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井上女士的哪些方面感到憤怒,能具體說說嗎?」 「我對她的一切都感到憤怒。 裝模作樣的態度,大媽式的說話聲音,表面禮貌實際傲慢的命令口吻……都讓我感到憤怒。 」 吉敷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女孩的表情明顯不正常。 不過憑直覺,這種表情也許是她裝出來的。 「大家對你的評價很高。 你的學習成績從小學開始在班裡就是第一,大學的老師也說你聰明好學,性格開朗。 大家都說你是個好孩子。 這樣一個女大學生,能為了一句自己覺得難聽的話殺人嗎?」 矢部富美子無言地盯著半空中的某一個點,像個木頭人。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以前一次都沒有碰到過說話難聽的人嗎?換句話說,你認為說話難聽的人,昨天是第一次遇到嗎?」 矢部富美子還是不說話。 她大概在想:如果承認了這一點,審問能結束嗎? 「問你話呢!」 「也許吧。 好像是第一次遇到。 」矢部富美子總算小聲嘟囔了這麼一句。 矢部富美子被送去進行司法精神鑒定了。 警視廳一課以小谷為代表的一些刑警,都認為這個東京大學的女大學生學習過頭了,把腦子學壞了。 報紙上也這麼說。 吉敷不太同意這種說法,但他又說不出理由。 搜查了一陣,什麼線索都沒找到;最近又接手了別的案件,他就漸漸地把發生在展望台上的這起殺人案給忘了。 在這個事件里,他學到的新東西只不過是:女孩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殺人行兇。 但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在這個事件背後,隱藏著令人大驚失色的秘密。 真相的顯露,始於事件發生一個月之後的四月五日那天的一個電話。 第五章 「我叫井上。 」回答吉敷的,是一個聽起來非常謹慎的男人,說話的聲音很小。 「聽不清楚!您是哪位?」吉敷大聲問道。 「我叫井上。 」對方說話的聲音大了點兒。 這回倒是聽清楚了,可是吉敷想不起來井上是誰。 「井上?」 「就是……就是上個月在飛鳥山公園的展望塔上被殺害的井上典子的丈夫。 」 吉敷馬上就想起來了。 「啊,對不起,失禮了!」 「我太太的葬禮結束以後,我一直在整理她的遺物。 她是學文學的,平時愛寫東西,各種體裁的文章寫了不少。 」 吉敷還記得井上典子被殺害的時候,正在一個小筆記本上寫紀行一類的文字。 「請您無論如何過來看看,有一部分文字跟她被殺害的案子有關。 」井上典子的丈夫很有禮貌地說。 吉敷說,當天晚上他有急務在身,等井上先生下了班就不能見面了。 於是井上先生提議,下午三點到三點半這段時間,在御茶之水車站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見面。 吉敷同意了。 上午天還晴得好好的,下午卻下起雨來了。 吉敷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井上典子被殺害那天也是一個下雨天。 跟井上先生說好在那家咖啡館的五樓見面,吉敷到得比較早,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一邊等一邊欣賞中央線兩側和神田川兩岸的櫻花。 還不到櫻花盛開的時候,稀稀拉拉地開了幾朵的櫻花樹被雨淋著,顯得挺可憐的。 急急忙忙地走進來的井上先生,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是個既樸素又老實的男人。 他落座之後連連說,您那麼忙還把您叫出來,真是太抱歉了;隨後掏出一張名片遞上來。 吉敷接過一看,名片上印著的字是:某某機電公司廣告科科長,井上貢。 井上貢的深灰色西裝被雨水澆過,肩頭黑糊糊的。 「時間不多,咱們開門見山吧。 竹井上貢說著從黑色皮包里掏出一個淺褐色封皮的筆記本。 他雖然一直在親切地笑著,但顯得有氣無力,看來妻子突然死去對他的打擊很大。 「這是什麼?」吉敷接過筆記本,一邊翻看一邊問道。 女性特有的纖細的文字,把筆記本寫得滿滿的。 「為了整理我太太的遺物,上星期天我在家裡大掃除。 我把所有的衣櫃和抽屜徹底清理了一遍,偶然發現了這個筆記本。 是昭和五十三年寫的。 九年前的東西了,她本人也許都忘了。 看起來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 「九年前?」 「對。 那時候我們還沒搬到這邊來昵。 當時我們住在高島平小區。 」 高島平小區?這個名詞觸動了吉敷。 九年前井上典子住在高島平,矢部富美子的家也在高島平! 「這個筆記本里有什麼?」 「就是想請您看看。 發現這個筆記本以後我一直在猶豫。 怎麼說昵,這裡面有我們一家——不,有我的恥辱。 但是,我看完以後,總覺得應該給您看看,因為您是負責調查我太太被殺一案的刑警。 」井上貢苦笑著說。 「是嗎?您的意思是說,您太太被殺的事件跟這個筆記本有關係?」 「有。 」井上貢肯定地說,「看了這個筆記本,那個事件的不明之處全都能夠明白了。 」 「不明之處?就是說,您認為那個事件不是一個由於一時衝動造成的殺人事件?_ 井上貢慢慢搖了搖頭,.親切的笑容裡帶著幾分寂寥之感。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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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塔上的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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