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她以防萬一地問。 「啊,上帝!」服務員舉起兩手輕輕一拍,「當然是認真的。 快,伊拉,別慢吞吞地叫人著急,我還等著回家呢。 」 伊拉不慌不忙地用洗臉池上的香皂洗臉洗手,仔細地在鏡子里照照自己。 在餐廳里用晚餐,在她有生以來還從未經歷過。 她不相信只要一碰魔板就變成公主的灰姑娘的故事,她也不相信一見鍾情。 如果第一眼看見的是襤褸的衣衫和討厭可惡的粉刺,何來愛情可談? 她猶豫不定地走進前廳,奧列格馬上迎著她跳起來,科利亞叔叔則準備回家。 「給,」他把一串鑰匙遞給伊拉,「把該關的門都關上,打開報警系統。 你會下百葉窗嗎?」 「我不知道,沒有試過。 」 「我來下,」奧列格插話說,「你別擔心,科利亞大叔,一切都會辦妥。 」 他們走迸昏暗的大廳,廳內空無一人。 頂燈已經關掉,只有奧列格常坐的角落裡的桌子上,亮著一盞罩著柔和的淡黃色真絲燈罩的檯燈。 伊拉背靠著牆坐下來,馬上感覺到了雙腳的酸痛。 猶豫片刻,她在桌子下面脫掉鞋,輕鬆地舒了一口氣。 「你怎麼無緣無故想出這麼個點子?你以為我窮得連自己都不能養活嗎?」 「你這個小傻瓜,告訴你,我是這樣想的,」奧列格微微一笑,「請姑娘下飯館不是因為她們快要餓死。 你吃沙拉吧,他們這裡的沙拉味道很好。 你大概沒有嘗過吧?」 「沒有吃過,」伊拉承認,「不錯,很好吃。 你結婚了嗎?」 「瞧!」奧列格哈哈大笑起來,「同什麼人一起吃飯,同一個已婚的還是未婚的男子,對你來說並不一樣。 」 「都一樣。 不過想問問。 」 「結婚了。 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 難道你的妻子不在家等你嗎?」 「可能在等。 但是現在這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應該在早些時候等我。 」、 「她對你不忠,是嗎?」伊拉理解地問。 「還要怎樣。 」 「幹嘛不離婚?」 「快生孩子了。 已經六個月了。 」 「啊——」伊拉拉長聲說,給自己舀了第二份沙拉,這沙拉的確好極了。 伊拉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沙拉。 給他們送上了熱菜——三大盤,一盤烤羊肉串,一盤基輔肉餅、一盤撒著茴香的嫩土豆,盤邊擺著切得很漂亮的西紅柿和黃瓜,紅色的、黃色的,還有綠色的甜椒片。 伊拉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多食物了。 「你怎麼什麼都不喝?」拿過杜松子酒,奧列格問。 「我不行,我有過敏症。 」 「如果喝一點會怎麼樣?」 「會難受,會喘不過氣來,可能會死。 上寄宿學校時,有一次姑娘們用酒灌我,後來不得不叫急救車,差一點離開人世。 我們家有這種遺傳。 」 「這是一種什麼病哪?」 「鬼才知道。 我和弟弟妹妹都有這種病。 都碰上了。 」 「你的父母有這種病嗎?」 「沒有。 」伊拉簡短地說。 她不想談父母。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越來越喜歡奧列格。 真想不到一個平平常常的小夥子,不是首都人,在鄉村裡長大。 同妻子也不和諧。 不,什麼傻娘們、母狗,簡直罵不夠!為什麼還要這樣的妻子?年輕、強壯、可愛,看樣子還有錢,而且也善良。 「聽我說,不過你別覺得委屈……你的臉這樣也是因為病嗎?」 「大概是吧。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我已經習慣了。 怎麼,看上去很討厭是嗎?」 「你說到哪裡去了。 」 他溫和地笑一笑,抓住她的手,撫摸著粗糙的手指,手指的皮膚凍裂了,指甲因為工作而變成了難看的畸形。 「一點也不討厭。 但是,要知道,大概可以做點什麼,為什麼你不去看醫生?」 「因為這得花錢,而我又沒有錢。 」伊拉簡單地回答。 「科利亞大叔說,你幹了很多工作,難道你掙的錢不夠花?或者是要攢錢做什麼事情?」 她再次感到不時擰鼻子會使她露馬腳。 今天的發作使她衰弱無力,精神不振,再也沒有力氣把自己裝扮得驕傲、獨立了。 如果這個奧列格是另一種人:充滿自信、好嘲笑人、炫耀財富,她也會努力把自己表現得堅強有力,什麼也不缺少。 可是他沒有那樣做。 於是她開始講述。 這些年來她頭一次信賴一個索不相知的人。 她從來不向別人吐露心事。 甚至她的房客都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得不出租房間。 只有斯塔索夫知道,因為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歷歷在目,當時他同她住在同一幢樓里。 奧列格聽得很認真,在她講述時沒有打斷,甚至也不吃東西,只是默默地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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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繼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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