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我把我認為最重要的作為了答案,這顯然是錯的。 於是我又補上個答案:「有張漂亮的臉蛋?」 魯堅否定了我的回答,並打算不再讓我無休止的說下去:「我們還是聽聽當事人的。 」 房倩倩機靈的轉動著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摸樣讓人疼愛。 兩眼突然定在了某個物體上,心中有了答案,她精巧的小嘴微微一張:「一位可以託付終生的丈夫,是對女人最重要的。 」 「快接近正確答案了。 你的答案可能會引起女權主義者的不滿。 不過我十分認同你的觀點。 我個人認為,對女人來說,貞潔才是最寶貴的,不僅是身體上的,而且還是精神上的,必要時甚至應該不惜用生命去扞衛。 可看看如今的女性,身體成為了資本,貞潔被慾望出賣。 可我也無法完全責怪她們,造成當今這種局面,更多還是源於我們生活的環境,不可否認,重男輕女的風氣仍十分興盛,一部分女人在物質和精神上的滿足還是依賴於男性,且不論以何種方式,自甘墮落似乎成為了一條享受生活享受幸福的捷徑。 由此引出我的下一個問題,什麼是幸福?」 看起來簡簡單單、人人似乎都知道的問題,我搜暢刮肚卻找不到辭彙來回答。 房倩倩早已投降,靜等魯堅的自問自答。 魯堅沒有讓沉默維持多久,開始說道:「我們都一樣,面對如此普通的問題往往不知所措。 畢業、工作、結婚、生兒育女,這樣的生活幸福嗎?如果你覺得這就是幸福,那麼你的後代、你的長輩、幾乎所有的人都擁有幸福,因為他們周而復始的過著和你相同的生活,你們深悟知足常樂的道理。 持相反態度的人們,比如我,是無法理解這類平凡的幸福。 因此我沒有答案,因為我從未幸福過。 」 話題漸漸沉重起來,照現在的情形探討下去,用不了一個小時,我們就該說說怎麼教育子女不要吸煙了。 我必須出手掌控一下話題的大方向。 「我們怎麼談起這些來了,不是在談房倩倩的終身大事嘛!」 房倩倩嬌嗔的給了我一拳。 「如果我們之中有人愛上了她,首先就該逾越她母親這道屏障。 有兩種方法,拿出一筆足夠多的錢,或者,刺殺她的母親。 」魯堅說著笑,不過他的表情顯得很嚴肅,反倒更讓我們覺得好笑。 不過誰又會料想到,他的這句戲言牽連上了命案。 以後的日子裡,稀奇古怪甚至讓我感覺惶惶不安的事件接踵而來。 -- 當天晚上,樓下房東先生的屋內一場戰爭打響了。 房東先生大吵大嚷,不斷摔著傢具,弄出的噪音覆蓋了整個小區,他略帶哭喪的嘶叫,就如同罵街的潑婦。 相反,戰場的另一邊,他的妻子房東太太,則在丈夫大段大段的辱罵中,不時插上幾句冷嘲熱諷,這樣又會惹得房東先生組織出更加不堪入耳的言語進行還擊。 吵架不知從何時開始的,所以當我意識到時,已經錯過了關鍵部分,因此,聽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所為何事而引發爭端。 不過起因並不重要,積怨已深的這對夫妻顯然無法再抑制對對方的不滿了。 「你這個黃臉婆,天天在家就知道哭喪著臉,我還沒死呢!你是不是想咒我死啊!告訴你吧!我身體硬朗著呢,要死也是你先去閻羅王那裡報道。 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瞧瞧你這副德行,又老又丑,老子養你在家裡,不是TMD讓你詛咒我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咣當」一聲,可能是房東先生又砸了一件家中的擺設。 「有本事你就離婚,沒人擋著你。 」房東太太能講這種話,手裡一定握著某張王牌,藐視的口吻無疑在熊熊烈火上又澆上了一勺油。 「離婚就離婚,誰怕你個臭婆娘啊!」房東先生邊罵邊琢磨著後面的詞:「實話告訴你,對面的於萍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偏要讓你看著,這婚我就拖者不離。 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小白臉啦!你個不要臉的賤貨,要是讓我發現,看我不宰了你。 」房東先生又狠狠的罵了句髒話。 我躲在房間里忍不住笑了起來,沒見過如此賊喊捉賊的。 雖然事不關己,但我的立場更傾向房東先生。 本身文化素質就高於房東先生的房東太太,言語間散發著智慧,說難聽些,這也能稱之為陰險。 她的話雖不多,可一開口就句句扣住要門,令對方疲於招架,粗俗的房東先生招架方式就是破口大罵。 爭吵演變到後來,就成為了惱怒的房東先生一個人的「脫口秀」表演,他極盡所能的羞辱著自己的妻子,他在髒話方面的造詣堪稱專家級水準,出口成章,任意搭配組合。 如果把我平生所學的髒話總數比作梵帝岡,那麼房東先生的則是義大利。 起先還有兩、三個街坊鄰居前往勸阻,但因房東先生不可理喻的惡劣態度,只得無奈繼續收聽「脫口秀節目」 無休止的漫罵,受害者已從房東太太一個人擴散至整個小區中在家的每一個人,可是竟沒有一個人出手制止或勸解,這件事就如同沒有在發生一樣,這也是「城市生存法則」的一種表現。 至多在明天的茶餘飯後,被某些愛嚼舌根的人拿來狂吹一通。 除了疲勞,就只有寶貝女兒房倩倩可以封住他父親的嘴。 我的窗戶斜對著小區大門,熟悉的倩影剛出現在只容一個人通過的鐵門中,我就辨認出是房倩倩回來了,我同時興奮的朝她揮手致意。 突然間,我看到原本走在房倩倩身後的一位行人,來了個180度的轉彎,急匆匆的掉頭走進小區圍牆的陰影之中。 