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並沒有丟東西呀。 即使有人想偷走它,也沒有得手呀。 」 「您相信嗎?男爵夫人。 」 「如果我相信丟了東西,那才怪呢!既然它還在這裡!既然它正在我手裡!一件被偷的東西是會消失了的。 然而,它卻在這裡。 」 他心平氣和地糾正剛才的說法: 「這裡是一串項鏈。 但是您肯定這就是您的那串項鏈嗎?您肯定這條項鏈很值錢嗎?」 「怎麼!」她惱怒地說道,「不到半個月前,珠寶商估計它值五十萬法郎呢。 」 「半個月……也就是說在出事的那個晚上之前五天……但是,現在呢?……請注意,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沒有鑒定過它……我只是假設……而且,我問問您是否非常肯定,而沒有一點疑問呢?」 瓦萊麗沒有動。 他說的疑問是什麼意思?關於什麼?對方的執著勁頭真叫她難受,她心中模模糊糊地感到惶恐不安。 她用那攤開的手掌,掂量著那堆珍珠的分量,現在她似乎覺得那串珍珠變得越來越輕了。 她端詳著,看出珍珠的色澤不同了,有陌生的反光,珠粒非常不均勻,表面粗糙,所有的細節都令人生疑。 因此,在她的思想深處,事情真相開始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叫人害怕。 巴爾內特於是開心地笑了。 「好極了!好極了!您正在思考吧!您的思路是對的!只要再努點力,男爵夫人,您會弄明白的。 這一切是那麼合乎邏輯!那個人沒有偷東西,只是掉了包。 這樣,什麼也沒有不見。 如果沒有那玻璃櫃摔下來發出的該死的響聲,一切都會在暗中發生,不為人知。 您也許會蒙在鼓裡,一直到出現新情況,因為真項鏈早已不見了,您卻把一串假珍珠掛在您白皙的脖子上。 」 他講話隨便的樣子,她並不反感。 她想著別的許多事情。 巴爾內特對她鞠了一躬,不給她喘息的時間,開門見山地說道: 「因此,可以得出第一點結論:項鏈不見了。 不要中斷這正確的思路。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被偷了,男爵夫人,那就要找出是誰偷的。 因此順理成章地需要進行有效的偵查,一旦我們知道了盜賊是誰,就離取回被盜的東西不遠了……那是我們合作的第三階段。 」 他親切地拍了拍瓦萊麗的雙手。 「要有信心,男爵夫人。 我們繼續向前去。 首先,如果您允許我的話,作一點假設。 假設是最好的辦法。 假設您的丈夫,儘管抱病在身,能夠在那個夜晚從他的卧室步履艱難地來到這裡,他帶著蠟燭,還非常偶然地帶來管子工忘了帶走的鑿子,打開了保險柜,笨手笨腳地弄倒了玻璃櫃,他害怕得連忙逃開,於是您就聽見了,這一切該是多麼清楚呀!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找不到有人潛入屋內然後逃走的任何痕迹,那是多麼自然!保險柜沒有被撬開,也是多麼自然,因為阿塞爾曼男爵多年來有權進入您的閨房,好多個晚上他陪您來到這裡,看著您開鎖,記住鎖盤轉動的響聲與間歇時間,數著鎖盤移動了幾格,就這樣逐漸知道了開這個鎖的三十字母組合。 」 吉姆-巴爾內特所謂的「一點假設」,逐漸展現在美麗的瓦萊而面前,她連續地聽著那話語,越聽越感到毛骨悚然。 她簡直看見那些話語變成活生生的畫面,她記起來了…… 她驚慌失措,喃喃地說道: 「您瘋了。 我丈夫不可能……那天晚上,如果有人來過,那也絕對不是他……根本不可能……」 他堅持地說道: 「有跟您的項鏈樣子相同的鏈子嗎?」 「有的……為了謹慎起見,四年前在買這條項鏈的時候,他叫人仿做了一條。 」 「那條項鏈在誰那裡?」 「在我丈夫那裡。 」她答道,聲音很低。 吉姆-巴爾內特愉快地總結道: 「您拿在手裡的正是那條仿製品!他正是用它換走了您的真項鏈。 他拿走了那些真正的珍珠。 出於什麼動機?阿塞爾曼男爵富甲一方,完全不可能控告他偷竊他人財物。 我們應該從感情糾葛方面去考慮作案動機……為了報復……需要使對方痛苦,造成傷害,也許是需要懲罰?不是嗎?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可能有點不太檢點,儘管沒有越軌違法,但是丈夫十分苛責……請原諒,男爵夫人。 我並不想探究您夫妻倆的秘密,只是想尋找您的項鏈在什麼地方,這跟您的意見一致。 」 「算了!」瓦萊麗大叫起來,急忙後退,「算了!算了!」 她忽然覺得忍受不了,這個私家偵探真叫她難受,在幾分鐘的談話裡面,不時近乎開玩笑,完全違背調查的規則,魔鬼般輕而易舉地揭開了她的隱秘,嘲弄地向她指出命運為她安排的深淵。 她不願意再聽他那諷刺的聲音。 「算了!」她固執地重複道。 他彎了彎腰。 「隨您的便,夫人。 我絕對不想惹您生氣。 我來這裡是要替您效勞,並且要使您高興。 我們談到這裡已經差不多,而且我確信您可以不需要我幫忙,尤其是因為您丈夫不能夠出門,他肯定不會貿然把珍珠交給別人,而會把珍珠藏在他卧室里的某個角落。 您只要仔細搜查就可以找到的。 我的朋友貝舒,在我看來完全勝任這小小的專業工作。 最後講一句,如果您需要我,今晚九點到十點打電話到事務所。 向您致意,夫人。 」 他再次吻了她的手,她一點也不敢表示反對。 然後,他蹦跳著走開,滿意地左搖右擺著身子。 不久,院子的大門又重新關上了。 那天晚上,瓦萊麗委託貝舒警探進行搜查,貝舒經常來阿塞爾曼公館,對此並不見怪,搜查開始了。 受人尊敬的貝舒,是著名的偵探加厄馬爾的高足。 他按照常規方法工作,把卧室、盥洗室、辦公室劃分成小塊,逐塊搜查。 三行珍珠有好大一堆,不可能查不到,尤其是對於像他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更應易於反掌。 然而,經過一個星期晝夜艱苦工作,他還利用阿塞爾曼先生有服食安眠藥的習慣,搜查了他的床以及床底下,還是勞而無功,貝舒警探泄氣了。 他斷定項鏈不可能藏在公館內。 瓦萊麗雖然很不情願,還是想重新跟巴爾內特偵探事務所聯繫,請求那個令人難以忍受的人來幫忙。 那個人吻她的手,稱呼她「親愛的男爵夫人」,如果他能幫她達到目的,那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有件事突如其來,誰也不相信它竟然來得這麼快,使情況變化了。 一天傍晚,僕人匆匆忙忙來找瓦萊麗,因為她丈夫心臟病大發作,他躺在靠近盥洗室門邊的沙發上,十分虛弱,胸悶極了,變了形的臉顯示出他正忍受極大的痛苦。 瓦萊麗驚呆了,打電話給醫生。 伯爵含糊不清地說道: 「太遲了……太遲了……」 「不會的,」她說道,「我保證你會好的。 」 他試圖起身。 「我要喝水……」他一面請求,一面搖搖晃晃向盥洗室走去。 「玻璃水瓶里有水呀,我的朋友。 」 「不……不……不要瓶里的水……」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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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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