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普接著說:「我原來還擔心她會不願意出庭作證呢——多數沒結婚的中年女人都這樣——但她當過演員,這使她渴望開口說話。 她有點好出風頭!」 波洛問道:「你真的要她出庭嗎?」 「也許不,這得看情況。 」他頓了一下又說:「我現在更加確信,波洛,這不是自殺案。 」 「動機呢?」 「我們不是正在找嗎?要是莫利曾經勾引過安伯里奧茲的女兒呢?」 波洛沒有說話。 他儘力設想莫利扮演一個勾引者的角色,去勾引一個美目盼兮的希臘少女,但他可悲地失敗了。 他提醒傑普,賴利先生說過,他的合伙人一點都沒有生活情趣。 傑普含糊地回答:「噢,你怎麼知道出門遊逛一趟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呢!」他又感覺良好地加了一句,「等我們跟這傢伙談過以後就會清楚該怎麼辦了。 」 他們付了車錢,走進薩瓦旅館。 傑普向人打聽安伯里奧茲。 服務生很奇怪地看著他倆。 說道:「安伯里奧茲先生?很抱歉,先生,恐怕你們不能見他。 」 「噢,我能的,夥計。 」傑普堅持說。 他把服務生拉到一旁,把證件給他看。 服務生回答道:「您沒弄清楚,先生。 安伯里奧茲先生半小時以前死了。 」 對赫克爾波洛來說,就好象有一扇門輕輕地、但無可挽回地關上了。 第三章 五是五,六是六,多銜草枝窩不漏 二十四小時以後,傑普給打電話給波洛。 他的腔調裡帶點苦澀的味道。 「了結了!完事了!」 「你想說什麼呀,我的朋友?」 「莫利真是自殺的,我們找到動機了。 」 「是什麼?」 「我剛得到醫生作出的安伯里奧茲的死亡報告。 我不跟你講那些一條二款的術語了,簡單地說他是因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過量而死亡的。 據我理解,這作用於他的心臟,造成了虛脫。 那可憐的傢伙昨天下午說他不舒服,他說的正是實話。 好,這下你看!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是牙科醫生注入牙齦的混合劑——用作局部麻醉的。 莫利出了差錯,注射過量了,等安伯里奧茲走了以後他發覺了,不敢承擔後果,於是就開槍自殺了。 」 「用一隻據知不屬於他的手槍?」波洛質問道。 「但他完全可能有槍。 親戚們不見得什麼都知道,有時候他們不知道的事多得驚人呢!」 「那倒是,是的。 」 傑普說:「好了,你總算同意了,這是一個對整個事件完美的、合乎邏輯的解釋。 」 波洛道:「你知道,我的朋友,它並不使我滿意。 確實,有些病人對這些局部麻醉劑會有不良反應。 腎上腺素的特應性是眾所周知的。 它與普魯卡因合用會產生很微小的毒性。 但是用這葯的醫生通常並沒有想到要去自殺啊!」 「是的,但你說的是麻醉劑用量適當的情況。 在那種情況下不會有人對有關的大夫求全責備。 是病人的特應性引發了死亡。 而在這次事件中,很明顯,用藥肯定過量了。 他們還沒有得出準確的數值——這種數量分析好象要花很長時間——但肯定是超出正常的劑量了。 這說明莫利一定出了差錯。 」 「既便如此」,波洛說,「那也僅僅是差錯,並不能視為犯罪啊。 」 「是的,但這會影響他的飯碗。 事實上,這會完全毀了他。 誰也不會去找一個因為偶然有點走神就可能給你注射致命劑量的毒藥的牙醫。 」 「我得承認,他乾的可是精細活兒。 」 「這種事就是會發生——醫生會——藥劑師也會。 多少年都仔細可靠,但是偏偏——只一會兒的疏忽——就闖了禍,這倒楣的傢伙就一定得受罰吃苦。 莫利是個情緒易受外界影響的人。 如果是內外科醫生,一般總有藥劑師或配藥員分擔責任——或者是同當罪責。 在這次事件里,莫利得一個人負責。 」 波洛提出了異議。 「他不能留下幾句話,說明他自己做的一切,說明他無法承擔後果嗎?他就不能留下點那種東西嗎?不能給他姐姐留一句話嗎?」 「依我看,不能。 他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嚇得完全不知所措了,於是就採取了最快的了結辦法。 」 波洛沒有答話。 傑普說:「我了解你,老夥計。 每當接觸到死人的案子,你都希望它就是謀殺案!我承認這次把你引到這條路上我有責任。 我犯了錯誤,我坦率地承認。 」 波洛說:「我仍然認為,也許還可以有另外的解釋。 」 「我敢說還可以有很多其他的解釋。 我也想過——但它們都太荒誕了。 讓我們假設安伯里奧茲殺死了莫利,回到家裡,滿心悔恨,於是就用從莫利的手術室偷來的麻醉劑自殺了。 如果你以為有這種可能的話,我卻認為一點也不可能。 我們局裡有安伯里奧茲的一份記錄。 相當有意思。 他起初在希臘是個旅館看門人,後來捲入了政治活動。 他在德國和法國干過諜報工作——也因此弄到些小錢。 但他並沒有能靠這個很快發財,而且據信他曾經有過一兩次敲詐的前科。 我們的安伯里奧茲先生可不是什麼好人哪。 他去年到印度去了一趟,據信是把一個土著王公狠狠地敲了一筆。 困難的是始終沒能找到對付他的證據。 他滑得象條鱔魚!因此,還有另外的可能性。 他也許想詐莫利一件什麼事。 而莫利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良機,給他注射了超量的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希望這會被判定為一次不幸的事故——由於腎上腺素的特應性之類的原因。 後來,等這傢伙走了,莫利突然後悔極了,就走了絕路。 當然,這是有可能的,但我怎麼也不能把莫利看成個蓄意殺人的兇手。 不,我完全確信這就象我開頭說的那樣——是個名副其實的錯誤。 我們只好就這樣把這事擱下了,波洛。 我已經跟頭兒談過了,他也覺得很清楚了。 」 「我明白了」,波洛嘆息說,「我明白了——」 傑普好心地說:「我明白你的感覺,老夥計。 但不可能每次都有一個稱心如意的、有刺激的兇殺案啊!就談到這兒吧。 我能表示歉意的只有一句老話,『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第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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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量死亡(牙醫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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