這讓我記起了第一次撞見房倩倩時的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我能確信只同一個人,並且我知道了這個人的性別,這必定也不出乎讀者朋友們的預料,是個男人。 還來不及細細推敲,房東先生又一輪的攻勢再次襲來,房倩倩趕忙向我的方向跑來,她把鑰匙用力塞進鎖孔,故意發出較響的動靜,表示著她回來了。 信號一發出,就收到了效果,罵聲、吼聲、摔東西聲嘎然而止,好象直接拔了嘈雜的收音機的電源插頭。 之後便是短暫的寂靜,我聽到房東先生外出的響聲,看起來他又要前去於萍的髮廊過夜了。 暢快發泄后的房東先生哼起了歡快的小調,他的快樂完全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家裡的兩個女人不知又會度過如何的一個夜晚。 這些都並非是我最關心的,我想知道房倩倩對父親的威懾力究竟緣於何故。 想著想著,我進入了夢鄉,這是四年來,我睡的最後一次安穩覺。 -- 太陽就快要落山了,蔚藍的天空燃起了天火,紫紅色的夕陽吞噬著一片片雲朵,我和左庶坐的草地,濕氣穿過土壤沾附在褲子上,異常難受,左庶和我決定另僻靜地。 時間還足夠我講上一段,距離六點的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呢! 我的病房是理想的選擇,四個人同住的病房,打掃的相當乾淨,整潔、明亮的讓我反而覺得無所適從,但對其他人來說,可算是個不錯的場所。 我的三個室友在晚飯前都有小憩的習慣,輕聲細語的交談,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我的床位靠近窗戶,其他室友在我的旁邊和對面已鼾聲雷動。 將近六個小時的連續口述,令我略微有點疲倦。 於是讓左庶原諒我的失禮,請求能倚在枕頭上繼續交談,以維持我的體力,進到這所療養院之後,我可從來沒有消耗過這麼多的體力和精力。 「只要你感到舒適,隨你坐著還是躺著,如果你覺得今天無法完整的講完這件事,我願意明天再跑一趟。 」左庶溫文爾雅的說,他絲毫沒有疲倦和不耐煩的情緒。 第一眼看到他,總覺得他無精打採的,雙眼象被蒙上了薄紗般惺忪。 這會兒,他倒精神十足。 我欣賞他的敬業精神。 「我爭取在今天完成。 」受到左庶的感染,我也鼓足了勁。 左庶輕輕的將大腿擱在床沿,側身坐在我的床上,說道:「如果不影響你朋友們的午睡,我們就接著談吧!」 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的伴奏下,我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早晨,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十二點,我意識到了某些異樣的情況。 平日里樓下六、七點開始的嘈雜聲,竟然沒有將我鬧醒,麻利的套上件外衣,我趕緊洗漱,編輯給我的指標任務的截止日期即將到臨。 廚房的水槽底部是乾的,魯堅莫非也賴床了?這可不象他的作風,看來表面嚴謹的他不過也是個口氣比力氣大的意志薄弱者,不知為什麼,我心懷著幾分竊喜。 我正要從櫥櫃里拿牙刷的時候,發現我的漱口杯里插著一張便條。 顧不得口中難聞的氣味,我先閱覽起紙條的內容來。 「黃凱,今早房倩倩的母親不見了,我和房倩倩外出尋找,如果你今天還打算起床的話,就去附近幫忙尋找。 」 字跡很潦草,而且沒有署名,但我單憑輕蔑的語氣就能知道便條的作者。 看起來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房東太太在清晨沒有象往常那樣做著家務,以致於我的睡眠過於充足。 在我沉睡之時,甚至戰爭的爆發都難以打擾。 我首先想到的地方是髮廊,可能寫小說的人想象力過於豐富,一個故事剎那間在我腦中構建起來;房東太太去找於萍理論,妻子和情婦的見面,一場爭鬥不可避免,房東太太或許發生了不幸,搞不好還會有流血事件。 想到此我異常興奮,這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為了自己能暫時告別枯燥的日子而高興。 想故事的工夫,我已經下了樓,驚奇的看到房東先生家的門居然關著。 要知道,房東先生的家就象供大眾免費娛樂的場所,因為房東先生天天在家,他又是個貪圖玩樂的中年人,在居住的小區內結識了一批同道中人,無所事事的人們聚在一起,打著麻將、玩著撲克,他們的這些活動幾乎全年午休,要從下午一直持續到黎明。 他們這些人都年近半百,其中男性居多,偶爾也會有幾個女人摻雜其中。 他們好逸惡勞,生命中只剩下了一張張麻將牌,很多家庭為此爭吵不斷直至破裂。 他們的生活看似悠然自得,然而半夜大笑時感到的卻是自己被禁錮的靈魂。 把這些人的聚會稱為「娛樂」算是比較口下留情,實際情況是,房東先生家足夠稱得上是一個平民化的賭場。 曾經我就此事問過房東先生,他對麻將的永不厭倦讓我好奇。 房東先生則答道:「瞧我的生活,整天悶的發慌,不找些事放鬆放鬆自己,沒到六十歲恐怕就要變成老年痴獃,我想不到在死之前還能幹些什麼?」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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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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