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芳莉美容院 5月12日,星期二晚間,重慶市發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論其重大,是因其始於毒品而又引發出百萬假鈔,兩案併發,這在重慶歷史上還是絕無僅有的。 而持槍案犯被擊斃,送假鈔的人也被刺殺,其真實身份又一時無從查起,這就使得這一大案從一開始就陷入了雲譎波詭的迷宮之中。 鑒於這種狀況,重慶警方迅即調集各路專家,以最龐大的陣容組成「5.12」專案組,限期偵破。 也正是因為如此,5月13日剛剛從北京出差回來的女警官文靜也被列入專案組的名單中,一下飛機就連人帶行李被直接接到了專案組。 文靜一到專案組,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就找到案件卷宗,關起門來仔細研讀起來。 這是她上案子的老習慣,她首先要做到別人知道的她必須知道,別人尚未知道的,她也要儘可能的知道。 將近十年的辦案經驗使她始終堅信一點,那就是對案件原始材料發掘得越深,後面走的彎路就越少,對案件原始材料發掘得越細,查明案情真象的時間就越短。 可是她卻沒有料到,這一宗案件可資發掘的東西屈指可數,幾近白紙一張。 5月12日晚上7時左右,110報警台收到一個匿名舉報電話,舉報人是女性,操重慶口音,舉報人稱當晚7點30分左右,有兩名東北來的毒品販子準備在南溫泉的南泉山莊與重慶毒品販子交易毒品,並特彆強調此次交易額在百萬元以上。 當問及舉報人有關情況時,舉報人卻什麼也沒有說就掛斷了電話。 雖則是匿名舉報,但警方並不敢掉以輕心,再加上最近一段時期毒品犯罪十分猖獗,於是警方立刻通報南泉派出所,要求他們馬上去南泉山莊核實是否有兩個東北來的人入住,如確實有,就設法控制起來,緝毒隊與刑警隊的警員正趕赴現場。 南泉派出所值班的副指導員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之後,深感事態緊迫,一分一秒都延誤不得,於是連警服都顧不上換就急匆匆地率兩名警員趕到南泉山莊,一查入住登記,果然有兩個東北來的客人入住,入住時間是當天下午6點20分。 確認那兩個東北人是住在二樓的201房間之後,副指導員考慮到身著警服目標太大,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過早暴露警方的行動,決定帶警員到山莊外面監控,沒有想到他們剛要出門的時候,與大門正對的樓梯口出現兩個神色慌亂的男人,副指導員用眼光問詢總台小姐,總台小姐讓人不易察覺地點點頭,意思這就是那兩個東北人,但是沒有等副指導員回過身來,那兩個東北人已經掏出槍來沖著的距離他們最近的警員開了兩槍,隨即掉頭往回跑。 副指導員顧不上察看被擊中的警員傷勢,就與另外一位警員緊追上去,最後在山莊的後花園里僵持了十幾分鐘的樣子,等到緝毒隊和刑警隊的警員趕到,經數度槍戰,最後擊斃那兩名持槍案犯。 讓文靜深感遺憾的是沒有活捉那兩名持槍案犯,但同時她也清楚地知道,在那種情形之下,活捉談何容易,從事毒品犯罪的人大都是亡命之徒,也大都是驚魂落魄之輩,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做出近似瘋狂的舉動。 但一見穿著警服的警員就開槍,這一舉動文靜總覺得有些怪,儘管這種行為屢屢發生過,但從以往的案例來看,一般都是在案犯確定自己已經暴露給警方之時才會如此。 那麼那兩個案犯又是如何確定這一點的呢?首先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一丁點兒毒品,當然作為通常的毒品交易方式,現場沒有發現毒品也是正常的,極有可能是藏匿在另外的地方,待到自認為安全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然而案犯身上沒有毒品,相對而言就應該心虛的程度小一些,還不至於一見警員就開槍呀。 結果是一見警員就開槍,顯然他們確定自己已經暴露給警方了。 那麼他們是如何確定的呢?一種可能是有人通風報信,告知他們已被人舉報。 