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難題。 我想請你幫幫我的忙。 如果你可以為我抽出一點時間,假如今天晚上你能在邁阿密過夜,並且,能應邀當我的客人,我將感到不勝榮幸了。 」杜邦先生說著把手舉起來,不等邦德開口說話,自己又繼續說下去。 「有一點請放心,我想我一定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度過今晚。 恰巧我是佛羅里達一家飯店的股東。 也許你聽說過?那是在去年聖誕節時開張的,我可以高興地告訴你,業務非常興隆。 我們把它起名為藍色噴泉飯店。 」 杜邦先生縱聲大笑起來,「邦德先生,你覺得如何?你可以住在最好的套房中。 這就是說,旅館的房間隨你挑選。 即使你所選中的房間已經有大款住在裡面,我們也要請他讓給你。 如你肯賞臉,我真是榮幸極了。 」杜邦先生懇切地望著他。 邦德已決定接受這一邀請。 先別管其它事,暫且不管杜邦先生的難題是什麼— —敲詐、勒索、匪盜還是女人——這些都是些富翁的煩惱。 今晚在這兒能安安寧寧過一夜,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儘管如此,邦德還是客氣地說了一些婉言推辭的話。 杜邦先生插嘴說:「邦德先生,請別客氣,請相信我,我是真心地邀請你。 」 說著他拈響著指頭招呼女招待來。 她來之後,他故意把臉避開邦德,象很多非常富有的人一樣。 避開別人的視線而付帳。 他也許認為在別人面前顯示他的金錢,讓他人看見他付多少小費,等於是種不禮貌的暴露。 他把一卷鈔票塞回到褲子口袋裡(富翁不放錢到臀部的口袋裡),然後伸手挽著邦德。 當他感到邦德反感這動作時,他鬆開了手。 他們一起走下樓梯,向中央大廳走去。 「好吧,我們先處理一下你的機票問題。 」杜邦先生走向全美航空公司的售票台,自豪地與服務員搭話,以顯示他在美國——自己國家的力量和影響。 「杜邦先生,是的,只要是您的事,不用多說,我會儘力照辦的。 」服務員連忙回答。 在門外,一輛雪亮的克萊斯勒帝國牌轎車緩緩地駛到了門口。 車一停穩,穿著淡褐色制服、身體強壯的司機,匆匆地為他們打開車門。 邦德走上車,坐在那柔軟的座位上。 車裡非常涼快,簡直近乎寒冷。 全美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急匆匆提著邦德的手提皮箱跑出來,把它交給司機,然後對他們微微鞠了一躬,轉身回侯機樓。 杜邦先生對司機說:「去海濱比爾餐廳」。 這輛大型轎車駛出機場,穿過擁擠的停車場,上了公路。 杜邦先生靠在座位上,「邦德先生,希望你喜歡石蟹,你嘗過這種東西嗎?」 邦德回答說嘗過的,並且非常喜歡吃這種東西。 杜邦先生談到「海濱比爾餐廳」,談論著石蟹和阿拉斯加蟹肉的相互優點。 這時,他們所乘的汽車剛駛過邁阿密的商業區,在比斯坎林蔭大道上急駛,然後沿著麥克阿瑟堤上的公路橫穿比斯坎灣。 路上,邦德盡量找出一些應酬話,而內心隨著汽車的疾駛而感到心曠神怡。 一路上他也和杜邦先生聊天閑談。 他們的車子停在一座白色建築物前面。 這座建築物是「攝政式樣」的,灰泥毛牆上閃爍著淡紅色霓虹燈:「海濱比爾餐廳」。 邦德下車時,聽見杜邦先生在吩咐司機:在阿羅爾飯店?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叫費利爾先生到那兒來找我。 聽清楚了嗎?」 他們拾級而上,走進餐廳。 大廳中,牆壁雪白,窗戶掛著淡紅色花飾的窗帘,桌子上放著淡紅色光的檯燈。 大廳中擠滿了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客人,個個身著華麗的熱帶打扮——鮮艷奪目的襯衫,叮噹作響的首飾,珠寶鑲框的太陽眼鏡,美麗悅目的本地草帽。 這兒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味。 人們在太陽下曬了一天,身上難免發出這種氣味。 店主比爾連忙向他們走過來。 他身著打扮象個義大利人,「啊,杜邦先生,歡迎光臨。 今晚顧客相當擁擠。 我馬上替你安排個座位,請這邊走。 」 他把一份皮面菜單舉在頭上,在擁擠的顧客之間開出一條路,一直走到一張最好的餐桌邊。 這張桌子安放在房角邊,可坐六個人。 他拖出兩張椅子,拈響著指頭找侍者領班,把兩份菜單擺在他們面前。 然後和杜邦先生互道了問候的話后,就離開了他們。 杜邦先生把放在他面前的菜單合上。 他對邦德說:「哦,讓我來點菜,但是如果點得不合你的口味,把它退回去好了。 」然後,向待者領班吩咐,「石蟹,要新鮮的,不要冰凍過的,溶解的白脫,厚片吐司,聽清楚了嗎?」 「杜邦先生,好的,」待者領班走後,司酒待者搓著手,「兩瓶粉紅香檳,要波默林一九五○年產的。 再要兩隻大銀杯,聽清楚了嗎?」 「杜邦先生,好的,但是否先來一瓶雞尾酒?」杜邦先生轉身朝向邦德。 他微笑著,皺了下眉毛。 邦德說:「請來杯伏特加馬丁尼,請加一片檸檬皮。 」 杜邦先生說:「這種雞尾酒,來兩份。 」司酒待者轉身匆匆地走了。 杜邦先生靠椅背坐著,把香煙和打火機掏出來。 