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看了洪波一眼,說:「那就算了,你忙吧。 我先走了。 」 常遠離開辦公室前,回頭看了一眼,被磨砂玻璃牆隔成許多小間的大辦公室里,除了洪波,其他大部分員工還都坐在各自的電腦前,視線被微微閃爍的屏幕牢牢吸住。 他們像是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生活的另一面,而被眼前那一台台機器控制住了。 出了公司所在的高層寫字樓,常遠站在樓外徘徊了一會兒。 西北風從林立的高層建築群中擠進來,形成強大的風流,在窄小的空間里橫衝直撞,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刀子一樣割痛了人們裸露在外的皮膚。 常遠茫然地四下張望著,剛剛入夜,各式各樣的燈光已經飄浮在空氣中,使得這個城市看上去華而不實,讓人不知該去往何方。 常遠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找了一個角落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沒人接。 常遠換了一個號碼再撥,這一次很快接通了,裡面傳來雷明華的聲音,她似乎正在走路,聲音聽起來顯得不太穩定。 雷明華說:「喂,常遠呀?」 常遠說:「是我。 我打電話到家裡,你不在。 」 雷明華說:「我已經出門了,快到電台了。 」 常遠遲疑了一下,說:「明華,你陪我去吃飯吧。 」 雷明華馬上說:「不行,我得準備晚上的節目,而且還有兩個廣告沒錄音呢。 你自己去吃吧。 」停了一下,雷明華像是察覺了什麼,問:「你怎麼啦?」 常遠抬頭看著從他面前來來往往經過的人們,說:「沒什麼,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飯。 」 雷明華勸慰常遠:「今天真的不行,你要是早上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把事情安排好了,那還差不多。 這樣吧,明天我陪你吃晚飯好嗎?」 常遠有些沮喪,說:「算了,我自己去吃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 常遠掛了電話,想了一會兒,悶悶不樂地向前走了一段路,來到路邊一家快餐店,走進去買了一套快餐,獨自坐在一個角落吃起來。 正吃著,手機響了,常遠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號碼,是雷明華打來的,常遠接通了電話。 雷明華問:「常遠,你沒事兒吧?」 常遠說:「沒事兒。 怎麼了?」 雷明華有些擔憂:「我覺得你的情緒好像不太好。 是不是公司里有什麼事兒?」 常遠說:「非得有事兒情緒才會不好?」 雷明華頓了一下,說:「今晚你別加班了,自己早點休息吧,隨便干點兒什麼都行,你的壓力太大了。 」 常遠煩躁地說:「你甭管我了,我自己知道該幹什麼。 」 話一說完,常遠就掛斷了電話。 稍後,電話鈴又響,常遠看也不看就把手機關機了。 面前的快餐吃了一半,常遠看著那些油炸的雞塊、馬鈴薯,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快餐店。 空著肚子,外面的夜更顯得寒冷了。 常遠裹緊衣領,在路邊走了一會兒,冷風吹得他哆哆嗦嗦的,他忍不住了,抬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 一上車,司機問常遠去哪兒,常遠顯得很茫然,不知該去哪裡。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常遠,又問:「去哪個方向啊?」 常遠說:「隨便。 」 司機謹慎地說:「對不起,你還是先想好個地方吧。 」 常遠想了想,說:「給我找個酒吧得了。 」 司機不吭聲了,將車子開上了快車道。 常遠默不作聲地看著窗外令人眼花繚亂的霓虹燈向後退去,神情顯得寂寞而煩躁。 司機總是悄悄地從後視鏡里觀察著常遠的反應,他們是見多識廣的,知道這不是一位可以隨意交談的乘客,便也只是悶著聲開車,窄小的車廂里氣氛沉悶得令常遠喘不過氣來。 終於計程車在一家門面很大的酒吧門前停下。 司機問:「這兒行嗎?」 常遠沒說話,只是掏出錢遞給司機,然後一言不發地開門下了車。 走進酒吧的大門,因為時間還早,酒吧里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只有幾個服務生閑散地在角落裡等候著。 常遠沒有理睬一個迎上前的服務生,徑直走到吧台前坐下。 「來一紮啤酒。 」常遠對吧台里的調酒師說。 啤酒送來了,常遠慢慢地喝著,神情很陰鬱。 酒吧里空調很足,一會兒工夫,常遠就熱得受不住,把外套脫了,只穿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他把外套放在旁邊一個座椅上,喝完了一紮啤酒,眼睛四周開始變紅了。 第三紮啤酒上來的時候,酒吧的客人已經多起來,吧台外有限的幾個座位都坐上了客人。 常遠正悶頭喝著酒,聽見身邊一個女人的聲音:「我能坐這兒嗎?」 常遠扭頭一看,是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粉底抹得很厚,看不出真實的年齡,但五官看起來算得上艷麗。 彷彿不知道此時正是寒冬似的,她穿一件很扎眼的桃紅色露肩弔帶衫,赤裸的肩膀看上去很單薄,眼皮上塗著帶熒粉的紫色眼影,眼睛很直接地盯著常遠,裡面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某種信息來。 常遠沒吭聲,把自己的外套從旁邊的座位上拿過來,放在腿上。 女人露齒一笑,一扭身坐到椅子上。 常遠仍然低頭喝著自己的酒,女人卻像認識他一樣,轉過頭,開始用一種熟稔的語氣對著常遠說話。 「能請我喝杯酒嗎?」女人的聲音透著富有經驗的柔媚,說話時,距離常遠很近,一股濃香躥入常遠的鼻子。 常遠已經大致明白了身邊這個女人的意圖,冷淡地說:「我為什麼要請你喝酒?」 女人像是對常遠的態度毫不介意,說:「你那麼寂寞,一個人喝酒很容易醉的哦,讓我陪陪你不好嗎?」 常遠斜了女人一眼,問:「誰告訴你我寂寞的?我喜歡一個人待著。 」 女人笑了,招手向服務生叫了一紮啤酒,對常遠說:「你不請我也無所謂,一杯啤酒的錢我又不是付不起。 我是好心,看你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想給你解解悶兒。 」 常遠剛才喝下的兩紮多啤酒讓他產生了些微的醉意,聽了女人的話,惆悵地說:「沒人解得了我的悶。 」 女人挑逗地看著常遠:「解得了解不了,總得讓人試試吧?」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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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擬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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