但從現場情況來看,這兩個人沒有諸如傳呼,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一當入住南泉山莊,與外界的聯繫僅僅依賴于山莊房間里的電話,但據山莊確認,那兩個人自打進入房間之後,沒有使用過房間電話,山莊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恰巧那幾天山莊的外線電話出了故障,還沒有修好,內部電話暢通,外線則根本打不出也打不進。 也不可能是入住之前確定自己暴露的,否則的話他們還會老老實實地入住嗎。 另一種可能就是見到什麼人之後方始確定。 如果真是如此的活,那麼當時他們見到與此案有關聯的唯一的一個人就是送錢去的那個年輕女子。 據總台小姐證實,大致在當晚7點20分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子手裡提著一隻黑色的密碼箱走進山莊,她先是到總台詢問,是否有兩個東北來的客人住在山莊里,得到肯定答覆后,她便用總台的內部電話往201房間掛通了電話,告之自己是重慶的張先生派來送材料的。 隨後不久那兩個東北人其中一個走到樓梯口對著女子招了招手,女子便提著箱子上樓了。 也就是她上樓不到十分鐘的光景,派出所的人就到了,其後便發生了槍戰。 文靜看到這裡,反倒覺得越看越糊塗。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現場勘查記錄得知,在201房間里發現了那個女子的屍體。 是被利器刺殺的,兩刀剌入腹部,剌得很深,另外兩刀剌入心臟,剌得很准,想必兇手力大如牛,而且也是行家裡手。 同時現場發現那女子提來的箱子里裝著一百萬現金,不過全是假鈔。 有一點文靜並不糊塗,十有八九是東北人發現送來的全是假鈔,自然認定自己被重慶方面出賣了,可能一怒之下動手殺死送假鈔的女子,然後倉皇出逃,一當看見警員更加證實了自己的認定,於是先開了槍。 這一點假設大致是與事實八九不離十的。 然而讓文靜糊塗的是,那個女子究竟與此案有多麼深的關聯?假如認定女子是這次毒品交易的重慶一方的代表,那她的舉動就是反常的。 第一個反常是她進入南泉山莊后的舉動,照理而言,這次交易的時間與地點可能都是重慶方面安排的,既然如此,那送錢來的女子應該知道東北來的人住在哪裡,也應該知道住在幾號房間,即使是某種原因不知道,也應該在沒有外人能夠旁聽到的地方用電話或者別的什麼隱蔽方式確定以後再進山莊,不管怎麼做,就是不會若無其事地到總台詢問,也不會旁若無人地打電話到201房間,如果她深知此案內情,她不會如此張揚,也不會坦然得象是做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一樣,甚至如果她知道箱子里的一百萬全是假鈔,隨便是什麼人和什麼原因她都不會來的。 這是第二處反常,因為這一百萬假鈔製作得並不高明,識別出來並非難事。 任何人都能預見到那兩個東北人識別出來是假鈔會有什麼樣的舉動,她這樣做與送死相差無幾。 再者,如果她是毒品道上的人,她絕不會用假鈔從事毒品交易的。 就算是東北人當時沒有識別出來,但以後早晚會識別出來,一百萬不是個小數字,沒有人會善罷甘休的,那麼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她就會時時刻刻處於被人追殺和惡意舉報的雙重圍剿之中,到最後也終不免一死。 沒有人願意這樣做的,尤其是追求高額利潤的毒品販子。 這樣說來,送錢女子就有可能是不知情的。 她是被人利用的工具,這容易讓人想通,但讓文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利用她的人究竟是抱著何種目的呢?利用她完成一件帶有欺詐性的交易?不合情理。 現場沒有發現毒品的事實說明,此次交易不是那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式的交易,而是先驗錢后交貨。 會不會寄希望於東北人識別不出來?也不象。 擁有這麼一大筆數量假鈔的人一定是專門從事假鈔犯罪活動的人,會天真地幻想製作如此粗糙的假鈔不被人識別,特別是毒品販子識別不出來,可能嗎?不可能。 