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店裡等著的是個叫根津的人。 他看上去也就剛過三十。 寬闊的肩膀和消瘦的下顎給人留下印象。 嘴的周圍留著鬍鬚,與黑色的西服非常相稱。 「對於音樂什麼最重要?」他問直貴他們。 寺尾回答:「心。 要抓住聽眾的心,這是最重要的。 」直貴覺得回答得沒錯,其他成員好像也沒有異義。 於是根津說:「這麼說,你們是想作出能夠抓住聽眾的心的曲子嗎?探索著怎樣才能實現,然後嘗試著作出來,經過練習,在演奏會上演奏出來,是這樣嗎?」「這樣不好嗎?」「不是不好,」根津取出香煙抽了起來,「不過那樣的話不會成功的。 」寺尾看著直貴他們,像是在問,我的回答不對嗎?可沒有人能給他出主意。 「不管你們怎樣努力,不會震撼人們的心。 知道為什麼嗎?回答是簡單的,因為你們的歌曲沒有到達他們那裡。 連聽都沒聽過的曲子肯定談不上感動或是什麼其他的。 對於音樂最重要的,是聽它的人。 沒有人,不管你們作出多麼滿意的音樂,也成不了名曲。 不,首先那連音樂都不是,你們做的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的事情。 」「所以我們才舉行演奏會呀。 」寺尾有些不高興似的說道。 根津沒有表情地點了點頭。 「在演奏會上演奏,哪怕是很少的人聽到,也會逐漸傳開,早晚可以獲得成功,這樣考慮的吧?」這樣考慮有什麼不對嗎?直貴搞不明白。 大家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確實,」根津接著說,「查一下成功藝術家的經歷,也許會找到這樣的例子,但是查一下失敗藝術家的經歷的話,會發現同樣的情況。 崇拜偶像的女孩子不管在澀谷的街上怎麼轉悠,就算被物色新人的人看上,成功的幾率也是級低的。 和這一樣的道理,即使被人發現實現了登台演出的藝術家也不一定能夠走紅。 你們認為只好做出好的音樂,早晚會被人們所認識。 成功與否只是實力問題,不是嗎?」是的。 從來討論時都是這樣的。 所以誰也沒有反駁。 「我剛說過,要是沒有聽的人,也就沒有好的音樂盒壞的音樂,不過是音符彙集到了一起。 演奏會上的一點點聽眾,跟沒有差不多。 所以你們現在和沒在做音樂也差不多。 」「不過,根津先生,不正是你看了我們這些人的演奏會,才招呼我們的嗎?」對寺尾的反駁根津苦笑著。 「如果認為自己的音樂得到了認可,我先表示否定。 要是讓在演奏廳得到好評的樂隊都一個一個進入演藝界的話,我們這個買賣就沒法兒做了。 我去看了一眼你們的演奏會,不是因為聽到了大家的評論。 可以理解為那是一種偶然。 我們為了找到萬分之一的原石,持續地挖掘著,雖然這種幾率很低,但我們是發現原石專家。 原石還不會發光,需要我們研磨才能成為寶石。 如果認為是你們自己的光把我吸引來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一點想跟你們預先說清楚。 」直貴慢慢明白了根津想說的話。 重要的是,不是他認可了直貴他們的音樂,只是覺得經過他加工研磨會發光,不,有可能發光。 「差不多我們進入正題吧,」根津看了一遍所有的成員,「是關於想讓你們做音樂的事兒,不是玩兒,而是正經的音樂。 」 跟根津分手以後,直貴他們去了經常去的小酒店。 演奏會結束之後要去祝賀一下,但今晚的情況不同,比起演奏會成功有更重要的事情。 作為新人正式登台演出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 直貴還是覺得像在做夢,想跟其他人說說這事,確認不是在夢裡。 不過,沒有特別歡快的氣氛。 因為從根津那聽到的那些話始終留在腦子裡。 「你們有實力,也有魅力。 可是,那些幾乎還沒有發揮出來。 只是一張雪白的畫布。 在上面畫什麼樣的畫兒要由我來決定,你們只要按照我們說的做就行了。 那樣的話肯定能夠成功。 」還說了不要想自己出頭,如何出頭是我們專家的工作。 把一切彙集起來才是音樂,光有樂器、歌手和樂曲成不了音樂。 「要不靠我們自己原創的東西還有什麼意思,到了今天還能演奏別人作曲的東西嗎?」寺尾急速地喝著啤酒,很快就用有些醉意的口氣發起牢騷來。 「沒說不讓我們演奏自己原創的東西呀,只是說怎樣把我們推出來由他們決定。 推出來的方法的問題。 這樣的事要是不交給他們專業的人來做恐怕不行吧。 