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的,還是女子的?」 「男子的。 ……唔,我知道那個人是一個有錢的所謂上流人。 「囑,你才瞧一瞧,就知道得這樣仔細?」 霍桑招招手。 「你過來瞧。 我的話並非臆斷,都是有確證的。 」他把那斷指捧到我的前面。 「你瞧,這指甲修剪得很齊整,又很細緻,肌肉也很柔嫩,顯見他是個從來不勞動的所謂穿長衣的上流人。 因為做勞動工作的人斷不會有這樣的手指。 」 「你從他是穿長衣的所謂上流人,就聯想到他也有錢嗎?」 「不是。 穿長衣的人盡多沒有錢,有錢的也不一定是穿長衣的。 你這問句不合邏輯。 我說他是有錢的富人,另有別的根據。 」 「什麼根據?」 「你瞧,指尖的正面還有些黃色的痕迹。 這痕迹你當然也知道是煙痕,但不是尋常的紙煙或雪茄煙痕,是鴉片煙的煙痕。 我雖沒有嘗過這亡國滅種的東西,但我看見過鴉片鬼抽煙。 他們裝煙時總得用大拇指,大拇指的正面總有些煙痕。 若是紙煙或雪茄煙痕總是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難得留在大拇指上;即使有,也應在指的側邊,而不應在正面。 」 我連連點頭道:「悟,不錯。 照你這麼說,他既不勞動,又有吸鴉片的能力,當然是一個富人。 」 霍柔道:「是啊。 現在是禁煙的時候,私販的煙價貴得黃金似的,除了一般闊官富人們外,誰還抽得起?」 霍桑的分析很合理,我除了全盤接受,找不出別的話說。 我又說:「好了。 我相信你不會白費工夫。 但我看眼前急切的問題是查明這東西是誰寄的,和寄給你有什麼用意。 否則你這一番研究工作還是沒有用處。 」 霍桑點點頭,把斷指重新浸入火酒瓶中,又把瓶塞塞好了,輕輕放在桌上。 他答道:「對,你這話不錯。 我對於這寄件的人,只能有一個約略的輪廓,究竟是誰,我此刻全無把握。 「紙包裹面有沒有紙條字跡?或者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沒有。 我拆包的時候已經留神察看,除了包面上以外,並沒有半個字跡。 我不答,重新將包紙一層一層地細檢了一遍,果然不見字跡。 我說:「那麼你仔細想一想。 你的朋友中到底有沒有姓竇的人? 路桑搖頭道:「那裡有什麼姓竇的?就是這寄包的人,我敢說也決不是姓竇。 「你想姓名是假造的?可是包面上還明明有地址哩。 「姓名既能假造,地址難道就不能假造? 「你怎麼知道姓名地址一定都出於假造?也有證據嗎?」 「這卻沒有。 但據我的設想,一定是便托無疑。 因為那個竇字——嗯,這一層此刻不必深究,沒有根據,研究也不免流於空洞。 我們姑且假定他是假造的;再進一步研究他的用意,似乎比較更重要一些。 」 「不錯。 這回事太離奇。 平空里送一個斷指給你,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意思。 霍桑回頭向房門望了一望,走到他先前坐的椅子面前,重新坐下來。 他道:「包朗,你說得是。 這事真離奇已極。 我們坐下來談。 我也把那藤椅移過來坐下,隨手摸出煙盒,取出了兩支,一支送給霍桑,一支我自己點著。 我想我們到南京來,一來為轉地療養,二來為消暑,本抱著清閑的旨趣。 偏偏手空里來了這件怪物,真是太出人意外。 現在霞染的好奇心顯然已給激動,似乎已準備徹底它的秘密。 那麼未來的情勢正不能預料。 霍桑吐出了一口煙,開始說:「包朗,這斷指來得如此突兀,真叫人索解不得。 現在我們要解釋這斷指的用意,應注意一個先決問題。 我問道:「什麼先決問題? 他提示道:「就是那人把斷指寄給我,究竟是懷著好意,還是惡意? 「這樣可怕的東西,哪裡會有好意?當然是惡意無疑。 」我直覺地應了一句。 霍桑皺皺眉,搖搖頭。 「話雖如此,我oJ卻不可懷著成見。 你得知道凡推想一件事,必須看到各方面,才不致於偏頗誤事。 譬如那寄斷指的人或是蒙著冤枉,或有別種關係,因為慕我的虛名,把斷指寄我,希望我給他伸雪。 這就算不得是惡意了。 「那末你想真有人希望你給他伸冤?」 「這也不能輕易斷定。 不過我們既要徹底研究,就不能不先從善意方面來一個可能假定。 「唔,那麼善意方面,你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嗎? 「還有一個,不過我也想不出它的來由。 「那是什麼?」 「也許有一個正在實習解剖的醫學生,在解剖屍體時割下一隻手指,寄給一個朋友開開玩笑。 學生們割一隻死人的耳朵,塞在同學的袋裡發發笑,那是常有的事。 這自然也算不得惡意。 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會有這樣的朋友。 我吸了一口煙,沉吟了一下。 「我看不會有這樣的事。 你不會有這樣惡作劇的朋友,尤其是少年的醫學生。 霍桑同意說:「是,我也覺得如此。 現在再從別一方面看,假定那人是懷著惡意的。 那也有三種可能的理由。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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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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