那會是什麼目的呢?文靜想到這裡下決心不再想了,她意識到與其這般的猜測,倒不如再去了解更多的東西,否則免不了鑽入進不去也出不來的殘局當中去的。 而目前當務之急便是儘快查出送錢女子的身份。 「5.12」專案組根據案情劃分出三個工作小組,第一工作小組主要負責那兩個東北人的身份查證。 從兩人所攜身份證上得知為吉林長春市人,而經查證卻肯定其身份證都是偽造,只有設法從毒品犯罪記錄上尋找那兩人的身份。 但由於可資幫助的線索幾乎是微乎其微,所以長春警方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於此,在長春警方的要求下,重慶警方迅即派專人趕赴長春,以期協助長春警方儘快查出那兩人真實身份,並循此牽出重慶案犯的線索。 第二工作小組的主攻方向就是查證送錢女子的真實身份。 文靜被委派為這一工作小組的負責警官。 第三工作小組重點放在了重慶本地已發毒品和假鈔案件的重新發掘工作上面。 由此一來,不管是哪一個工作小組,一旦有突破性進展,都足以使整個案件的偵破工作產生一種關鍵性的飛躍。 又由此可見,不論是哪一個工作小組都顯得頭等重要,也都顯得不可或缺。 身為第二工作小組的負責人,文靜決定依照送錢女子行跡逆序進行查證,與組裡的警員研究確定查證程序和具體的時間表以後,為了進一步發掘線索,她帶領警員再赴南泉山莊。 南泉山莊整體規模不大,總共也只有二十幾間客房。 小是小了一些,但一應設施卻相當齊全,所謂麻雀雖小然則五臟俱全。 但讓初次來的文靜不明就裡的是它所處的位置,它既不在繁華熱鬧的風景區裡面,也不是建在交通便利的風景區門外,而是遠避塵囂,趨求凈土似的修築在溫泉對面一座高高的山上。 要去入住的客人非得耐心地攀爬曲里拐彎的近三百公尺的盤山道才能如願抵達。 當然也可以坐計程車上山,不過那非得不下雨的時候,哪怕是飄點兒零星小雨,上山的路面上就如同抹上了一層油似的,你給他多少錢他都不願意上山。 再不然還可以坐摩托,又叫摩的,不僅錢要貴一些,而且還要提著心吊著膽。 如此不方便,山莊的生意想必是清淡而無為吧? 但文靜上山後才知道,南泉山莊生意相當紅火。 一細打聽才知,許多重慶市的人到南溫泉來,溫泉不泡,風景不逛,一大堆人相邀,專門是來打麻將的。 特別是在周末,有的單位組織職工到南溫泉來打上幾天的麻將,以此作為犒賞職工的方式。 由此一來,南泉山莊的特殊位置和其一應俱全的服務設施,自然是專程來的麻將客的首選之地了。 於是這家山莊平日里門可羅雀,無人問津,而一到了周末或節假日,如果不是預先訂好房間,那是無論如何住不進去的。 那麼選擇南泉山莊為毒品交易地點的人肯定對此十分熟悉,5月12日是一個星期二,山莊一定是空無一人,再加上其地勢偏僻,在這種地方作那種勾當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簡要說明來意后,當晚值班的總台小姐被領到文靜的面前。 由於平時無人上山,每天總台與客房都是一個小姐兼顧了。 文靜請她再把當晚的情形說一說,也許能發掘出過去忽略的也不一定。 那兩個東北人是在下午6時20分左右上來的,一進大堂,就說登記之前要看一下房間,總台小組說用不著看,因為房間都是空的,但那兩人非堅持不可,總台小姐只好領著他們去看。 那兩人看起來有些怪,文靜問怎麼怪呢?小姐說,一般住客選擇房間,都是細細地察看房間內部的設施,而那兩個東北人卻只看外不看里,幾乎把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來的最後偏偏選上了二樓的201房間。 總台小姐好心好意地勸,說201房間緊挨著樓梯口,又吵又不安全,沒有想到,這麼一勸,反倒把其中一個東北人勸火了,他一橫眉,老子又不是不付錢,你管那麼多幹嘛?小姐心裡嘀咕,這是哪來的神喲,怎麼好壞話聽不出來。 另外一個急忙勸阻住同伴,跟著小姐下樓登記。 辦完入住手續,總台小姐提醒說,由於沒有別的客人,要去餐廳吃飯必要先去預約,那個東北人說那就不吃了,買一箱啤酒就當飯吃了,小姐說啤酒只有山莊的小賣部有,可是這會兒小賣部值班的人不在,要到7點鐘左右才來,東北人與總台小姐商量好了,他放在總台一百塊錢,請總台小姐到時買了以後送到房間。 