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女孩子抬到地窖去,要幹得乾淨,沒有聲響,」謝苗對著綽號叫希米克的年輕人說,「明天一早要準備好拍新片,8點開始。 我和達米爾要回去一趟。 我不在,你也能行。 」 「能行,為什麼最骯髒的事總是我一個人干!」希米克不滿意地嘟囔了一句。 謝苗走到他身邊,緊貼著他,用力抓住他的肩膀。 「你可不要開玩笑,朋友。 我們每個人都靠自己的本事:達米爾靠天才,我靠冒險,你靠干臟活。 的確給你的最少。 可我們要判死刑的話,你還會活著。 我們是組織者,而你只是個擦屁股的。 明白嗎?」 「好哇!」希米克猛然從謝苗的手中掙脫出來,「你倒是愛講故事。 如果你和達米爾被處以極刑,那麼你們的馬卡洛夫怎麼辦?你別爬得太高。 」 謝苗惡狠狠地看了年輕人一眼,一句話沒說就走出去了。 還要找他嚴肅地談談,下次吧,現在沒有時間。 他們把汽車停在小樓旁,又重新搜尋了一次。 四處空空的,不見扎爾普。 謝苗和達米爾-伊斯馬依洛夫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避開路燈光,朝主樓的方向移動。 達米爾忽然抓住謝苗的手臂。 「看,是他!」 一個穿淺藍色短外衣的身影在台階處一閃現便隱沒到拐角後面去了。 娜斯佳在睡前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同時檢點一番自己的行為。 比如,如果達米爾來看她,她應當如何表現自己。 當然,他的勸說求情也很迷人,聽起來讓人陶醉,她會忘乎所以輕率地投入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女兒情。 這會給她帶來什麼呢?愉悅嗎?她從不喜歡。 達米爾不可能給她帶來滿足的東西。 上床嗎?無聊乏味。 他倒是個很好的情人,甚至相當出色,那又怎麼樣呢?只不過在他的生活中再增加一個情人而已,對我來說也值得。 娜斯佳想到,她在生活中很可能有某些方面不稱心如意,但決不是在和男性的關係上。 雖然所遇到的男人不多,但沒有一個使她失望,有廖什卡她已經非常滿足了。 她要從達米爾那裡得到什麼呢?甜言蜜語嗎?廖什卡不說那些話,這是事實,但她也不需要。 她是個理性主義者,難得相信什麼人的花言巧語。 她感到很不自在,好像背後有人盯著她似的。 她聳動一下肩膀,又回到自己的思緒中。 另一方面,與達米爾談起話來可能很有趣味。 可惜,沒來得及看完給她看的影片。 影片中講的是關於一位失明的老人的故事,他只能憑藉聲音認知外部世界。 他的小孫子用語言給他描繪各種物體、畫面、自然現象,但老人說:「我不明白,你給我演奏一下。 」小孫子於是先用鋼琴,後用小提琴演奏。 他用音樂語言描繪得越來越明朗、形象。 老人終於說:「我看到了。 」後來怎麼樣了,娜斯佳不得而知。 但對影片製作的技巧,她給的評價很高。 這不僅僅是導演的天才創作,還有非凡的誘人的音樂和出色的演奏。 假若與達米爾的交往限於討論他的作品,那倒很好。 這也正是她娜斯佳所需要的:分析、揣摩、引出規律性的東西。 但指望他不是很可笑嗎? 有什麼東西打斷了她的思路,旁邊似乎有什麼動靜。 她停住腳步傾聽,沒有,寂靜如常。 是什麼引起這種不安呢? 她看見前面幾步遠的長椅上有個人影。 走近才認出是她的一個碰了壁的崇拜者,他還曾想給她一筆錢,好像叫巴威爾,又像是柯里亞。 「晚上好,柯里亞,」她愉快地打招呼說,「找到人了嗎?5萬給誰了?」 「還沒找到,」他也痛痛快快地承認,毫無掩飾之意,「請坐吧,吸支煙。 我昨天輸了一局,今天又贏回來了。 我並沒吃虧。 」 「怎麼贏的?」娜斯佳坐在旁邊,邊掏煙邊驚奇地問道。 「昨天的賭注是10萬,我很丟臉,輸給他們了。 今天為您下20萬,巴威爾輸了,他的20萬我們就平分。 」 「還不錯,」娜斯佳倒吸一口氣說,「如果明天又冒出一個想馴服我這個犟脾氣的人呢?」 「下一輪的賭注——40萬。 價錢要隨任務的複雜性提高。 我看,很公平。 」 「我看也是。 是誰提出的整個方案?熱尼亞還是巴威爾?」 「熱尼亞。 請問,難道您與熱尼亞不認識嗎?」 「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他還在把你們拉進來之前就試圖與我認識。 別著急,柯里亞,他也一無所獲。 」 「我也是這麼看的,他自己一無所獲,所以才一直向我和巴威爾打聽您,問您看了誰一眼,說了些什麼話,簡直是挖空心思。 好一個騙子,滑頭!要知道,我一句也沒泄露。 」 分析器啟動,明亮的指示燈沿導線閃爍,形成一個圓周。 娜斯佳像被蜇了似的突然跳起來。 「我該走了,請原諒。 晚安,柯里亞。 