現在是這樣的時代啊!」幸田安慰般地說道。 「哼!到底是廣告代理人的兒子,連說的話都像是廣告。 要是說別發揮我們的個性,還有什麼樂趣?」「沒說不要發揮,只是說不要自己去發揮。 展示自己的個性也要方法。 是吧,祐輔,別那麼倔,朝前看著點。 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是啊,是個機會!」敦志也說道。 「我們終於要正式登台演出了!」健一深切地說,看著直貴。 直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是啊!終於要登台了。 不管是什麼形式,祐輔也會高興吧。 」被幸田這麼一說,是啊!寺尾只是半邊臉笑著。 那天晚上對於「宇宙光」來說,是成立以來最好的夜晚。 這件事要不要寫進給剛志的信中,直貴猶豫了。 以前沒有告訴過他要正經開始搞音樂,而且是朝著專業的方向。 突然說要正式登台演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可是直貴覺得剛志一定也會非常高興。 剛志期望著弟弟能有出息,大學不過是一個象徵。 如果有別的途徑達到那個目的,不會有什麼不滿。 可是連寫信的空閑時間都沒有。 大家從根津那裡得到指示:再作幾首新的原創歌曲,順利的話也許其中一首能作為首次登台演出的曲目,有這樣的感覺。 寺尾當然是全力以赴,其他成員也都是盡最大可能聚集到一起練習。 直貴必須要顧及打工、上學和樂隊,回到宿舍只是睡覺,一直持續著這樣的生活。 寺尾像是推出了大學,但直貴還沒有下那麼大的決心。 幸田、敦志和健一來到直貴的宿舍,這是非常稀有的沒有大學課程也沒有樂隊練習的一個晚上。 直貴剛從公司回來,還沒脫掉工作服。 「想跟你說點兒事,」幸田像是代表他們幾個說道,另外兩人在他身後低著頭。 「好,進來吧!只是屋裡很小。 」直貴讓他們三人進到屋裡。 也許是直覺,他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 「還算是正經的房子啊!」幸田看了一圈室內,「說是季節工用的宿舍,還以為是簡易房那樣的地方呢。 」「是一流企業的宿舍啊,怎麼能那樣呢。 」直貴笑著說道。 騰出三人坐的地方。 三個人並排靠牆坐著。 不過沒人盤腿坐,敦志和健一雙手抱著膝蓋,幸田不知為啥是正坐的姿勢。 「喂!喝點什麼嗎?要是可樂之類的還有。 」「不,不用客氣!」幸田說道。 「是嗎……」直貴正對著三人坐了下來。 看到他們的目光不知怎麼有些害怕。 沉默著尷尬了幾秒鐘。 直貴連「有什麼事嗎?」這樣的話也沒說出口。 「那個,今天,根津和我們聯繫,找到我。 」幸田開口說。 直貴抬起頭,「說什麼?」幸田看了一下另外兩人。 敦志和健一不吭聲,像是委託幸田說似的。 「根津說,從上次以後對我們的事情做了各種各樣的調查。 工作場所的評價啦,住所附近有什麼傳聞啦,還有經歷……」捎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家庭情況等,因為怕正式登台後引起什麼麻煩糾葛。 」「然後呢?」直貴裝出平靜問道,但心裡已經慌了。 幸田說的一部分話在心裡反響,家庭情況、糾葛。 幸田舔了一下嘴唇,說:「根津也調查了直貴的情況。 也知道了直貴哥哥的事情。 」怎麼調查的呀?直貴最初想到。 但是想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不妙……」幸田冒出這麼一句。 直貴抬起頭來,馬上又把目光沉了下去。 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似的,嗯了一聲。 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正式登台,就算是能走紅,肯定有幫人要對成員的事這個那個地追究。 據說是那個圈子裡互相拆台的緣故。 親屬中如果有那樣的人,正好給他們提供了口實。 那樣的話樂隊的形象就會下降,演出變得困難,公司也使不上勁兒了,所以……」「是不是說要是現在這個狀況,就不讓我們正式登台了?」「啊……」直貴嘆了口氣。 看到呼出的氣在空氣中成為白色,才想起忘了點燃電暖氣了,可是,連扭動開關的力氣都沒有了。 「要是我不參加,是不是就可以讓樂隊登台呢?」