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有沒有嘗試心肺復甦術?」 「他當時已經想不起該做什麼了,那是——那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 他非常難過。 」 奧斯汀在記事本上作了紀錄,提醒自己要馬上去採訪這位美術老師。 他可能已經接觸到致病因素了。 另外,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她覺得她的調查可能最終會是荒謬沒有意義的,她可能被沃爾特推入了一個毫無希望的問題之中。 一次無法解決的疾病爆發。 這些感覺一個也無法解釋。 電話響起來。 管家納內特去接了。 一個牧師打來詢問葬禮的有關事宜。 奧斯汀能聽到納內特說:「沒有守靈,上帝,不,不,衛生部不允許……」 「你們介意我在房子四處走走嗎?」 凱特的父母沒有回答。 「有時觀察會對事態發展很有幫助。 另外,你們介意我拍一些照片嗎?」她從包里取出她的數碼相機。 「我可以看一看廚房和凱特的卧室嗎?」 他們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她先是去了廚房。 奧斯汀一進廚房,納內特就急忙捂著臉走了出去。 廚房看上去很舒服,有灰色的石制操作台和一個大爐子。 她打開了冰箱。 奧斯汀並不認為凱特的疾病是由食物引起的,不過她不能肯定,也許凱特進食了某種有毒物質。 她把冰箱里的東西移動了一下,然後用相機照下了儘可能多的食品。 牛奶,紙包的魚肉。 她把紙揭開。 是鮭魚;聞起來很新鮮。 還有葉子頂端是紅色的萵苣。 半瓶法國白葡萄酒。 奧斯汀聞了聞,似乎是沒問題的。 然後,她來到走廊。 順著走廊走過去有一張半開的門,它通往凱特的卧室。 這是間漂亮的屋子,磚牆面沒有裝修,屋頂有個天窗。 它充滿了一個十多歲生命的氣息。 床沒有鋪,牆上貼著菲什的海報——鼓手喬恩?菲什曼穿著一件女裝在舞台上作秀。 還有一張弗米爾油畫的海報:一個年輕的女人在彈奏翼琴。 在壁櫥里,奧斯汀發現肥大的牛仔褲、繃緊的絲帽、小弔帶裝和一件短皮夾克。 凱特肯定是那種很敏感,很時髦又有一些藝術氣質的女孩兒。 屋子裡有一個舊衣櫃,一個裝有各種低劣珠寶的楓木箱子,還有一張書桌,上面擺著一台電腦,以及一張堆滿小擺設的桌子。 由木頭、塑料、蘆葦和鋼鐵製成的玩具娃娃、長笛和1便士哨子一個挨一個地排成一排。 桌子中央放著一個玩具屋。 這曾經是凱特的藝術工作台。 另外,屋裡還堆著一些小古董盒子、新的金屬大盒子、金屬小罐子和管子。 一個罐子上寫著:「唐寧伯爵茶。 」其他還有一些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塑料罐和精巧的木製盒子。 所有東西都歸置得很整齊。 奧斯汀想尋找一些有關毒品的東西。 她打開書桌抽屜和幾個箱子,尋找吸毒用具。 沒有發現相關的東西。 奧斯汀開始排除格倫博士的假設,即凱特吸過毒。 這不是一個吸毒者的房間。 凱特有著古怪的品味和對顏色和形狀不同尋常的感覺。 奧斯汀打開她的照相機,開始在屋子裡照相。 從天窗射進屋裡的光線給所有東西都披上了一層素凈的色彩。 有一段時間,她甚至覺得凱特就和她一起站在這間屋子裡;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是覺得這個世界旁邊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在某種意義上,那個世界是真實的,凱特正在那裡整理著這些物品。 它們在凱特死後就沒有被動過。 奧斯汀打開一個盒子,裡面有一個機械玩具甲蟲。 它用鑲嵌寶石的綠色眼睛悲傷地看著她。 她把它放回原處,不想移動凱特的安排。 另一個盒子里有個金屬鑄造的微型小汽車。 相機自動聚焦,她照下了每一樣東西。 有一個盒子里裝滿了鳥的羽毛:藍松鴉的,主紅雀的,烏鴉的,還有一片有條紋的羽毛,奧斯汀認為那可能是紅尾鷹的,不過她不肯定。 有一個木製的盒子,上面畫著多邊形。 奧斯汀想打開它,卻弄不開帶有智力玩具的鎖。 所以,她只是給盒子照了張相。 她照下了一個看上去很堅硬的鋸齒狀金屬彈簧,一個綠色孔雀石。 一個掛鎖上的萬能鑰匙。 某種小鳥,可能是麻雀的頭骨。 一個紫水晶球。 然後是玩具屋。 凱特似乎把玩具屋拆開了。 奧斯汀向後退了退,把玩具屋照了下來。 然後,她又給整個房間照了一張。 不過,她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再去看這些照片。 它們可能具有某些信息。 也可能沒有。 她草草地在她的綠色記事本上記下了一些筆記。 蹤 跡 奧斯汀沿著凱特每天早上上學的路線去往馬特學校:她走到聯盟廣場,乘上去往貧民區北部的地鐵,努力尋找那種凱特世界的感覺。 馬特學校坐落在市內住宅群中一個安靜、富裕的地區。 奧斯汀下午三點到了那裡。 女校長聖安妮?