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得瞪大雙眼看著她,「我?和你?為什麼啊?」 沙也加伸手從我手裡拿過黃銅鑰匙,指尖觸碰到了我的掌心,雪白的細長手指異常冰涼。 「我至今還對父親生前的行蹤耿耿於懷」她靜靜地說,「爸爸有釣魚的愛好,休息天的時候會經常一個人出門,偶爾會發生很莫名的事情。 前幾天也不做準備工作,比如買魚餌、整理魚竿之類的,而回來的時候每次都會空手而歸。 不光如此,回來了之後連魚竿也不修理,這可是他平時必做的事情呢」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他以釣魚為借口而去了別的地方?」 「我只能這麼認為了」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嗯,大概兩三個月會發生一次吧,當然我去上學或者工作的時候是不得而知的」 「你關於這件事問過他沒有?」 「問過一次,『爸爸,你真的是去釣魚的嗎?』,然後他回答『當然啦,這還用說嘛。 只是沒釣到,你可別挖苦我哦』,儘管不是罵我,不過口氣聽上去也不太耐煩。 我確信這是謊話,但那時候只是懷疑他會不會去找了別的女人。 媽媽也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他去找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這個推理很合理啊」我把兩肘撐在桌上說。 「雖然想到去世的母親會有點難過,但我也有些許的期盼,因為想到他以後可能會對我引見那個女人」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嚴肅的神情。 「但爸爸死了之後也沒出現這樣的女人,便證明我的推斷是錯的,最後也不知道爸爸究竟去了那裡,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最近我找到了這鑰匙和地圖,是在我爸爸去釣魚時候攜帶的背包里發現的」 「噢?」我重新看了一眼地圖,抬起頭,和她目光交錯。 「你覺得你爸爸去了這個地圖所標的地方?」 沙也加點點頭。 「然後你想確認一下這個地方究竟會有什麼,對嗎?」 又是一陣點頭。 我又伸手去拿咖啡杯,想到已經喝空了之後又縮了回來。 「那你一個人去不就好了嘛,我沒必要跟你一塊兒吧?」 「那個地方我完全不認識,而且一個人去也無依無靠啊」 「那就叫上別人一塊兒去啊」 「這種事情不能拜託別人啊,而且我也沒有一起出門旅遊的朋友」沙也加低著頭,把兩個手臂搭在椅子上伸得長長的,身體前後搖晃著。 這個幼稚的動作和以前完全沒變。 「我真是不明白」我說,「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啊,就是想探尋你爸爸的小秘密而已咯。 沒有必要著急啊,等你老公回來之後,用車載你去不就好了?你還有個女兒,那你們一家三口可以——」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因為她突然抬起頭,用險惡的目光盯著我。 我有點驚惶失措,問道, 「怎麼啦?」 沙也加眨眨眼睛,又垂下了視線。 這個動作看上去是為了強忍淚水,但我並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這種場合哭泣。 看到她又一次低下頭去,我一時緘默了,我覺得還是等她開口說話為妙。 肯定有什麼隱情,因為對父親生前的行蹤抱有疑問而來找前男友幫忙,這種事情怎麼想也不太可能。 只是在聽了這個隱情之後再怎麼辦,我開始躊躇了。 我不斷告誡自己必須謹慎再謹慎,因為我發現了自己的弱點所在:一直莫名其妙地抱有和沙也加某天會複合的期望。 沙也加微仰起頭,眼睛里看不到一絲血絲。 她好像在對某件事猶豫不定,一直往遠處在眺望,不一會兒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慢慢收回了目光。 我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她一直看著的,貌似是正走進咖啡廳的一對情侶。 小個兒的女孩穿著露到大腿根部的短裙,上身是一件袖口飄蕩的T恤。 高個兒的男孩則穿著一件開領襯衫配著牛仔褲,兩人都曬得很黑。 沙也加一直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跟以前的你真像,從T恤里伸出兩隻曬得烏黑的手臂」 「是啊」我學生時代是搞田徑的,項目是短跑和跳遠。 她立刻把臉轉向了我,「高中時候的事情你現在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啦」 「我也記得」說著她看了看我的胸口,隨即又把目光移到眼睛。 「那初中的時候的事情呢?」 「有的記得,當然大部分忘記了」 「小學呢?」 「這麼早的話,幾乎都忘了啊,連夥伴們的長相也想不起來了」 「但也有回憶吧?比如郊遊啊,運動會之類的」 「運動會可是記得很清楚呢,尤其是競走,我最後沒跑第一」 「真的嗎?真是意外哦」她笑了笑,問道。 「那之前的事情呢?」 「之前?」 「就是進小學之前,你有記憶嗎?」 「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啊」我抄起胳膊,「有一些不知所以然的記憶碎片,和附近的孩子玩耍啊,被父親罵之類的,但這些都沒法串成一整件事」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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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死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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