直貴低著頭問道。 「根津先生說:聲樂有祐輔也就行了,不讓直貴參加實在遺憾。 」像是根津腦子裡就是要把直貴拿掉。 「是嗎?所以三人聚到一起來說服我啊!」直貴把目光從幸田移到敦志和健一身上。 兩人低著頭。 「直貴,原諒我們!」幸田兩手支在地上,低頭說道,「我們都想登台演出啊!就是為了這個才奮鬥到了今天。 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 」其他兩人也調整一下坐姿,模仿著他低下頭。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直貴越發覺得凄涼。 「寺尾呢?他怎麼不在呀?」「關於這件事祐輔還一點兒不知道呢。 只有我們知道。 」幸田還是低著頭說道。 「為什麼不告訴寺尾呢?」於是,敦志和健一擔心般地看著幸田。 看上去像是他們也在為寺尾的事發愁。 「根津先生不是跟祐輔,而是跟我聯繫的,據說就是怕他不會簡單地同意。 擔心鬧不好祐輔會大發脾氣,說出哪怕不登場也不幹的話來。 」那是可以預想的,直貴點點頭。 「不過不和寺尾說也不行吧,因為我要退出了,必須要跟他說明,你們打算怎麼辦呢?」直貴一問,幸田沉默了。 牙齒緊咬著嘴唇。 好像不是不知怎麼回答,而是苦惱怎麼回答才好,直貴有這個感覺。 「是這樣吧……要我自己說不幹了,找個適當的理由從樂隊里退出來,這樣寺尾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對不起!就是這樣想的。 」幸田一說,另外兩個人頭低得更低了。 「根津先生也說過這樣最好。 」 好像一切都是按照那個男人的指示辦的。 直貴覺得全身有種虛脫感。 這就是成年人乾的事兒嗎?成年人真像是不可思議的生物,有的時候說不能有差別,有的時候又巧妙地舉薦差別。 這種自我矛盾怎樣才能理解呢?自己是不是也會逐漸成為這樣的人呢?直貴想。 「不過,要是被寺尾挽留怎麼辦呢?他不會一下子就答應的。 」「我們也知道,所以我們也準備幫忙做。 」對幸田的話,真想說:「這時候知道幫忙了呀?」可直貴忍住了。 「好吧!我明白了,」他看著三人,「我退出。 」幸田抬起了頭,接著敦志和健一也抬起頭來,三個人都是一副傷心的神情。 「下次練習的時候,我跟寺尾說,在那之前想好退出的理由。 」「對不起!」幸田小聲說道。 「真對不起!」另外兩人也嘟囔著。 「算了,想起來,原來我就不是樂隊的成員,覺得這樣也好,我也不會什麼樂器。 」三個人也明白這話這話不過是他在安慰自己,他們只是難過般地聽著,什麼也沒說。 三個人走了之後,直貴半天沒有站起來,盤腿坐著,凝視著牆上的一點。 結果還是這個樣子啊! 像是終於從噩夢中解脫出來的感覺,今後作為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活下去的信心反而增強了,結識音樂以後關閉上了的所有的門又都打開了,有種這樣的感覺。 那些全都是錯覺,狀況沒有絲毫改變。 把世界與自己隔開的冰冷的牆壁依然存在於自己眼前。 要想越過它,只會使牆壁變得更高更厚。 直貴躺到榻榻米上,身體成了一個大字,仰望著屋頂。 污跡斑斑的屋頂像是在嘲笑:看看你,跟這個地方差不多。 不知什麼時候,他低聲哼起歌來。 是首悲傷的歌,唱的是看不到希望的光芒,在黑暗中痛苦掙扎的樣子。 直貴閉上嘴,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會有在人們面前唱歌那樣的事情了。 他閉上眼睛,淚水從眼睛中流淌出來。 寺尾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有些充血。 表情跟直貴想象的一樣。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所以,」直貴舔了一下嘴唇,「希望讓我退出樂隊,不再參加『宇宙光』演出了,就是這個事。 」「瞎話!你是認真說的?」「是真話。 」「你,到現在這時候說這話你覺得合適嗎?」寺尾走近了一步,直貴要被他的氣勢所壓倒了。 那是在澀谷的一家錄音室里,開始練習之前。 直貴跟寺尾說有點事情要商量。 另外三個人雖然知道他會說出什麼,臉上還是有些緊張。 「我知道是我自己任性,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同意。 