7點10分左右,總台小姐扛著一箱廳裝啤酒送到201房間,到了門口,剛要伸手按門鈴,房間的門猛地從裡面拉開,幾乎是同一瞬間,衝出一人,不由分說地一把抱住了總台小姐,粗魯地用胳膊肘子從背後緊緊地箍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匕首抵在她的下巴上。 總台小姐嚇得面如土色,連氣都喘不上來,更別說說出什麼話出來了。 另一個東北人也沖了出來,一看是總台小姐,再一看地上的那一箱啤酒,趕緊拉開了同伴,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總台小姐揉著被弄痛的脖子沒好氣地下樓去了。 聽到這裡,文靜不由得差點笑出聲來,那兩個人象是驚弓之鳥,隨時隨地都害怕被別人出賣,想見他們與重慶方面的關係一定是很微妙的,最起碼他們不完全相信重慶方面的交易人。 文靜等總台小姐把當時的情形複述了一遍之後,便似是不經意地問:「你看見那個送錢女子時的感覺還記得嗎?」 總台小組靦腆地笑了起來,「這怎麼好說呢?」 「沒關係,我想儘可能地了解得詳細一些。 」 「萬一我是亂說呢?」 文靜用笑容示意沒有關係。 「那個小姐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不會花的的人。 」 「是嗎?為什麼呢?」 「她身上穿的衣服質的相當不錯,就是款式太俗氣了,本身她就胖,又穿上那麼一套短裙時裝,兩條腿更顯得粗了,再加上不配絲襪,就更象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兩條白生生的藕。 」 文靜忍耐不住地一陣大笑,心想雖說話是損了一點兒,但描述得倒是夠傳神的。 「很有意思,可能她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 」 「還有呢?」總台小姐見文靜並沒有反對,於是又進一步說,「你還沒看她的手呢?圓胖圓胖的,套上的戒指就象是嵌到了肉里一般,而且一雙手套滿了十個戒指,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的。 」 文靜走下山時一邊走一邊止不住地笑。 這種情形她不是沒有見過,但聽別人如此一語中的的描述,真還是第一次。 從總台小姐近似刻薄的描述來推斷,送錢女子應該不是重慶市的人。 現今的重慶小姐早已不時興戴起滿手戒指了,而更注重於首飾與自身服裝和身材的協調與搭配。 僅僅從這一點可能推斷送錢女子的職業不會是諸如銀行職員,公司文秘以及高收入階層的人員,但也不會是剛剛從區縣出來到重慶混世界的農村妹,大概是那種出來有一段時間,傍上了什麼大款,手裡有了一些錢但又沒有完全除掉骨子裡土腥氣的那樣一類人。 而且文靜想起,在閱讀現場勘查記錄時,法醫在被殺女子的胸罩里發現藏有幾百元錢紙幣,這種藏錢方式,一般是那種風塵女子所常用的方式。 如果真是這樣一類人,那查找範圍應該不是很寬泛的,因為從以往的經驗看,這樣一類人大都集中在飲食業和娛樂業中,於是只要能夠查出她的所處區域,查出她的身份不會是一件難事。 文靜又找到南泉派出所。 派出所的警員告訴她,當晚送那兩個東北人和送錢女子上山的摩的司機都查到了,據他們說,那兩個東北人是乘坐中巴來的,下車后曾打聽過南泉山莊的位置,想必是頭一次來。 而送錢女子是乘坐一輛紅色的奧托計程車來的,本來是想讓司機直接送她上山,可是因為下雨,司機執意不去,雙方爭執了一會兒,送錢女子這才下了計程車,換乘摩的上了山。 顯然送錢女子是來過南泉山莊的。 她一開口就能準確說出一般上山摩的的價錢。 如此一來,真是讓文靜犯難了。 因為重慶用於出租營運的絕大多數是奧托車,又絕大多數是紅色的。 何況又沒有人能記住車牌照,在數千輛紅色奧托車中查出搭載送錢女子的那一輛,那可真是大海里撈針了。 但不管是不是大海里撈針,哪怕是撈一根頭髮,那也非撈不可。 文靜迅即安排自己小組的警員開始在數千輛紅色奧托車之中一輛一輛地尋查,查了整整一個星期,卻是一無所獲。 沒有一個司機記得5月12日那一天下午送一個女子到過南溫泉。 文靜開始著急了,急得她直上火。 據查證的匯總情況,特別是出租辦提供的情況看,幾乎可以肯定送錢女子搭乘的車不會是市區營運的計程車。 