瑟來德早晨要求學生進行集合和禮拜,然後取消了安排好的課程,要求學生在學校做一天的沉思和祈禱。 在奧斯汀到達之前,她剛剛給學生們放學,不過有一些學生被選出來留下,瑟來德修女認為這沒什麼好爭論的。 她是個瘦小的中老年女人,有著直直的白髮和銳利的雙眼。 她沒有穿修女的服裝,而是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衣服。 「凱特在這裡很受喜歡。 」她對奧斯汀說。 她把她領到美術課教室。 教室里有三個學生坐著,什麼都沒幹。 她們受到了打擊,很沉默,還曾哭過。 「彼德先生在哪兒?」聖安妮修女問她們。 「他回家了。 」其中一個學生答道,「他太難過了。 」 「我簡直太氣憤了,聖安妮。 」另一個女孩兒對校長說。 她是詹尼弗?羅馬薩。 她曾憤怒地哭過,因為感到對一些事情無法改變。 「上帝會了解你的感情的。 」聖安妮說,「他愛凱特就像你愛她一樣,他會明白你的悲憤之情的。 」 「我是看著她死去的。 」詹尼弗的聲音顫抖著。 聖安妮修女握起詹尼弗的手說:「生命是神秘的,而死亡在它發生的時候也是。 當你與凱特再次相遇時,你會明白的。 但是現在,我們需要問的是,凱特希望我們做什麼。 」 奧斯汀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凱特希望她做什麼呢? 「凱特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詹尼弗說。 「對於這一點,我們可不知道。 」聖安妮修女說,她建議她們進行祈禱。 然後,聖安妮修女說:「這位是奧斯汀博士。 她來這裡是調查凱特的情況的。 」 「我是在紐約市工作的一名醫生。 」奧斯汀說。 「凱特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 」詹尼弗?羅馬薩說,「我不能相信她已經走了。 」 「我想凱特會希望我們查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奧斯汀說,「我可以在教室里轉一轉嗎?」 奧斯汀在教室里四處轉悠,幾個女孩兒看著她,聖安妮修女小聲地跟她們說著話。 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刷上油漆的咖啡罐。 石膏管、帆布撐子。 凱特的工作區域在教室角落的一個桌子周圍。 桌子上有許多凱特的東西,還有一個類似於房子的大型建築,有點像玩具屋,不過更大更複雜。 奧斯汀轉過身問那些學生:「凱特感到難受時,美術老師彼德先生有沒有在凱特旁邊?」 兩個女孩兒點了點頭。 她又轉向校長:「您有他的電話嗎?」 現在是周四下午的晚些時候了,不過仍然是奧斯汀調查的第一天。 下班高峰期開始了。 離凱特死去已經有30個小時了。 離彼德在凱特發病時近距離接觸她也有30個小時了。 如果彼德已經被某些物質傳染,那他現在很可能正處於潛伏期。 而且,他很可能沒有出現任何癥狀,根本看不出已經得病。 奧斯汀認為,傳染物質在30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裡只會產生最微不起眼的癥狀。 但她還是想與彼德取得聯繫,看一看他,並和他隨時保持聯繫。 她搭上一列開往皇後區的N線列車。 20分鐘后,她在格蘭德街區的上層車站下了車。 一截破舊的鐵制電梯通往小市場、乾洗店、髮廊、一家希臘旅館以及一個加油站。 她想找出該怎麼走。 她穿過幾個街區,來到一個比較安靜的地區,才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小公園裡。 那裡有一些多利安式圓柱,還有一座青銅色雕像,那是一個穿著長袍的人。 出於好奇,奧斯汀走到了雕像前。 這是蘇格拉底——就是他,有著畸形的臉和濃密的鬍子。 他的下面刻著一行字:「了解你自己。 」彼德這個名字——她意識到這裡一定是個希臘街區。 奧斯汀開始發現,紐約市的各個街區都非常具有地方色彩。 她現在正觀察著這個複雜得令人迷惑的生物體系。 她一直不停地走,來到一條小巷。 彼德和其他人合住在一個紅磚小房子里。 奧斯汀按了下前門的門鈴。 彼德馬上來開了門。 他又矮又胖,有一張和善卻很悲傷的面孔。 他的客廳就是他的工作室,裡面堆放著被畫框撐直的帆布、裝著顏料和水的咖啡罐,還有一些靠著牆的油畫。 那些色彩很鮮明。 「真是不好意思,這裡太亂了。 」他說,「請坐。 」 奧斯汀坐在一張破舊的安樂椅上。 彼德則坐在一個旋轉凳上。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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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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