是我考慮再三后提出來的。 」「不是問你怎麼考慮的!」寺尾從旁邊拉了把椅子,胡亂坐了下來,「你也坐下!站著不踏實吧。 」直貴嘆了口氣,在鍵盤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瞟了幸田一眼,他在打擊樂器後面低著頭。 「我是考慮將來的事情。 」「我也不是沒考慮將來。 」寺尾的口氣很嚴厲。 「我也想搞音樂,如果能吃這碗飯最好。 可是,怎麼說呢,我還是不能在這上面賭一把。 」「你說我們的音樂是賭博?」「不是那樣的,成功不成功不是光靠實力,更多的是靠運氣。 對不起,我不是可以依賴那種東西的身份呀。 想確保一條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那樣堅實的路。 」「那樣的話,我們也一樣啊!音樂上失敗了的話,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碰壁也是大家一起碰呀!」直貴搖了搖頭。 「你們不都有家嗎,有親屬。 我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在監獄里的哥哥。 」那個唯一的親屬還在拖後腿,包括這次——直貴想說,又忍住了。 寺尾開始不停地晃動著雙腿,焦急時候的怪癖。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以前不是也沒說過什麼嗎!你的處境我都明白,但那也不是昨天今天發生的事啊。 為什麼在這個關鍵時候變心了呢?」「正因為是這個關鍵時候,」直貴平靜地說,「我們追求夢想的時候是快樂的,滿腦子想的都是能成為專業的有多好。 可真的要實現了,這樣好嗎?反而不安了起來。 所以才考慮再三,覺得要是這樣的心情是堅持不下去的。 」「我也感到不安。 」「不是說過,我跟寺尾的處境不一樣呀。 」直貴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道歉。 不想以這種形式來背叛。 正因為心裡把他當做夥伴,寺尾才這樣認真。 他是真正的朋友,欺騙朋友真是件痛苦的事兒。 「喂!你們也說點兒啥呀!」寺尾看著其他的人,「幫我勸勸這傻瓜!」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幸田開口說:「這麼說,直貴也有直貴的情況啊!」其中一人委婉地說道。 (-__- 到底是誰說的?)寺尾眼角向上挑了起來:「你啊,是哥們兒不是呀?」「正因為是哥們兒,才應該尊重他的意志。 本身猶豫不定的人硬是要他留下沒有意義。 」「我說的是他這樣猶豫才沒有意義呢!」寺尾再次看著直貴,「再考慮一下好嗎?為什麼非要退出樂隊呢,難道說有更好的事?」「想轉入正規課程,」直貴說,「寺尾你也應該收到通知了吧。 馬上就要到申請期限了。 我想轉過去。 不知道還要不要考試。 」「唉!」寺尾喉嚨里響了一聲。 「成了正規的大學生有什麼意思,每天只是無聊。 」「也許是沒什麼意思,可是將來就職的路就寬了。 」「想成為公司職員,每天在擁擠的電車裡搖晃?你的夢想就是那樣?」「不是在說夢想,而是現實。 」「作為專業的正式登台也是現實的話。 而且這樣還會實現更大的夢想。 」「祐輔,別說了!」幸田插話說,「直貴肯定也煩著呢。 樂隊里現在缺了直貴也不好過,可是沒辦法啊!」「是啊,而且缺了直貴好像也讓我們正式登台的。 」 聽了健一的話寺尾眼睛一亮,不好!直貴想。 可是已經遲了,寺尾站起來,一把抓住健一的衣領。 「喂!那是什麼意思?怎麼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健一剛明白是自己失言,「不!不是那樣的。 」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看到他那個樣子,寺尾更加覺得不對頭。 「你們幾個,知道武島要退出的事啊。 不對,還不止這樣,是根津暗中唆使,讓你們勸武島退出的吧?」「不是!」直貴說道,可好像沒有進到寺尾耳中。 「噁心!你們這幫傢伙。 想什麼呢?只要自己好怎麼都行嗎?」寺尾把健一推倒,又一腳踢開豎在一旁的自己的吉他,「好吧,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吧!