」 她匆匆沿林蔭路走去。 突然從樹叢的後面竄出一個模糊的影子跟在她身後,但柯里亞-阿爾費洛夫並沒發現。 他的手在長椅上摸索著,尋找放在身邊的手套,卻觸到了娜斯佳留下的煙盒。 他抓起來向娜斯佳走的方向追去。 他剛想開口喊她,看到林蔭路的盡頭有一個高個子男人的身影。 那男人揮著手大聲喊著: 「娜斯佳!阿娜斯塔霞!」 柯里亞看到淺藍色的短外衣靠近了男人的身影。 他專橫地摟著娜斯佳的肩膀,擁著她向大樓方向走去。 柯里亞順手把娜斯佳的香煙放進了自己的衣袋。 突然他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響,既不是喘息聲,也不是壓低的咳嗽聲。 阿爾費洛夫轉身朝發出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分開樹叢,迎面碰上一個想不到在這裡會看見的人。 「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熱尼亞-薩赫諾維奇準備去向斯塔爾科夫做定期彙報。 他終於有東西可談了。 4個月來他沒有白等,有些事情越來越明朗化。 他很滿意把棕紅色頭髮的姑娘分出來。 這一措施是正確的。 山谷療養院里豪華客房有10套之多,把它們全部監控起來對他來說是力不從心的。 如果某個時候隱藏的馬卡洛夫出現的話,他將住進其中的一套。 棕紅色頭髮的姑娘正好住在二層樓上,與神秘的卡敏斯卡婭常出入的豪華套間緊挨著。 卡敏斯卡婭經常避開大家,和誰都不來往。 這樣看來,熱尼亞的辦法是正確的。 此外,昨天外省牌號的汽車終於出現了。 熱尼亞記下了所有的號碼和汽車品牌。 實際上除一輛之外,所有的車都在一小時內開走了。 這裡發生的一切與斯塔爾科夫給他布置任務時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但這完全可以理解,因為斯塔爾科夫獲得的也是第三手的情報。 要是情報在傳遞過程中沒有任何改變,反倒奇怪。 可是現在熱尼亞確切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反正事事都有自己的順序。 熱尼亞看看錶,很快就到午夜了。 斯塔爾科夫在1點30分等他,還有時間。 熱尼亞住在療養院內一幢三層小樓的公務人員宿舍里。 住在那兒對誰都說得過去:對熱尼亞來說,他有理由經常出入療養院;對療養院來說,必須有一個出色的電工師傅在旁邊,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能隨叫隨到。 熱尼亞-薩赫諾維奇整理好記錄的東西,看了一遍,閉上眼睛重複了數次。 當他感到滿意后,把紙片整齊地撕掉,投進廚房的洗滌池中燒掉。 他從不喜歡做飯,所以只喝了杯咖啡,吃了兩片麵包,便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間。 斯薇特蘭娜-柯洛米那茨安靜地睡在僅有的一張沙發床上,汽車並沒有來接她,伏拉德心甘情願把舒適的睡具讓給她,自己則躺在地板上,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入睡。 他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走進衛生間,給自己注射了一針,然後坐在廚房裡,掩緊房門,打開錄音機。 起初他想對照腳本核對音樂。 沒有設計動作的6分鐘一直使他不安。 不管他怎麼拼接延長某些場景,但總是脫離音樂的表現模式。 於是他乾脆閉上眼睛,專心聽起來。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他才關上錄音機,想清楚以後反而更鎮定了。 他全明白了。 伏拉德走進房間,坐在沙發床邊上,撫摸斯薇特蘭娜的頭髮。 她好像根本沒睡著一樣馬上醒了。 「你怎麼,睡不著嗎?想到我這兒來嗎?」她伸出手臂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斯薇特蘭娜,你決不能騙我,」伏拉德緩緩地說,「這非常重要。 你要發誓:不說假話。 」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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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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