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及:去緒方家掃墓的事怎麼樣了? 每天一樣的生活重複著,早上起來后就去工廠,幹完廢品處理的工作回宿舍。 在食堂吃完晚飯,洗過澡之後,看一個小時的電視,然後利用倉田留下來的高中參考書和題集學習。 有些內容已經忘記了,但一年前拚命學習的內容,重新撿起來並不是那麼費勁兒。 進入大學的函授教育部不需要參加入學考試,只需通過申請文件的審查。 即便這樣,直貴重新複習高中的課程,是想找回曾今取得的學歷,以便進入大學以後在此基礎上,學習更多更深的知識。 不知道倉田為什麼把帝都大學函授教育部的小冊子留下,一般來說,大檢合格后準備入學的話,應該把它作為資料帶走。 不過,直貴總是覺得他有別的意圖,沒準他就是故意留下來的,為了告訴對將來感到絕望的直貴,世上還有這樣一條路。 把它混在教科書中是一種賭博,假如直貴根本對高中學習之類的沒有任何興趣的話,不把捆成一捆的教科書打開拿出來看,也就不會發現那本小冊子。 倉田大概想,要是那樣的話也就沒辦法了。 如果直貴還有在學習上再搏一次的想法,不會簡單地把教科書扔掉,拿出來讀,就會發現那本小冊子。 也許是自己多慮,直貴想。 到現在也搞不明白了,直貴把它理解為倉田的好意。 因為倉田是理解直貴苦惱的第一個人。 倉田留下來的《部報》小冊子中,有一張明信片。 是申請入學資料用的明信片。 直貴把它小心地取了下來,在希望得到入學資料欄目中填寫自己名字的時候,有種舒適的緊張感。 入學,只要看到這兩個字就有些微的興奮。 不久以後寄來了入學介紹材料,直貴按捺著撲通撲通的心跳,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過去,在書店裡翻著雜誌上連載漫畫的最終一章的時候,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興奮。 和那時相比,現在心裡的躁動更是難以按捺。 函授教育體系並不那麼複雜,原則上是利用大學寄來的教材進行自學,學習結果用寫報告等形式提交給大學,大學方面通過對報告修改,、評判進行輔導,這樣反覆一段時間可以得到一定的學分。 當然,只是在家裡自學是不夠的,取得一定的學分,還必須接受面授形式的集中講課。 不過,所有課程的選擇餘地很大,即使是時間不多的人,也可以通過調整課程和進度表參加授課。 入學形式有兩種:一種是全科生,另一種是科目選修生。 只有前者可以得到學士學位。 直貴貪婪地讀著那一部分,學士,多麼誘人的字眼。 入學資格沒有問題,所需要的手續大概都可以辦齊,所謂申請文件審查,大概就是看報考生的學習成績等資料。 那些應該沒有問題。 他的目光停留在下面這一行字上:必要時須進行面試。 必要時是什麼意思?親屬中有犯罪的人會怎樣呢?直貴搖了搖頭,沒有服刑者家屬就不能進大學的道理。 在意這件事兒本身,就是對不起剛志。 比起這個更在意的是費用。 入學費用大概要十幾萬日元,不僅是這樣,每次接受面授,都要另外交納費用。 必須想點兒什麼辦法。 要進大學就需要錢。 這是誰都明白的事情。 過去都是依賴哥哥,哥哥出於責任,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走上犯罪的道路。 因為自己的無能才招來了悲劇,直貴想。 進大學的使自己,所以要花費的錢得靠自己去掙。 本來應該一年前做的事,這次無論如何要自己去完成。 進入十二月後的一天,直貴去了闊別多日的高中。 學校里的景色和一年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變了的只是學生們的面孔。 一看到他,梅村老師說:「瘦了啊!」馬上又添上一句,「不過,臉色好多了,幹得怎麼樣?」「還湊合吧!」直貴答道。 然後對梅村老師多方面的幫助再次道謝。 接著,說了自己打算升學的事。 梅村老師有些意外似的看著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 「函授教育,確實還有這條路。 」「老師,您以前也知道吧?」「知道。 不過,對那時候的武島,我沒有勸你這樣做,不是那種狀況啊!」直貴點了下頭。 那是連找到生存下去的辦法都很困難的時期。 「可是,如果是函授教育,學科是有限的,我記得武島原想進工學部的……」雖說設有函授教育的大學有幾所,可幾乎沒有理科的學部,工學部更是一個也沒有。 「我知道。 我,準備進經濟學部。 」「經濟?沒準兒那樣也好。 那麼,我幫你準備入學用的學習成績證明等材料吧。 」梅村老師拍了拍直貴的肩頭說,「加油干吧!」 