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鮑令,很擅長自我推銷,也是一位善於發現將來肯定會大紅大紫的年輕藝術家的怕樂。 這是他從杜邦圈公寓打來的電話。 「你聽上去像是個中央情報局的幽靈,」他笑著說,「你每次搞個像募捐晚會這樣的古怪活動時,不都要在飯店裡訂一個套間嗎。 拿他們的錢可以,拜託,可千萬別碰給錢的手。 太髒了。 」 「那我也可以這樣說你的那些所謂的慷慨的藝術贊助商。 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又要我做些什麼?我時間不多,該下樓了。 」 「我親愛的艾爾菲,怎麼你總認為我打電話給你,一定是有事相求呢?當然我是對你有所求。 你什麼時候去聖米格爾呀?」 「過兩天去。 先去倫敦。 」 「太好了。 等你到了快活的老墨西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說英國人快活,瞧他們一本正經的樣兒吧。 噢,對了,你到了聖米格爾後,幫我勸勸薩拉斯,那個愛擺臭架子的藝術家。 他是有點才分,可他覺得他的身價比畢加索那時候還高。 我是想把他的東西放在畫廊,可要是就照他的價格擺著,他們就得讓我見鬼去了。 還有他給我出的傭金,簡直不可思議。 我想也許你能勸勸他,讓他明白世界上真的再沒有誰能比你的人更抬舉他了。 」 「傑森,我會去聖米格爾買下薩拉斯近期所有的作品,然後按他要價的雙倍給你。 你也知道,我討價還價起來比他可厲害多了。 還有,你的傭金一直太高了,確實不可思議。 我真的得走了。 很高興你能打電話來。 我們保持聯繫吧。 」 「你看上去真漂亮,」薩拉看到她的女主人穿好晚裝,戴好首飾后說。 她說的是真話,她對艾爾菲的美的敬畏絲毫不亞於她對她曾經服務過的百老匯明星們的崇拜。 「謝謝。 」艾爾菲注視著鏡中的自己,頭左右地轉動以便可以從各個角度看清自己,然後對著鏡中人抑或是她的助理說,「我看上去像不像二位大使?」 見她的助理沒吱聲,她轉過身來,面對著她,「更具體點說,我看上去像不像下一位駐墨西哥的大使呢?」 她的助理一下子笑了,「多倫斯夫人,您看上去可以做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大使。 」 「你真好,親愛的,不過我知道有時候你也言不由衷。 」 這句話讓薩拉很吃驚,但並沒帶走她圓臉上的笑意。 「謝謝你的幫助,」艾爾菲說,「如果我能在晚會之後邀上幾個要人冊上的人物的話,我會回到這兒,不過會很晚。 我希望他們並不都是要去聽多明哥演唱會的音樂愛好者。 他們當然不都是。 錢和藝術幾乎不相干。 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一點小小的個人按摩更能讓他們了解他們的錢要比他們聲稱的還多得多。 叫好房間服務。 魚子醬和三文魚,還要些美味的洋薊卷和山羊乳酪。 噢,香檳要多多的。 他們要祝賀起什麼來,往往很大方。 」 第6章 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 直到其他旅客都下了飛機,莫林-加沙才慢慢站起來,神情憂鬱地拎起一直放在前排座椅下的小手提箱,向737飛機的艙門走去。 「感謝您乘坐聯航。 」空中小姐說。 「哦,謝謝你。 」他避開她的目光。 走進寬敞的大廳后,他停了下來,注視著數百名來來往往的要乘飛機和剛下飛機的男人和女人們。 萬一情況有變,他就可以乘下一班飛機去芝加哥、達拉斯,然後坐汽車去埃爾帕索,沿著那天的老路,甚至可能要跨越邊境,回家去。 可家又在哪兒?有誰會在家裡等他呢? 一個月前的一個深夜,他離開了妻兒,只回頭看了一眼他心愛的塞西莉婭和她懷抱中的小兒子。 他們第二天清早也得離開。 但不是去他去的地方。 他們家住在墨西哥城向南延伸的城郊,城郊的中心是帕里索爾,數十家美式購物大廈中的一座。 這樣,墨西哥人不必跨越邊界就可以享受到琳琅滿目的美國產品。 