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還是不知道?」尤里已經忍耐到了一定程度。 戈洛文緊鎖著眉頭,一聲不吭,想弄明白為什麼這個莫斯科刑偵處的矮壯的軍官死死盯著他。 「對不起,少校同志,我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很可能,卡敏斯卡婭在秘書處或計財處工作,但對於我們來說,她是證人,不過如此。 」 「您看過她的證件還是筆錄上的工作地點?」 「筆錄的,她出示了護照,上面並沒有註明工作地點。 」 「您就那麼自信,連她的證件都不想看一眼,是吧?」 「您聽我說,尤里,我凌晨4點鐘趕到出事地點。 這之前我通宵值班,本應換班去休息,可在療養院的審問一直持續到晚飯前。 是的,我並不認為非常有必要看她的證件。 這只是白白浪費時間。 如果案件達到懷疑卡敏斯卡婭的地步,對她的工作也會審查,偽裝必然會暴露的。 如果我們在任何方面都不懷疑她,隨地自報什麼工作地點,對她證人的法律地位都不會有影響。 對她的證詞也是這樣看。 第二天偵查員和她談話。 完全可能,他看了她的證件。 如果他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會立刻向我們通報的。 我錯了嗎?」 「不,安德烈,您沒有錯。 現在我不得不講些不愉快的事情,因此我想以『你』相稱呼。 」 「沒關係。 」戈洛文緊鎖眉頭。 「為了使你更輕鬆地回答我。 可以嗎?好吧。 卡敏斯卡婭的工作既不在秘書處,也不在計財處。 阿娜斯塔霞是位有經驗的訓練有素的刑事偵查工作者。 她和我在一個處工作。 她在案發前幾天就住進療養院。 這可是個極好的難得的機遇。 她的觀察力極其敏銳。 她善於發現許多有意義的事,而最主要的是從中得出有意義的結論。 我不相信她不願意與你交換情報,請你坦白地說,安德烈,她提出過要幫助你嗎?」 「提出過。 她說,如果能對您有幫助,將非常高興……大概是這個意思。 」 「可你呢?你怎麼回答她的?說謝謝了嗎?」 「沒有。 」 「甚至連聲『謝謝』都不說。 你真是個馬大哈,老兄。 你怎麼想,她一定感到很委屈了?」 「我沒注意。 但臉上毫無表情,這一點我發現了。 」 「真糟糕,但也還有希望。 她在刑偵處工作,如果她對你難說出口,可以認定她也不會對別人說。 也就是說,可以試一試運用她的作用。 有樓層的平面圖嗎?」 尤里認真地研究了五層樓的平面圖,眼睛里流露出某種奇怪的感覺。 「513號,雙人間。 」 安德烈俯身看圖表。 「總的看來,是的。 你看!房間的面積比右側相鄰的大,和左邊的一樣。 在山谷療養院,房間是對稱排列的:兩間單人間——兩間雙人間。 」 「誰和卡敏斯卡婭同住一層?」 「她一個人住,沒有同住的。 」 「左右鄰居是什麼人?」 「右邊是位可愛的老太婆,我們音樂學校資歷頗深的鋼琴教師瓦爾特,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 左邊是來自克拉馬托爾斯克的一對夫婦,丈夫是工廠的總工程師,妻子是會計師。 」 「阿娜斯塔霞未必和克拉馬托爾斯克的那對夫婦來往,」科羅特科夫邊想邊說,「老音樂家對卡敏斯卡婭倒是挺合適的夥伴。 我們請她把我介紹給阿娜斯塔霞。 」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聽到有人敲門,立刻答應,微笑著去開門歡迎來訪者。 「您好,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您還記得我嗎?我姓戈洛文。 前兩天我和您談過話。 」 「您好,親愛的,當然記得。 而這位……」她向科羅特科夫點頭致意,「是您的同事?」 「對的,我叫尤里,也在刑事偵查部門工作。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我們對您有個請求,這請求不一般而且有些微妙,您知道,那個殺人案,這事很嚴重,所以我們非常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 「天啊!」老太婆哈哈大笑著說,「好長一段開場白,好像你們打算向我借錢似的。 」 「我們打算請您把尤里介紹給您的女鄰居認識。 」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掩飾不住吃驚的表情。 「與娜斯佳嗎?但為什麼搞那麼複雜呢?娜斯佳可是個非常好的人,心地善良又有禮貌。 你們可以敲她的門,她不會把你們攆出來的。 何必要通過我介紹呢?」 「我已經說了,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這個請求很微妙。 我們不想讓你的鄰居卡敏斯卡婭知道尤里在警察局工作。 因此,需要一點神話色彩。 這個神話的角色由您扮演。 您介紹說尤里是您的學生或親戚,反正什麼人都可以,惟獨不是警察。 」 老太婆拄著拐杖遲緩地坐下,先凝望著科羅特科夫,而後又看著戈洛文。 「我是否應該這樣理解你們,你們在某些地方懷疑娜斯佳?不然的話何必要喬裝打扮呢?」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親愛的,」安德烈把手合在胸前祈求說,「您不要逼迫我們吐露職業秘密。 我也不能不自重。 如果您不給我們介紹,我只好請您忘記我們的來訪去找別人了。 儘管……我老實承認,您的拒絕把一切都弄複雜了。 您對尤里來說是最理想不過的人選,您與卡敏斯卡婭照常來往,你們的職業興趣又風馬牛不相及,您是音樂家,她是翻譯家,因此就算說謊也無可非議,而且永遠也不會被揭穿的。 可是您對偵破案情卻幫了大忙。 」 「好吧,我按你們的要求去做。 你們把我推到十分尷尬的境地。 我的鄰居對我非常好。 我還要說,她是個卓越的女性,聰慧,受過良好教育。 可能你們不知道,她掌握五種歐洲語言,而且都運用自如。 她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 如果你們有根據懷疑她,那是你們的事,說到底是你們的工作。 但我沒有任何理由。 我為欺騙她而感到非常非常難過。 我已經76歲了,我的親愛的,在這樣的年齡要有充足的重要的原因才能欺騙一個比我小一倍的人。 你們設身處地地為我想想:我介紹您和娜斯佳認識,你們的關係以某種形式發展,您給她胡謅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後她常到我這兒來,給我講似乎是我的學生的一些事,談她生活中的經歷,而且還要說她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個人。 不過,她歷來與人為善,如果她不喜歡你,也不會四處宣揚的。 那麼,我是個什麼角色呢?隨便吧,真是老糊塗了。 我已經說過,我不拒絕你們,但我希望你們明白把我推到什麼境地。 安德烈,您走吧,我們不再需要您。 我和尤里好好想想,怎麼演這齣戲。 」 娜斯佳遵照醫生的囑咐,從清早就去做泥療、按摩和游泳,午飯後打算去散步。 隔壁房間通向陽台的門半開著。 娜斯佳聽到壓低的談話聲音。 就在她系旅遊鞋帶和圍白絲中的時候,有個男的走上陽台,沖著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大聲喊道: 「算了,算了,列基娜伯母,你別嘮叨了,我到陽台上吸煙就是了。 噢,好冷啊!你這個伯母,好狠心哪!你就這麼一個侄兒,想把他凍死不成。 」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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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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