從高中回來途中去了一趟澀谷。 街上滿是面帶快樂神情的年輕人。 櫥窗中擺滿了聖誕節的裝飾。 跟去年大不相同,直貴想到。 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想的是沒有聖誕節才好呢!現在覺得自己的心情還是好多了。 就像是長時間在黑暗的洞穴中徘徊,終於看到了一縷光亮一樣的感覺。 沒有任何其他希望,他只能沿著這一縷光亮往前走。 進入年底公司的休假期,宿舍里的人一個個地消失了,只有直貴還留在那裡。 好在食堂和浴室沒有關閉。 聖誕、除夕、新年,都是他一個人過的。 這一點和去年幾乎一樣,心情卻完全不同,他有了新的目標。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只要有時間都用到學習上,讀書看報,心裡已經是大學生了。 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 聖誕節受到了賀卡,新年又得到了賀年卡。 都是同一個人寄來的,白石由實子。 看到賀卡的一瞬間,沒想到是誰,不過,看到像是年輕女性寫的圓圓的字體馬上就想了起來,就是經常在公交車上遇到,又曾給他蘋果吃的那個女孩。 最近沒跟她見過面,因為乘公交車的時候沒遇到,中午休息的時候也沒見到。 怎麼搞的呢?他收到聖誕賀卡時想到。 畫著聖誕老人和馴鹿的聖誕賀卡上,寫著「聖誕快樂!你在哪兒過呢?」然後,畫著圓形年糕的賀卡上,寫著「新年快樂!祝願新的一年是個好年頭!我們都加油干吧!」只是這些。 兩張卡片上都有她的住址,但是直貴沒有回信。 他對她的情況什麼都不了解,也沒想過跟她特別親近。 不過,她究竟是怎麼知道自己地址的呢?直貴不明白。 為了取成績單什麼的,直貴去了幾趟高中,有時間到以前的同學。 他們都是沒考上大學在學校里復讀的。 其中也有人跟他打招呼,但多數場合對方都迴避開。 直貴理解並不是他們討厭自己,對於他們來講,現在時非常時刻,哪怕是稍微會給自己帶來點麻煩的人,不接近也許是應該的。 二月以後,各個大學的入學考試正式開始了。 直貴經常看到和高考有關的報道和新聞,但今年心情比較平穩,沒有了那種失落或空虛的感覺。 甚至想有空兒去學校看看,那些復讀的同學成績如何。 白石由實子在他面前露面,是他下班后往公交車停車地方走的時候。 她從後面追過來,在他背上砰的敲了一下。 「收到賀年卡了?」還是用她的關西口音問道。 圓圓的臉上多了一個粉刺。 「啊!收到了,謝謝!」正在想怎麼說沒回信的理由,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過來一下,這邊,到這邊來!」她拉著他說。 走到小路上,又把他拉到電線杆後面。 「怎麼啦?到底。 」直貴一問,她霍地把手從粗呢大衣下伸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藍色的紙袋,袋口還貼著粉色的膠帶。 「給,這個。 」她把紙袋塞到直貴手中。 是怎麼回事一下子就明白了。 今天是情人節,電視里整天都在說。 因為覺得跟自己沒關係,才沒有想,把白石由實子給忘掉了。 「給我的?」「嗯。 」她深情地點著頭,然後說,「再見!」走了開去。 「喂!稍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住址呢?」她猛地轉過身來,嫣然一笑:「你以前說過,住在臨時工的宿舍里。 」「是的,可並沒有連房間號也告訴你啊!」於是,她把頭歪了一下。 「好了!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先想想,下次見面再說。 」「拜拜!」她說著,擺了擺手,又走了起來。 直貴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想,難道說盯我的梢了,或是去宿舍管理員那打聽的?不管怎樣有些麻煩啊!他想著,目光又落到紙帶上。 回到宿舍后打開紙袋,裡面有一雙手工編織的手套和巧克力。 還有張卡片,寫著:「戴上這個,再摸門把手的時候,就不會被啪地打一下了。 」直貴恍然醒悟了。 一到冬天,每次摸到金屬把手的時候,都會被靜電嚇一跳。 她知道這件事,說明她還是跟著自己來過這房間附近。 手套是用天藍色的毛線織的,大概是她喜歡的顏色。 戴上一看,和自己的手非常合適,織得也很漂亮。 覺得是個好東西,可還是覺得有些麻煩。 高中時代,只有過一次跟女孩子交往的經歷。 那是高二的時候,對方是同班同學。 她是個皮膚很白個子小小的姑娘。 