沒有這個樂隊了。 」說著跑出了錄音室。 直貴追在後面,走出建築物,看到快步走著的寺尾的背影。 跑過去把手搭到他皮夾克的肩上,「等一下,寺尾。 」「幹嗎?放開我!」「你也替他們三人想想,他們是怎樣一個心情來找我的。 」「我知道,不是秉性不好才幹不出那樣的事來。 」「他們也是被逼著做出選擇的,要音樂還是要朋友?也是痛苦選擇之後要了音樂的。 那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應該受到指責嗎?」寺尾像是不知怎麼回答。 轉向一旁,肩膀上下起伏著。 「對我來說大家都是哥們兒。 從哥哥出事以後,第一次找到了知心的朋友。 不能從這樣好的朋友中奪去他們的音樂,不願為了我給大家添麻煩,希望你能理解。 」「你在的話也可以搞音樂,什麼時候也能登台的。 」直貴聽了寺尾的話搖了搖頭。 「那一天到來之前,我會覺得不光彩,不得不一邊覺得對不起大家一邊唱歌,那樣的話像是地獄。 而且沒有出頭之日。 根津先生是對的,這個社會上不可能沒有差別。 」「如果那樣再說吧。 」「是說不正式登台也行嗎?想想其他三人的心情會是怎樣。 他們不是相信寺尾才跟著你到現在嗎。 不管怎樣回到他們那裡幹下去。 」直貴就地跪了下去,深深地低下頭。 「你幹什麼!」寺尾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 「你們四個好好乾吧,我期待著你們成功!」直貴說道。 寺尾的臉歪著,緊咬著嘴唇。 要動手!直貴覺得。 要是那樣的話就老老實實地讓他打吧。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不對,但肯定深深傷害了這個好朋友。 不過寺尾並沒有打過來,傷心地搖了搖頭,呻吟一般地說:「以前我從沒憎恨過你哥哥,可今天我恨他,要是他在這兒我肯定要狠狠揍他。 」「是啊,」直貴笑了一下,「要是行的話,我也想那麼做。 」寺尾鬆懈了下來,直貴後退著,一下子離開他,轉身走了開來。 感覺到了身後寺尾的視線,可不能再回頭了。 第三章 直貴:身體好嗎? 忽然意識到今年馬上就要過去了。 不知怎麼的,在這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星期天也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不少人對月份的變化非常高興,因為又可以寫信了,有些傢伙還會有人來探望。 我也是隔了一個月寫信了。 可是,一開始寫又覺得沒什麼說的。 剛才也說了,因為每天都沒有什麼變化。 這裡突然冷了起來,但如何躲避這裡的寒冷,方法也大體知道,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上次接到直貴的來信時六月份,那之後怎麼樣呢?說是搬了家,現在住的是新房子嗎?我想你會安排好的。 可是,一直沒來信,到底怎麼樣?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可又一想,也許是沒有寫信的空閑時間。 畢竟白天要去大學,夜裡還要工作啊!酒館的工作怎麼樣?我因為沒錢,所以幾乎沒去過,偶爾去也全是前輩請我,不大清楚那裡的事情。 不過還是好好乾吧!給我寫不寫信沒太大關係。 還是有些敬佩直貴。 我原以為因為我幹了那件壞事,連累你連大學也讀不了,可你到底還是成了正規的大學生了。 跟同屋的傢伙說起這件事,大家都很吃驚,很感動,都說你弟弟真了不起!那時,我的心情最好。 有些困了,今天就寫到這兒。 沒什麼寫的了。 下次事先收集點好的題材。 那麼,注意身體,下個月我再去信。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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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又名手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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