他們的房子照美國人的標準看不算大,但家裡裝修得卻很現代很舒適,這個房子代表著莫林-加沙一家人的一個夢。 他從工會的一個發起人做起,一直幹得很辛苦,才爭取到足夠高的地位和收入來維持這樣一個家。 擦鞋者工會是由國家控制的無固定收入工人聯盟組織管轄的眾多工會組織之一。 讓全城6000多個擦鞋者來參加工會並不是件困難的事。 你得先有工會的許可才能在墨西哥的大街小巷把別人的鞋擦亮,而你能被分到哪個路口擦鞋就要看你給工會老闆孝敬了多少了。 那才是加沙和其他在他這個地位上的人真正來錢的路子。 有了這條路子,他才買得起新城郊靠近購物大廈的漂亮新房子,他的妻子和孩子才能吃得起美國快餐,買得起美國運動鞋、美國流行歌星的唱盤和名牌牛仔褲。 加沙干過的幾個差事都很有成績,這使得聯盟的總裁也很賞識他,把他提升到更大的保護傘組織里,使他的許可權得到擴展,因著這種權利的擴展,他也就能要求更大範圍的工會成員向他感恩了。 這些人包括洗車人、五分鐘攝影師工會成員、正式抑或專業攝影師工會會員以及墨西哥街頭音樂家工會的3000多會員。 莫林再也不用負責招收新會員了。 要是想有活兒干,你就得加入工會。 現在,他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項更加重要的任務中,那就是要保證每個工會的每個成員都要向革命制度黨表示恰當的敬意。 革命制度黨從1929年開始就成了控制墨西哥的政黨,當別的國家一黨專政的黨派——比如說法西斯、納粹一個個地破產時,它仍然輕鬆地毫髮無損地控制著這個國家的每件事、每個人,包括成千上萬的工會會員。 屬於一個工會就等於屬於革命制度黨,那些擦鞋工人都穿著工會發的制服,而制服上卻印著革命制度黨的標誌。 「先生?」 「什麼?」加沙被問懵了。 「我能幫您什麼忙嗎?」身著制服的航空公司人員問道。 「沒有。 謝謝。 不用。 」 他剛才是發愣了。 他一邊看著他的左右、身後,一邊匆忙地穿過大廳,出了大門,走到計程車、公共汽車和私人汽車爭搶車位的馬路上。 儘管離那個是非之地這麼遠了,可還是得小心些。 他搜索著汽車司機們舉著的手寫的牌子,過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那個名字。 奧提茲。 就是它。 他們要用的就是這個名字。 不像其他豪華車司機,這個司機並沒穿著挺括的白襯衫,也沒戴黑領帶,他的車子既不長也不是體面的黑顏色。 他是個30多歲的美國人,金色頭髮蠶絲般很稀,臉色蒼白,眼睛像海水,很濕潤很藍。 他西服外面套了件褐色雨衣,開的是輛綠得不清不楚的轎車。 「奧提茲先生嗎?」他問。 「是的。 」 「請。 」 加沙爬到車後座,司機把車門關好,上了車,很靈活地在車流中找到了一個空當,向華盛頓直駛去。 一個小時后,綠色轎車駛下新罕布希爾大街,開進水門六○○辦公大樓下的停車場大門。 在大樓對面,普拉西多-多明哥正在肯尼迪中心呷著含蜂蜜的熱茶,為他的音樂會熱嗓子呢。 司機把車停在通向辦公大樓的一個門前,轉身說:「在這兒等著,有人會下來接你。 」說罷就走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跟東幢相接的停車場里。 莫林-加沙把他的小黑手提箱緊抱在懷裡,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想起了塞西莉椏。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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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門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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