色,是男人夢寐以求在床上纏綿的肉體。 邦德檢查了她的工裝褲和襯衣,確認了她的衣服襯裡和針腳縫裡沒有任何東西。 感到滿意之後再次請他原諒,讓她穿好衣服,然後呼喚看門人。 她用了邦德的話對看門人說,收拾好的行李已經放在她的房間和他的房間里,統統需要送進邦德的汽車裡。 蘇基按照吩咐做了一切。 當她放下聽筒時輕輕地搖搖頭。 「我會不打折扣地去做你吩咐我的事情,詹姆斯。 很顯然,你要鋌而走險,毫無疑問,你是某方面的職業能手,我看得出來,我喜歡你。 只要有道理,我會做任何事情的。 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 」她說話時的聲音微微顫抖,好像剛才經歷的一切使她不安似的。 邦德點點頭,示意請她說出來。 「我有一個老校友在坎諾比奧,就是沿著岸邊……」 「好的,我知道這個地方,是義大利設備簡陋的療養地,以旅遊風景著稱,離這兒不遠。 」 「我想我已經告訴她,我們在路上接她,我本來是說昨天晚上就能見到她。 她一定在湖邊美麗的教堂——聖母瑪利亞那座哀痛地抱著基督的雕像那裡等著我們,中午之後她會到那裡。 」 「能推遲與她會面的時間嗎?給她打個電話好嗎?」 蘇基搖搖頭。 「我的車出了毛病以後,給她應該停留的旅館打過電話。 那是昨天晚上。 她還未到。 午飯後我又呼過她,她說她正在那裡等候。 旅館已經住滿人,她正在尋找其它旅社。 你曾經說,我們可能晚些時候啟程,因此,我讓她12點以後在聖母瑪利亞抱著基督雕像那裡等我們,我認為用不著讓她回電話……」 旅館老闆來收取行李,打斷了她的話。 邦德謝過老闆,說過幾分鐘之後他們就下樓,然後他又回到蘇基的問題上。 他想無論怎麼做,也要驅車行駛很遠的路程。 他的目標是聲莫扎特診所,那裡肯定有許多警察在守著,因為他們正在尋找阿梅和莫尼彭尼。 他原來不想去義大利,但這樣一來他可以重新觀光一下坎諾比奧中心,而且從那裡出發也比較理想。 湖邊公路和聖母瑪利亞抱著基督雕像前總是熙熙攘攘,因為坎諾比奧是一個極為發達的工業中心,也是一個旅遊勝地。 對一個人或一個摩托車隊來說,在教堂前面的廣場實施刺殺很方便,蘇基是否有意引他到現場呢? 「她叫什麼名字,你這位老校友?」他突然問她。 「諾里什。 」她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拼給他聽。 「楠耐特-諾里什。 人們都叫她楠尼。 諾里什-皮特羅奇米卡爾是她父親的姓。 」 邦德點點頭,因為他已經猜到了。 「我們去接她,但她得參加我的計劃。 」他緊緊抓住她的胳膊,讓她明白他負責這項計劃。 邦德知道,驅車去坎諾比奧需化一個小時時間,到那裡需30分鐘,返回來又需30分鐘,然後才能駛向邊界,進入奧地利。 如果他冒這個險,就意味著有兩個人質,而不是一個了。 這樣有她們兩個人坐在車裡,外來的襲擊就更困難了,而且令他寬慰的是只有拿到他的人頭才有獎,無論是誰進行襲擊,都得在開闊的單行線上或者夜間停車時進行。 砍下一個人的頭很容易,不需要有多麼強壯的身體,一把摺疊鋸,就像絞刑刀那樣,瞬時間就能完成砍頭之事,但完成這項任務的關鍵是要有適當的隱蔽處,但沒有人能從馬喬列湖附近的坎諾比奧教堂前面逃走。 在旅館的外邊,老闆站在那輛英國造的綠色本特利加速車后,耐心地看著行李。 邦德用眼角餘光看見原來站在岩石上的史蒂夫-奎因的人開始回來順著那些汽車漫步向雷諾汽車走來。 他不向邦德的方向看,只是低著頭,好像在地上尋找什麼東西。 他身材高大,有一幅希臘人的臉型,飽嘗過長時間的風吹日晒。 邦德熟練地讓蘇基站在他自己和車子的當中,從她身後向前探身打開了行李箱。 裝好行李以後,他們嚴肅地一一與老闆握手告別,然後邦德把蘇基送到前面的客座上就位。 「請你系好安全帶,然後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儀錶板上。 」他笑著說。 停車場那一頭的雷諾發動起來。 邦德坐在本特利的駕駛座位上。 「蘇基,請不要做蠢事。 我保證動作要比你的快的多。 你不要讓我做我可能感到遺憾的事情。 」 她嫻靜地笑了。 「我是一個人質,我知道我的身份。 不必擔心。 」 他們把車倒出停車場,沿著斜坡向上爬,七分鐘后,通過了義大利邊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事情。 「難道你沒發現有一輛汽車尾隨著我們。 」蘇基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發現了。 」邦德陰沉地笑著說。 「他們在護送我們,可是我們不需要這種護送,我們一定得甩掉他們。 」 她點點頭。 他已告訴她,對楠尼要小心防範,除非她單獨去羅馬,任何事情都不能對她說。 計劃已經改變,他們得趕快去薩爾茨堡。 「何去何從,由她自己決定,表示一下歉意,但我們要儘力甩掉她,你在聽我說話嗎?」 他們到達之後,聖母瑪利亞哀痛地抱著基督的雕像周圍發生了許多事情。 一個年輕的高個子女郎,站在一個小手提箱旁邊,看起來樣子非常文雅,她有一頭烏髮,樸素地向後梳成小麵包型。 她穿一件綉了圖案的棉紗女服,被微風一吹,緊緊貼在身上,使她那修長的兩腿,圓圓的腹部以及很成比例的臀部顯得非常清晰。 當蘇基招呼她到汽車一側時,她高興地露齒而笑。 「哇,好大呀!本特利,我就喜歡本特利。 」 「楠尼,這是詹姆斯。 我們有點難題。 」 她遵照邦德的旨意,把當前的形勢向楠尼作了解釋。 他一直注意觀察楠尼平靜的面孔——瘦長的臉型,透過金屬架小鏡片老式眼鏡,用烏亮的眼睛望著外界,顯得生氣勃勃,充滿了智慧。 她不追求時尚,沒有修飾眼眉,卻使她迷人的面孔有一種幾乎永遠讓人感到甜蜜的模樣。 「啊,我隨便,」楠尼慢慢吞吞地低聲說,讓人感到她根本不相信蘇基的故事。 「畢竟是休假嘛,去羅馬或者薩爾茨堡,都無所謂。 不管怎麼說,我仰慕莫扎特。 」 邦德覺得她站在車外容易受到襲擊,他不允許她們再繼續聊下去。 他的聲調里有一種緊張的氣氛。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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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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