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一次對你說時就是認真的。 現在我們大家都陷入了困境……」 「我知道,我知道……」 「所有的欠債都是鐵定的了,還有為你的夫人準備下的那十萬張照片,布萊基。 」 「是啊。 我只是——」 「聽著,布萊基。 」畢爾用他粗壯的手抓住下士軍官的手腕,疼得他直往後縮。 「聽著,這並不是要你去偷什麼東西,這些人只需要幾個小時,如此而已。 」 「我知道……」他停住了,用獃滯的目光緩緩地掃視著房間。 「我知道,我沒有選擇了,是嗎?」 「恐怕是的。 」哈利平靜地說,聲音輕輕的,具有說服力。 下士軍官點點頭。 「好吧,我干。 」 「你發誓嗎?」畢爾說道。 「以我母親的墳墓起誓。 」 「在我們離開之前他們會告訴你時間、地點並給你設備的。 如果這樣做了,欠的錢和一頓痛打就會一筆勾銷。 如果你想溜……呃,我估計你溜不掉。 哈利和我?呃,我們總是隨時準備賽跑的。 很苦,但我們能行——沒問題。 你無處藏身,布萊基,他們會來得像一群黃蜂一樣快,而且比挨黃蜂蜇要疼得多。 」 「我說過了我干。 」下士軍官的語氣令人相信。 不過,再說,他也沒有撒謊。 就他來說,所有其他的選擇都被他毀了。 在身上藏一把9毫米勃郎寧自動手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難怪「近距離保護」專家建議使用更小、更輕、而又能起同樣作用的武器。 比阿特麗斯用肩袋裝她的手槍;邦德則用手槍皮套,並將它的位置調整到正對他左肩胛後面。 當邦德和比阿特麗斯雙雙到弗雷歐去冒險採購時,弗朗哥和昂伯特,兩人都呆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留在家裡警戒。 在這個星期六的小城鎮里,由當地警察嚴格控制的狹窄的街道和有限的停車場里擠滿了趕在聖誕節前最後採購零星物品的人們。 他們找到了一個合法的停車位置。 準備了一份購物清單以便過一個快樂而飽享口福的日子的比阿特麗斯帶路到最近的商場,憑直覺她知道在哪兒能找到要買的食品,拖著邦德從一條過道走到另一條過道。 他們自有主見,不到20分鐘就裝滿了一輛大手推車,邦德很高興地看到比阿特麗斯幾乎根本不看貨架。 她只是手裡捲動著購物清單,嘴裡喃喃地說她下一步要到哪裡,但她的眼睛卻警惕地掃視著市場里擁擠的人群,她的一隻手始終放在肩袋裡。 邦德發現比阿特麗斯-瑪麗亞-達里奇小姐是一個完全專業化的人。 她的一舉一動都符合最佳保安規範,而且她的腦後彷彿長了眼睛。 有那麼一會兒,她的臉沒有面對他的時候,她低聲說道,「不,詹姆斯,不要比利時產的,拿法國的,它們貴幾個裡拉,但肯定要好得多。 」或者,又是在同樣的情況下,「拿瓶裝的別拿罐裝的,罐裝的打開來就得一次吃完,瓶裝的你還可以蓋嚴再用。 」 他們甚至買了一顆小聖誕樹和一些華麗的小禮品。 「值得記住的聖誕節。 」她朝他微笑著,黑色的眼睛一下將他引回到凌晨的歡愉之中。 這是在整個冒險採購過程中她僅有的一次真正用目光對著邦德。 他們將購得的物品裝到車上,邦德堅持要獨自去辦一件秘密的事,她不太樂意,但同意站在商店大門口警戒:一家首飾店,他在裡面買了一枚精緻的金扣子,形狀像一片盾牌——古羅馬士兵使用的那種橢圓形盾牌——盾牌的中央有一顆大鑽石,周圍環繞著小鑽石。 其價值令人咋舌,但是他們收美金,而他願意用自己私人的錢來支付。 小首飾商滿臉堆笑,用誇張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將首飾包在禮品盒裡。 當邦德回到街上時,他才意識到他已有很長時間沒有給女人買如此昂貴的禮品了:特別是為一個他才認識不到24小時的女人。 這樣的事果真要發生了嗎?他納悶。 女人輕而易舉地就會來到他身邊,但是他的職業,他那朝不保夕的現役生涯,通常使他不能和她們有更深的交往,他這次真要打破他多年的常規了嗎? 他開車,比阿特麗斯給他指路。 他們最後來到一個堵車的十字路口,一個滿臉不高興的高個子警官揮手讓他們停下。 比阿特麗斯把她的手槍擱在大腿上,緊握槍把,雙眼迅疾地四下掃視,不時地瞟一眼已被她放下來的遮陽板上的鏡子。 車輛緩緩地朝前面的白色停車線蠕動,最後輪到小菲亞特了。 邦德眼盯著警察,等待著他揮手讓他們通過,突然他感覺到車前右方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他感到震驚,引頸細看,只見一個女子迅速扭身背朝著他飛快地走開。 但是那沿著人行道走去的身姿動作已使他認出她來。 身後的汽車喇叭聲響成了一串,比阿特麗斯生氣地叫道:「他在向你揮手吶,詹姆斯。 看在老天爺的份上,快開車吧。 」 他鬆開離合,撥方向盤轉彎,交通警用腦袋和眼神對他做了個鬼臉,意思是根本就不應該讓這個駕駛員上路開車。 