她身體好像不大結實,總是在教室里看書。 他跟她交往的起因是從她那裡借書。 那是本以女偵探為主角的美國冷酷派小說。 她生性好靜,容易被這樣的小說吸引。 說起女主人公,她淡淡的瞳孔中閃耀著光芒,只有這個時候她非常善辯。 說起交往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放學時他們一起走,或是一起去圖書館之類的。 大概她的家庭也不是很寬裕,從來沒有說過去需要花錢的地方玩。 第一次接吻,是從圖書館回來順路去公園的時候。 那是個寒風呼嘯的傍晚,她把身體依偎過來,直貴順勢抱住她,把嘴唇貼在了一起,他沒做出任何抵抗。 這以後沒有任何發展。 當然直貴還有些想法,但沒有發展的機會,而且她周圍始終籠罩著一種氛圍,使他難以深入接觸。 到了高三重新分班,兩人的關係自然地消失了。 只是有時在樓道里碰到,彼此笑笑打個招呼。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開始跟別的男孩子交往了。 剛志的事件她肯定也知道。 聽到這事的時候她會怎麼想呢?她會覺得直貴可憐嗎?她恐怕不會沒有任何反應吧?也許她覺得幸好沒有繼續交往下去,鬆了一口氣吧?直貴當時想。 事件發生后,他第一次考慮這樣的事。 十多天以後,在工廠的食堂里又遇到了白石由實子。 跟上次一樣,她主動前來搭話的。 「怎麼不戴手套呢?」她問道。 「在公司里沒法戴呀,幹活的時候還要戴白線手套。 」她搖了一下頭:「來迴路上可以戴啊!人家特意給你的。 」她好像在路上看到過直貴似的。 「下次天冷的日子我戴上。 」「瞎說!你不想戴吧?」由實子瞪著他說,然後又微笑了起來,「哎!下次一起去看電影行嗎?有我想看的電影。 」直貴吃完最後一口咖喱飯,把勺子放到盤子上。 「不好意思,我沒有去玩的時間。 我沒有父母,很多事都要自己做。 」「是嗎!我也是啊。 父母雖然還在,可跟他們分開過了,什麼也不管我。 」 「而且,」直貴喘了口氣,又說,「我哥在監獄里。 」一瞬間,由實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原沒想告訴她,可直貴又覺得還是先跟她說了好。 不知自己什麼地方中她的意,可她顯然想跟自己接近。 這件事本身並不討厭,可她的單純讓直貴感到苦惱。 她肯定認為自己是個普通的男孩兒,才這樣接近自己的。 「不是謊話。 」他盯著平穩下來的由實子的臉繼續說道,「因殺人罪被抓起來的,搶劫殺人。 殺了為老太太。 」一旦全說出來,就像是故意去按著痛的牙一樣,有種快感。 而且同時又有種自我厭棄的感覺,自己把這些事告訴這個女孩子究竟是為什麼呢? 由實子像是找不出回答的話,只是凝視著他的胸前。 直貴雙手拿著放著用過餐具的托盤站了起來,向返還餐具的地方走去,沒感到她有追上來的意思。 這樣,她再也不回來跟我搭話了吧?不過,想到這兒,多少有些寂寞的感覺。 三月底,他把必需的申請手續送到帝都大學函授教育部,然後就是等結果了。 送去的手續材料中沒有觸及到剛志的東西。 即便這樣,還是擔心大學方面通過什麼方式知道了這事,而且把它看做問題。 結果是杞人憂天。 四月里的一天,收到了入學通知書。 直貴當天就把入學費用和其他費用匯了過去,那是攢了好幾個月的錢。 從銀行出來,直貴覺得像是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一樣。 不久,大學寄來了教材和其他資料,讓他體會到了好久沒有過的幸福感。 光是貼有自己照片的學生證就不知看了多少遍。 要進大學的事在三月份就跟公司打過招呼,而且想好,如果公司方面有啥意見就辦理退職手續。 沒想到福本社長一下子就答應了。 「下這樣的決心不是挺好的嗎,不可能為你做什麼特別的照顧,但如果需要提供什麼方便的話我會儘力做的。 」然後,又補充道,「要是開始幹了可不能再逃掉啊!好好想想,為什麼函授教育沒有入學考試呢?就是因為誰都可以進來,可不一定誰都可以畢業。 要是像普通學生那樣整天玩兒的話肯定過不去的。 」「我知道,」直貴答道。 四月中旬正式開始了大學生活。 下班以後,在宿舍里做功課,然後寄給大學。 修改結果寄送回來的日子,要複習到半夜。 終於能夠繼續學習的喜悅以及學習結果受到好評時的喜悅,像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 更讓直貴興奮的是晚上的面授時間。 每周要去大學幾次,接受真正的授課。 階梯教室里的細長桌子,在他眼裡是那麼新鮮,和初中、高中完全不同的氣氛。 