因為送錢女子搭乘的時間恰逢計程車換班時間,一般重慶計程車都是由兩個司機開,一個跑白天,另一個跑夜晚。 換班時間假如乘客要去的方向不對,司機都不願意搭,更不用說要到距重慶幾十公里之遙的南溫泉了。 除非是搭乘那種區縣拉客進重慶而要返空回區縣的計程車,但怎麼能夠如此巧呢。 也許出雙倍價錢司機就會破例跑一趟呢?為了驗證這種可能,文靜決定親自試一下。 這一天,她專門等到下午計程車換班時間在解放碑喊了一輛計程車,等車子一啟動,她才說要到南溫泉,就如她估計得那樣,司機一聽南溫泉,立馬停了下來,說對不起,我要交班了,請你換別的車吧。 文靜說不要緊,我給你雙倍車費,司機說你就是給我五倍車費我都不能去。 文靜故意麵露難色地說,那怎麼辦呢?我可是真有急事。 司機想了想,說,我只能把你搭到南橋頭,看那裡有沒有漁洞來的返空車,如果沒有那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文靜不明白何以一定要到南橋頭,司機說一般回漁洞的返空車都在那裡等客,開計程車的一般都知道。 文靜心裡一陣激奮,興許送錢女子也是被搭到南橋頭換的漁洞來的車去的南溫泉,怪說不得市區營運車查不出名堂呢。 到漁洞的車恰好路經南溫泉,剛好順路。 在去南橋頭的路上,文靜問司機,為什麼給雙倍車費他都不願意去,司機解釋說,準時換班是不成文的規矩,這個規矩是不能破的,否則大家都不準時交車,彼此的經濟效益都受影響。 到了南橋頭,果然如司機所說,的確有好幾輛漁洞來的計程車等在那裡搭客。 文靜一連問了幾輛都表示願意去,於是立刻召來組裡的警員,全部壓到了漁洞,緊鑼密鼓地查了一個通宵,最後終於找到送錢女子搭乘的那輛計程車,所謂一處通百處通,這個司機又剛好與搭送錢女子到南橋頭的市區計程車司機相識,於是第二天一大早文靜小組的警員們顧不上休息,一鼓作氣地找到了那位市區計程車的司機。 據他回憶,那天下午6點40左右,在石橋鋪交易城過街天橋前上來一個年輕女子,說是要到南溫泉,司機當即停下車,也是說要交班了,請她換輛車,那女子說這會都要交班了,到哪去換車,並說願意付雙倍車費,司機還是不願意去,那女子說那就拉我到出租辦好了,看看拒載出租辦會怎樣處理。 司機一聽,知道今天碰到刁鑽的主兒,於是好言好語商量是不是到南橋頭換回漁洞的車,那女子問如果那的車也不去呢?司機很驚訝地說,難道小姐你不是重慶市的人嗎?南溫泉是到漁洞的必經之路呀。 後來就換了一輛回漁洞的車,司機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司機同時提供了兩個至關重要的細節,一個是那天雖然下著雨,但那女子的皮鞋上沒有沾上多少泥水,另一個就是那女子頭髮上散發出很濃的髮膠香味。 鞋上沒有沾上多少泥水,說明她沒有走很遠的路,髮膠香味濃說明她剛剛作過頭髮美容,再把這兩個細節合在一起,查證就可以相當明確地有的放矢了。 文靜工作小組立即對石橋鋪交易城附近方圓一公里範圍內所有的美容美髮廳進行了梳頭髮似的遍查,沒用多久的時間就查到了送錢女子的身份:她是芳莉美容院的美容小姐。 芳莉美容院與石橋鋪交易城中諸多美容廳相比,並沒有多少明顯的不同之處,最起碼從外面看上去,都是相差無幾。 論其規模,稱之為院有些名不符實,因為就是把它小二層樓所有的面積加起來,也不過四十來個平方米。 不過眼下時興按自己的興趣來取名稱,譬如面積很大卻特意稱之為什麼什麼屋,面積很小也可以稱之為什麼什麼髮型設計中心,而不管取何種名稱,面向顧客的服務項目大抵都是一模一樣的。 芳莉美容院也是如此。 樓下的二十幾平米均勻地用層板隔成兩小間,外小間一面大鏡子前擺放著三把椅子,主要是做頭髮。 裡面一小間則並排擺放著兩張美容床,主要做美容。 裡面小間最里側的角落處,安置著一架小木樓梯,說其小,是又窄又陡,順著往上去,就能到二樓,二樓雖說與一樓面積相等,但一上去卻覺得很小,很悶,也很暗。 樓上全部用層板隔成幾個單間,每個單間里只能放下一張按摩床。 顯而易見,樓上是專為做男客生意而設的。 第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師承燕短篇小說》
第1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