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 」曲垣點點頭,說:「男的叫城琦,是個大學生。 女的叫多田紀美子,比男的大四歲,是個有夫之婦。 在男的房間里發現了遺書:與紀美子同死,別無選擇。 遺書上提到了南阿爾卑斯山。 因而城琦的父母請求尋找,那是八月八日的事,八月十六日在夜叉神嶺發現了屍骨,但他們不認為是城琦和紀美子。 可屍骨旁殘留的衣物卻是他們兩個人的,所以讓人難以理解。 」 「鑒定做了嗎?」 「做了。 」 「怎麼樣?」 「根據骨胳等,做出了那是城琦和紀美子,但也不一定準確的,過渡性鑒定。 然而,這不是有假牙之類證明顯據的結論,因此存在疑點。 我看這裡面或許有某種名堂。 」 「那對男女嗎?」 「是的。 他們倆發現了屍骨,見身材差不多,於是就把自己的衣物放在旁邊。 這樣一來,就可以說明出現在那裡的白骨死屍有十天時間了。 」 「可究竟怎麼樣呢?」 「不清楚。 」曲垣緩緩地搖著頭,說:「根據山梨大學法醫學院的鑒定,白骨死屍可以肯定,死後經過時間為十天左右。 這是我今天通過聯繫之後知道的。 十天時間,究竟怎樣搞才會使屍體變成白骨。 」 「荒誕的故事啊!」 「夜叉神嶺一帶的氣候,人死後十天,絕對能保持原狀。 怪事啊!」曲垣嘟噥著。 「白骨屍首呈什麼樣的狀態?」 「問題正在這裡!看照片上兩具屍首親密地並排睡在一起,一點也不顯得零亂。 」 「法醫學院怎麼說?」 「他們說,屍體上的肉好象被什麼東西吃掉了。 」 「什麼?」 「就是想打聽這個問題,所以我這不是把你請來了么?你是農大畢業,又是鳥獸行政官員。 有問我的蠢貨嗎?」曲垣望著沖田。 沖田並不象個官員,他臉色有點發黑,累綳綳的表情好象帶著一種疲倦感,看上去很鬱悶。 「如果是腐肉的話,有被豬吃掉的例子,烏鴉和鳶吃的可能性也存在,還有熊。 但那樣的話,屍骨一定是雜亂的……」沖田猛然住口。 「怎麼回事?」 「最近,野生鳥獸出現了反常現象,比如說夜叉神嶺……」沖田把從今年春季開始的異常繁殖,以及不斷向東遷移情況說明了。 「所有鳥獸都在向東遷移嗎?」曲垣壓低聲音:「原因呢?為什麼?果真火山大爆旋?」 「大型獸類的移動,還沒有報告。 說所有鳥獸合適不合適呢?另外,火山大噴發,已被學者否定了。 但這事確實非同小可。 」 「為什麼?作為官方機構,如此重大的事態竟沒有公布?」 「地方報紙作過報道,在那裡已是舊聞了。 所謂的遷移也僅僅是個體識別,無非是監視員的報告而已。 在這類事情上,當官的肯操心么?」 「哦?可也是呀!」 沖田的臉上流露出強烈的憤懣,說:「我想辭職。 」 「是么?」曲垣認為沖田應該辭職。 不適應鑄型的人若生活在鑄型中,那麼,到頭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曲垣也清楚,沖田是一個熱心於野生鳥獸保護的人。 豈止是熱心,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如痴如狂。 當然,他的觀點是全國性的禁止狩獵,狩獵應該僅限於驅除害鳥害獸。 他的這一觀點是有說服力的。 准許幾十萬人裝備上精良的獵槍,讓他們殺戮野生鳥獸。 其理由無論是什麼,都無法令人信服。 人們並不是迫於飢餓,只不過是為了消遣而濫殺,這是極為愚蠢的行為。 過去曾有一個著名的故事: 一位公爵,因棲息在自己莊園里的小鳥糟塌果樹及其它花木而生氣,於是就用火槍射殺小鳥。 小鳥從此再也不靠近他的莊園。 第二年,毛毛蟲之類的害蟲大蔓延,致使公爵那顯赫一時莊園頹散了。 破壞生態將導致荒蕪,國家准許狩獵等於准許國土荒蕪。 山野本來就荒蕪——高爾夫球場,超級公路;原始森林被採伐——野生鳥獸的棲息地被剝奪,致使它們的數目急劇減少,再加上五十萬枝獵槍對著它們。 一個人在狩獵期捕殺五隻鳥獸,簡單計算一下就是二百五十萬隻。 不久就會出現一個沒有小鳥唱歌的國家,害蟲猖獗,於是在整個森林裡播撒劇毒農藥。 沖田三番五次提出申報書,然而卻無人理睬。 這一切,曲垣心裡非常清楚。 兩年前,沖田曾起草過一項限制汽槍的提案。 那提案幾經周折到達國會,沖田作為提案起草人出席了國會會員會議,但他往旁聽席上只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槍炮製造廠家,武器銷售商,以及火藥廠主,一個挨一個坐了滿滿一大排。 沖田意識到自己的提案將是廢紙一張。 果然,主管大臣否決了他的提案,其說法是:不要散負弱者。 弱者?弱者竟是工廠主! 槍炮製造團體常吹噓說;「只要擊敗某一項提案,他們立刻就能募集到十億二十億巨款,讓人們開開眼界。 」事實上他們真能募集到手。 這種錢叫作政治捐款。 政治捐款也關係到在野黨。 沖田神情憂鬱,絕望地把這些話講給曲垣聽。 那時候,沖田知道課長同槍炮集團穿一條褲子,課長助理也不例外。 螳臂當車,結局只能是粉身碎骨。 沖田心裡也明白,那些人正是為了讓自己懂得這一點才受理了那項提案。 他們的用心是多麼陰險啊!儘管如此,沖田在官署里孤身一人,但他並不放棄抗爭的姿態。 如果放棄的話,那就是辭職了。 曲垣認為他早該辭職。 在官署里,誰對沖田那樣的人給予熱情支持,誰就得倒霉。 一個個要象核桃皮似的渾身凈是褶,把狡猾秘藏在難看的表皮裡面才行,否則就無法在官署里鑽營。 曲垣說;「回到正題上來吧,依你看,根據那兩具白骨死屍,將會得出什麼結論?」 順藤摸瓜,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有一個令人擔心的很設……」沖田的目光落在杯子上。 「什麼假設?」 「屍體也許是被老鼠吃掉了。 」 「老鼠!老鼠竟會吃人嗎?」曲垣放下喝了一半的杯子。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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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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