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書寫的聲音勾起了他的懷念,不管寫的是什麼,都讓他覺得珍貴。 參加面授的有各種各樣的人,有的是跟普通學生沒什麼兩樣的年輕人,也有穿著西服像是公司職員的人,還有像是家庭主婦似的中年婦女。 直貴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像什麼。 寺尾祐輔把長長的頭髮扎在腦後,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有時還戴著墨鏡。 摘去墨鏡的面孔,長得十分端正。 是不是演員或是模特呢?最貴想象著,不管怎樣,是個和自己根本無緣的人物,看上去不容易接近,而且也沒看得見他和誰說過話。 不過,女孩子看見他,嘀咕著說他帥的話倒聽到過。 所以,寺尾祐輔主動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大吃一驚。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跟自己說話。 當時寺尾祐輔坐在自己身後,他在問課程的選擇方法,附近除了直貴沒有別的人。 「哎,你問我?」直貴回過頭去,大拇指指著自己胸口。 「是啊,是在問你。 不合適嗎?」口氣很平穩,這時的寺尾祐輔也戴著墨鏡,看不出他的表情。 「不,沒什麼……,你問什麼?」寺尾祐輔又問了一遍。 不是什麼難事,要是好好讀一下介紹面授的小冊子就可以明白的內容。 看來寺尾祐輔不是那麼專心的學生。 那以後直貴問過一次寺尾祐輔,為什麼那時要問自己?寺尾祐輔爽快地回答:「因為那時看了一圈兒教室里的人,覺得你是腦瓜最好的。 」大概是選擇的科目比較相似,面授的時候經常和他碰面。 後來每次都能見面了。 這不是偶然,只是寺尾覺得選擇編排課程太麻煩,乾脆原封不動照搬直貴選的來聽課了。 進六月以後,每周日都有體育課,寺尾還是一同參加。 寺尾是普通公司職員的兒子,進函授教育部據說是因為復讀過一年,不願再復讀的緣故。 也就是說復讀了一年還是沒有通過大學入學考試。 「不過,我沒覺得失敗,也沒有惋惜那樣的感覺。 本來就沒想進大學。 」有一天,他這樣說過,「可是,父母沒完沒了地說,所以不管怎樣先進了這裡。 可我還有另外想做的事呢!」「那是音樂。 」他說道。 「我們有個樂隊。 武島也來看看現場演奏吧!」「現場演奏……」 直貴到那時為止跟音樂沒有過接觸,頂多是看電視知道一點流行歌曲之類的,但也沒有太關心。 家裡沒有音響,要說接觸過的樂器,只有直笛和響板等學校教育用的東西。 連卡拉OK都沒有去過。 他印象中音樂是個花錢的愛好。 他跟寺尾說這些的時候,他像是根本不理會似的鼻子里哼了一下:「音樂不是要你專門去學去研究的東西,喜歡的時候用喜歡的方式聽就行了。 不管怎樣來一趟吧,你一聽就明白了。 」寺尾朝著還在猶豫的直貴,砰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來吧!」把票塞給了他。 梅雨季節中陰鬱的一天,直貴去了新宿的演奏廳。 有生以來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他多少有點兒緊張。 現場有些昏暗,大小跟小學教室差不多。 一側有提供飲料的櫃檯,直貴在那裡拿了杯可樂。 沒有椅子,只有四張桌子放在房間里。 房間里已有不少客人,和稍微有點擁擠的電車裡差不多。 可這樣是不是已經算是滿座了,直貴當然不知道。 年輕女孩子很多,其中有的好像在面授教室里見過,直貴感到有些意外。 像是寺尾在直貴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跟她們成為相識,而且也給了她們入場券。 不久,寺尾他們出現在舞台上,是四人組成的樂隊。 樂隊好像已經有了固定的粉絲,有人在高聲歡呼。 那之後的一個小時左右,對直貴來說是一個遠離現實的世界。 寺尾他們演奏得好還是不好,他不能做出判斷。 但是,通過音樂,很多年輕人的心變成了一顆心,這樣的感覺確實存在。 他感到自己身體內的什麼東西被釋放了出來,漸漸地和大家的融為一體。 並沒有花多長時間,直貴的心便完全沉浸到音樂中。 看寺尾祐輔他們演出的幾天後,他成了CD出租店的會員,但是沒有聽CD的工具。 他在宿舍附近的舊貨店裡,買了一個已經很舊的CD隨聲聽。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信(又名手紙)》
第7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