他一路心煩意亂地駛回卡普里西阿尼別墅,想知道尤維爾頓皇家海軍空軍基地的那個名叫克洛弗-彭寧頓的大副軍官究竟到伊斯基亞來幹什麼;特別是她就在離他呆的地方不到5英里的小鎮弗雷歐活動—— 08 其他魔鬼 有那麼一會兒,邦德想知道是不是內疚在折磨他的良心。 他至少對克洛弗表示出性的好感,但是,當她被證實對安全構成某種風險時,這種性吸引力就冷了下來。 大副彭寧頓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現在她又來到與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這觸發了他的焦慮。 他將在適當的時候,稍晚一點,告訴比阿特麗斯。 卡普里西阿尼別墅的大門打開了,一個壯實的矮個子年輕人站在靠近台階的地方。 他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過時的T恤衫,上面印著「遊戲總是贏的人會死」。 他的頭髮被夏日的太陽晒成了金黃色,他胳膊上清晰可見的肌肉顯示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邦德想,脫掉T恤衫,他那身體會使人想到戴著護胸甲和護肩甲的16世紀的武士。 即使從遠處你也能判斷他是個訓練有素的守護者。 「弗朗哥,」比阿特麗斯介紹道。 他著手從車上把東西卸下來,同時和比阿特麗斯低聲說話,最後他走下來關上了大門,鎖好,懷著鬼胎地眨眨眼,將鑰匙遞給邦德。 他還指了指裝在牆上被常青藤覆蓋著的一個小開關。 幾乎像是在演乏味的啞劇,弗朗哥激活了開關,示意如果有人亂動大門或是門鎖,「嘯叫器」就會大聲尖叫。 然後他們一起登上別墅,弗朗哥在回到大別墅的路上穿過後落地窗不見了。 他看來像一個不需要門就能穿牆而過的人,只消停下來抖掉頭髮上的磚末和泥灰即可。 留下比阿特麗斯一個人張羅那些食品和飲料,邦德走下台階鎖好他的車子,確保車子安全,然後回過頭來鎖上了他身後內門。 「他們不會喜歡這樣的。 」比阿特麗斯走到他身旁,用胳膊輕柔地摟住他,將自己緊貼著他的身子。 「他們不會成功的。 」邦德俯首對她微笑。 她嘆了口氣。 「噢,詹姆斯,在你這種年齡。 」 「我通常如此。 」他為自己使用了中學生式的巧妙回答而感到吃驚。 比阿特麗斯似乎已使他發生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聽我說。 可憐的弗朗哥和昂伯托將作為守護者度過這個聖誕節。 羅特威爾牧犬將在花園中巡邏,而我不會讓你,我親愛的詹姆斯,離開我一步,除非嗜血的BAST再來襲擊。 」 「弗朗哥和昂伯托會傷心的。 」 「嗯,」她點點頭。 「我現在要到大別墅去,去下達指令,再打一個例行電話。 然後我回來,我們的慶祝晚會就要開始啦。 」她在他的面頰上輕柔地吻了一下,他感到他的臉還從未被人這樣親吻過。 比阿特麗斯具有親吻面頰的藝術,彷彿那就是他的嘴巴,或是他更深藏不露的東西。 他認為親吻在這個瀕臨崩潰的世界里是門失落的藝術。 比阿特麗斯重新將它挖掘出來,眼下正在用業已消失了幾個世紀的方式在實踐這門技藝。 他站在後陽台上,傾聽著她在石子路上發出的腳步聲,奇怪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如此迅速就對女人動真情的男人,迅速而認真的決斷是用于軍事行動而不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可是這個女孩的確創造了一個有力而有效的奇迹。 僅僅過了一天,他便感到好像已認識了她大半輩子似的。 此事非同尋常,使他擔心,因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比阿特麗斯已開始支配他的心靈了。 就邦德的職業而言,這樣的事極少發生。 即使是向他那死去的妻子求愛也曾花了很長時間。 除此而外,就女人而言,他還是個天生的花花公子單身漢:一個經常與三件事——尋覓、同居、遺忘為伍的人。 這是他的職業所要求的最安全的方式,因為他基本上相信,一名校官只有在他們需要掩護時才結婚。 這是個無情而痛苦的辦法,但卻是正確的辦法。 比阿特麗斯把這事完全顛倒過來了。 他考慮了一會兒目前進退兩難的局面,然後想起了需要了解新的口令,於是他轉身走進別墅,撥通了給倫敦的電話。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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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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