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什麼問我這個呢?我從來沒去過阿爾及利亞,我最遠到過挪威,參觀那裡的峽灣,那是1923年的事了……」 「這樣的問題,我也問過大夫。 他們家裡究竟是誰做飯呢?如果是兩姊妹中的一個,那肯定不是弗郎索瓦茲! 梅格雷用胳膊時把身子撐起來,開始喝水,但動作極為笨拙,以至把杯子掉到了地上,一杯水全潑在迪烏爾索褲腿上。 「請原諒!……我太笨手笨腳了!」 迪烏爾索老大不高興,水已透過褲子,沿著腿肚往下流。 剛才的這個小小插曲使檢察長剛進屋時的強顏歡笑頓時消失。 他已經站起來,他這個角色演不好了,他再也裝不出多少親切的感情了。 「那麼您,警長,您現在作何打算呢?」 「當然是把兇手捉拿歸案羅!然後,要是還有時間,就去里博迪埃看一看,那是我十天前就該去的地方。 」 迪烏爾索怒不可遏,氣得臉色刷白。 他費了多大的勁,大獻殷勤,而得到的結果是什麼呢?在他明確告訴他不再存在兇手問題時,梅格雷意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威脅又是什麼呢?! 迪烏爾索的神情急驟變化著,終於又裝出了一副笑容。 「您真固執,警長!」 「您知道,當一個人成天躺在床上,沒事可乾的時候……您能不能隨便借我幾本書看看呢?……」 這又是一種試探。 梅格雷感覺到他的對話人的眼神變得格外憂鬱了,「我讓人捎給您吧……」 梅格雷向檢察長伸出手,檢察長不敢拒絕,門又重新關上了。 梅格雷躺著不動,一邊白言自語地嘀咕著:「迪烏爾索害怕了!他一開始就害怕了!害怕人家發現兇手,害怕人家知道他的私生活!里沃夫人也害怕……」有待進一步查清的是這些人究竟和薩米埃爾,這個專門從事出口東歐的那些可憐人和偽造假證件的專家間是個什麼關係! 檢察長是猶太人,里沃可能是,但尚無把握。 這時,房門打開了,羅莎莉跟著梅格雷夫人進來了,打斷了他的思路。 羅莎莉問:「先生叫我嗎?」 「是的,我的孩子……我想從您這兒了解一個簡單的情況,在檢察長家裡干過活嗎? 「我在他那兒於過二年,我給他料理家務!怎麼啦!」 「好!所以說您一定撞見過他家裡的那些小秘密!您那時象現在一樣是個漂亮的姑娘……不,不,是這樣的!……」 梅格雷臉上沒有笑容,羅莎利長得確實不難看,她體態豐滿,肯定吸引過許多不規矩的手。 羅莎利激動起來了,可有一件事使她緩和了下來,她一直瞅著梅格雷夫人,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去給您拿一把小刷子來吧……樓下有的是……用掃把太累人了……」 梅格雷打斷她們的話:「檢察長在家裡接待很多女客人嗎?」 「我不知道!」 「您怕泄露了他的醜事?」 「沒什麼可怕的,這誰還不知道啊……兩年前……郵局裡收到一個從巴黎來的挂號小郵包,當郵遞員拿去分發時,發現郵包上的標籤丟失了……一直等了一星期才把它打開,您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一些照片!不是一般的照片……全是裸體女人的照片……不只是女人的……還有男女成對的……」 「於是在二、三天之內,大家都議論開了,在貝熱拉克,誰是這些烏七八糟東西的收件人呢……郵政局長甚至把警察局長也請來了……毫無結果!可有一天,郵局裡又來了一個相同的郵包,是用同樣的紙包著的……標籤也和上回丟失差不多,而這郵包是寄給迪烏爾索的,這樣一切都清楚了!」 梅格雷絲毫不覺得驚訝。 他剛才早就估計到離群索居人的惡習。 那老頭兒晚上把自己反鎖在陰暗的辦公室里並不是為了數他的錢。 他是為了欣賞那些照片;很可能還有淫穢的書籍。 他覺得有必要進一步問:「羅莎莉,我保證不對別人談您的事,您去翻過書櫃看了裡面沒有?」 「……只一次,我發現有一個書柜上掛著鑰匙……我開鎖,看到一本書,書很厚,印在上等的紙張上,還有插圖……圖上是我怎麼也想象不到的東西……」 迪烏爾索的全部秘密就在這兒了!一個可憐的老傢伙,一個老光棍,孤零零地生活在貝熱拉克,他為了自我安慰,竟變成了一個獨具一格的「珍品收藏家」,搜集色情版畫,淫穢的照片,以及圖書目錄上美其名曰「供行家閱讀」的書籍……所以,他害怕了…… 可是,他的癖好與那兩個被殺害的婦女沒有一點聯繫,和那個薩米埃爾更沒有聯繫啊! 除非那些照片是薩米埃爾寄來的?是或不是呢,……梅格雷無法肯定。 他於是換一個話題:「里沃大夫常常到迪烏爾索家裡去嗎?」 「可以說從來沒去過!他常打電話!」 「他家裡的人誰也不去嗎?」 「除了弗朗索瓦茲小姐,她給他當過秘書,她還帶來一架小型的手提打字機,她單獨用一同小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用掛帷同書房隔開,一塊很厚實的綠色絲絨掛帷……」 「那就是說……?」梅格雷問。 「我可沒說!我什麼也沒看見!她幹了六個月……後來這位小姐住到她母親家裡去了,在巴黎還是在波爾多,我說不好。 」 第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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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熱拉克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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