他環視了一下餐廳,微笑著舉手和一兩人打招呼,然後看了下鄰近的餐桌上的客人。 他把座椅向邦德身邊挪了一下,「恐怕這兒太嘈雜了。 」他抱歉地說,「想吃石蟹只有到這兒來。 味道美極了。 您恐怕不會對它過敏吧?我有一次帶一個小姐到這兒來,請她吃石蟹,結果她的嘴唇腫得像個腳踏車的車胎。 」邦德覺得杜邦先生的變化十分有趣。 當他一旦認為邦德已經上鉤、會服從他的擺布時,這種有趣的談話和權威的態度一下子就顯露出來了。 剛才,當他機場懇求邦德的時候,他是忸怩羞怯的,可現在,他已判若兩人。 杜邦先生到底會對邦德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管他呢,反正他遲早要提出來的。 想到這裡邦德說:「我吃蟹從未患過敏症的。 」「那就好,那就好!」 停頓了一下,杜邦先生劈劈啪啪地打了幾下打火機。 他也許覺得這種刺激的嘈雜聲過於難聽,只好將打火機放下。 他定了定神,似乎已下定決心,把手放在他面前。 說:「邦德先生,你打過卡納斯塔牌嗎?」「打過的,這是一種很有趣的遊戲,我喜歡玩。 」 「兩個人打的卡納斯塔呢?」 「我也打過的,不過那並不怎麼有趣。 如果你不想欺騙自己,而且你的對家也是這樣,那結果總是打成平手。 這是種平均牌。 打來打去,誰也贏不了多少。 」 杜邦先生同意地點點頭,「正是如此。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就是打一千場,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也很難決出勝負。 這種牌當然沒有津牌或俄克拉何馬牌那麼好玩。 但是,在某方面,我喜歡它。 它可以幫你消磨時間。 手中抓著一大堆牌。 可打來打去,總是不分勝負。 你說對不對?」邦德同意地點點頭。 兩杯雞尾酒來了。 杜邦先生對著司酒侍者說:「請在十分鐘之後,再送兩杯來。 」 他們喝著酒,杜邦先生轉身面對著邦德,臉上顯現出傷神的樣子。 他說:「邦德先生,如果我告訴你,在一星期之內,由於玩雙人的卡納斯塔牌,我把兩萬五千元美金輸掉了,你會覺得怎樣?」 邦德正要開口回答,杜邦先生舉起手來打斷他。 「並且我告訴你,我也是個打牌能手,攝政俱樂部的會員,象查理、戈倫、約翰尼·克勞福這樣的橋牌名手,我都交鋒過多次。 我不是自吹自擂,我明白我在牌桌上的本領。 」 杜邦先生說著看看邦德,以探究邦德對他的話有何反應。 「如果這一星期你輸給的是同一個人,那你就被騙了。 」 「一點不錯。 」杜邦先生拍了拍檯布,靠在椅子背上,「完全是這樣。 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我告訴我自己,這個雜種在欺騙我。 天啊,我要是發現他玩了什麼手腳,一定要把他趕出邁阿密。 於是,我把賭注加了倍,然後又加了一倍。 可是他似乎感到很高興。 我注意他所出的每一張牌,每一個動作。 可什麼也沒有發現!沒有一點做手腳的跡象,牌上也沒有記號。 我什麼時候想要新牌,就馬上可以換一副。 他沒有偷看過我的牌,而且也根本看不到,因為我總是靜靜地坐在他對面,也沒有其他人為他參謀,可他總是得勝,贏了一盤又一盤。 今天上午,他打敗了我;今天下午,我又輸了。 最後,我幾乎輸得要發瘋了,但是我沒有顯露出來。 雖然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好傢夥,可還是客氣地付了錢。 我不想再輸了,於是,我沒對他打招呼就提著行李來到機場,購買了下一班去紐約班機的機票。 」杜邦先生說著舉起手來,「只好走為上策。 雖然二萬五千元我並不在乎,就是五萬、十萬我也輸得起,但是我再也不能忍受這種不明不白的把戲。 玩了這麼久,我無法抓住他把戲的把柄,我再也受不了了。 所以,只好溜之大吉,你覺得如何?我,朱尼厄斯·杜邦,由於再也不願敗北,只好認輸了!」 邦德同情地哼了一聲。 第二道雞尾酒來了。 邦德對這件事已經相當感興趣了。 只要和打牌有關的任何事情,他總是感興趣的。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樣情景:兩個人打了一局又一局,一個靜靜地洗牌和發牌,不斷地加分,而另外一個則總是抑制著自己,無奈地一次又一次攤牌。 杜邦先生顯然是受騙了。 「我說,」邦德插嘴道:「二萬五千元美金可不是個小數目。 你們是怎樣下賭注的?」杜邦先生顯得有些不安的樣子。 「每一分押兩角五分。 然後,加倍為五角,然後,倍增為一元。 是的,賭注是下得過高了。 由於一局牌平均得分在二千分左右,我想這種賭注是非常高的。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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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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