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提供了對法呂有利的證據,說他已有二十五年的航海經歷,他是一名信譽無可挑剔的人。 德西雷·范·梅肖朗對提問的回答也是如此。 「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船完了。 保險公司拒絕付給應該屬於我的保險金。 我沒有命令法呂……我完了!」 最後,大副戈爾克來科,一個三十來歲的布列塔尼人,對事故也一無所知。 任何人都是一問三不知。 大副沒有看到船長離開漁船,他指揮的第一艘小艇一下水就划遠了。 漁船擱淺時大副沒有值班。 他只肯定地說:「羅盤是好的!」 這個說法看似簡單,實際上很嚴重。 因為既然羅盤沒有問題,航位不錯,向著巴巴邦克方向開,風力又不大,那怎麼會搞錯航向,直接駛向了費爾島?這豈不是見鬼了嗎? 水手們之間是如何議論的?遠在出事之前,船主的聲譽就不怎麼好。 他是個小船主,只有這麼一條船。 他的船從來都是蹩腳貨,遲早會出事。 至於報務員,人們幾乎不認識他。 他二十二歲,魯昂人。 這是他第二次出航,漁民們不喜歡他。 因為他總是關在那間有好多小說的工作間里。 我回憶起G·7所提的幾個問題: 「那些和法呂一樣的漁船老闆們,有時是否長時間不出海作業?」 「會有這種情況。 總有船停靠船塢錯過了漁汛期。 」 「漁船出航的時候,一般在陸上已經停了多長時間?」 「三個月。 他以前指揮的一艘四桅船正在拆卸。 」 為了確切表達我的印象,我不得不說句不太得體的話。 在我看來,警方介入此事頗為不妥。 港口上沸沸揚揚的人群正在議論這件事故!應該聽聽海上人們的看法。 海洋世界總給人一種嚴肅、莊重和深奧莫測的感覺,而陸地上的人又往往把這種感覺給予誇大。 設想一下,如果一名機械師故意將自己的車頭往牆上撞,人們會作何感想? 開始時我已說過,我們在布洛涅停了三天。 時間不長,我卻累得精疲力竭。 我的頭被各種相互矛盾的議論弄得都快炸了。 對了,我差點忘了G·7向船主提的最後一個問題:「您是否每天通過無線電報和您的船保持聯繫?」 「不是每天,只是在必要時。 」 「法呂會發報嗎?」 「不會!而且,只有報務員才是報務室的主人。 沒有報務員的准許,任何人無權進入報務室。 」 這就是全部經過。 我認為自己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第三天,G·7平靜地對我說:「我們在這裡已無事可做了……剩下的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是多數的他們,還是單數的他?」 因為我想的是法呂。 「既指他們,也指他!」G·7很不高興地嘟嚷道。 「有一件事是確鑿無疑的,對不對?」 「哪件事?」 「是法呂殺死了報務員!用手槍,用刀,也許乾脆將他死死地關在報務室里……各種證據是肯定的……而且,營救的時候日爾曼·當布瓦不在場,因此不可能有別的解釋……對此,甚至法呂本人也不否認!」 「這的確是一個瘋狂的舉動!但是像法呂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沉著冷靜的水手,只有在狂怒而不可自制的情況下,才會做出瘋狂的舉動。 您現在明白了吧?是他在指揮著卡特琳號船。 船主偷偷地將希望把船沉沒的想法告訴了他。 船長已經三個月不出海了,他需要掙錢生活,他還是出海了。 他知道沒有人強迫他把船沉掉,在返航的路上,遇上了大霧。 從此,他只能任憑報務員的擺布,聽報務員指明自己的方位。 法呂未起任何疑心。 突然災難發生了。 他明白,他不由自主地成了故意使船失事的肇事者。 而他什麼也不能說,因為在出海前他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接受了船主的命令!他受騙了!他的名譽掃地!是他,他一個人,成為事故的責任人!您對海洋法了解得很清楚!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我剛才為什麼如此憤怒嗎?這難道還不能解釋為什麼到現在他還一言不發嗎?」 我問道:「你向法官談了你的意見嗎?」 他聳聳肩,甩出一句: 「讓海上的人自己去應付吧!」 我不知道他是否預料到一個月之後我們才知道的結局。 恐怕當時他就預料到了。 在法庭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喬治·法呂對著范·梅肖朗腦門開了一槍,然後自殺了。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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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個謎》
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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