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時沒有這三個人在我身邊,我的生活將是難以忍受的。 他們通常總是站在我這邊,與那些人保持距離,但又做得不會讓任何人覺得受了傷害。 尤其是塞姆-霍肯斯,雖然愛開玩笑,卻善於得到那班好頂牛的傢伙的尊重;他以半嚴肅半開玩笑的方式助我一臂之力。 不言之中,我與他之間形成了一種關係,用領主關係來稱再合適不過了。 他把我置於他的庇護之下,就像對待一個無須徵求意見的人。 我是「青角」,他是老練的牛仔,對我而言他的意志是不容爭辯的。 一有時間和機會,他就給我上課,理論實踐俱全,都是關於身處大西部必須了解和會做的事情。 如果說我後來在溫內圖上完了高等學校,那就得承認塞姆-霍肯斯是我的啟蒙老師。 他親自動手給我做了一根套索,並且允許我在練習拋擲這一重要武器時拿他這個小個子和他的馬當目標。 當我練到每拋一次都能套中目標的時候,他打心底里高興,喊道: 「好啊,我年輕的先生!這樣就對了!不過別因為幾句誇獎就忘乎所以啊!即使是最笨的學生,如果不想讓他留級,當老師的也得時不時地誇誇他。 我已經是幾個年輕牛仔的老師了,比起您來,他們學得輕鬆多了,理解我的意思也比您快得多。 不過您要是照這樣學下去,也許六七年後就沒人再叫您『青角』了。 在那之前您可以用一條老經驗安慰安慰自己:蠢人有時候也能和聰明人做得一樣好,甚至更好——如果我沒搞錯的話!」 他說這番話時,做出極其嚴肅認真的樣子,而我也同樣嚴肅認真地聽著,我很清楚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在那些指導中,我最喜歡的是有關實踐的部分,要是沒有塞姆-霍肯斯,我就騰不出時間練習一個草原獵手必須掌握的那些技能。 我們的練習是秘密進行的,並且總是在離營地足夠遠的地方,以免有人觀看。 是塞姆要這樣做的,有一次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他微微一笑: 「是為您好,先生。 您做這些事兒還不太在行,要是讓那些傢伙看見了,我會非常害臊的。 好了,這下您知道了,嘿嘿嘿嘿!好好想想吧!」 這樣做的結果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在打槍和身手方面會有什麼能耐,不過我也不在乎。 儘管有前面提到的那些障礙,大約又過了一個星期,我們終於可以和相鄰的那組接頭了。 為了通知那邊,得派個送信兒的。 班克洛伏特說他要親自騎馬去,帶一個牛仔做嚮導。 傳遞消息是件很普通的事,因為我們必須始終與前後的兩個組保持聯絡。 因此——為著後面將要發生的事情,我得在這兒簡短地提一句——我知道,在我們面前做指示的工程師是個能幹的人。 班克洛伏特打算在一個星期日的早上出發。 他認為有必要為告別喝上一杯。 大家都一樣參加,只我一個人沒受到邀請,霍肯斯、斯通和帕克則沒有聽他們的話。 我很快就發現,這酒一直喝到班克洛伏特連大著舌頭也說不了話才算完。 他的酒友們跟他一樣,醉得一塌糊塗。 出發暫時是談不到了。 醉鬼們做了他們在這種狀態下總要做的事:他們爬到灌木叢後面,睡覺去了。 這下怎麼辦?信兒必須送出去,可這些醉漢怎麼也得睡到下午。 最好是我去,可我很猶豫,我覺得,回來大概得四天,在這之前工作是肯定談不上了。 我和塞姆-霍肯斯商量這件事的時候,他用手指著西邊: 「您不必去,先生,您可以把消息交給那邊來的那兩個人。 」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兩個騎手正向我們靠近。 他們是白人,我認出其中一個是老嚮導,為給鄰組送信到我們這兒來過幾次。 他旁邊是位年輕些的男子,裝束不像牛仔。 我走到他們面前時,他們勒住馬。 那個陌生人問我的名字,我告訴他之後,他就用友好、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我。 「原來您就是那位年輕的德國紳士,一人干這兒所有的活兒,別人都在犯懶。 我一告訴您我的名字,您就知道我是誰了:我叫懷特。 」 懷特是西邊鄰組的頭兒,信兒就是要送到他那兒去的。 他親自前來,一定有什麼原因。 他下了馬,把手伸給我,眼睛搜索著掠過營地。 當他看見灌木叢後面睡著的人和酒瓶子的時候,一個充滿理解但卻決算不上友好的微笑浮現在臉上。 「他們大概喝醉了吧?」 我點點頭。 「所有的人?」 「是的。 班克洛伏特先生想去您那兒,就開了一個小小的告別酒會。 我去叫醒他……」 「別去!」他打斷了我的話。 「讓他們睡吧!我希望能跟您單獨談談。 剛才跟您站在一起的那三個人是誰?」 「塞姆-霍肯斯、迪克-斯通和威爾-帕克,是我們最可靠的三個嚮導。 」 「啊,霍肯斯,那個古怪的小個子獵人!能幹的傢伙!我聽說過他。 這三個人應該站在我們一邊。 」 我招手讓「三葉草」過來,隨後問道: 「您親自來了,懷特先生,給我們帶來什麼重要的消息了嗎?」 「我只是想來看看是否正常,再和您談談——就和您。 我們的活兒已經幹完了,您的還沒有。 」 「我們這兒地形複雜,而且我想……」 「知道,知道!」他打斷我。 「我什麼都知道。 如果不是您使了三倍的力氣,班克洛伏特大概還原地未動呢。 」 「可別這樣說,懷特先生。 我不知道您怎麼會錯誤地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努力,而且我的責任就是……」 「安靜,先生,安靜!你們和我們之間有消息往來。 我摸了他們的底,他們不知道。 您試圖護著這些酒鬼,這很高尚,可我要聽實情。 我看您太正直,不會告訴我的,所以我要問問塞姆-霍肯斯。 來,我們坐下吧!」 懷特在草地上坐得舒舒服服的,他招呼著讓我們也坐下。 坐好后,他就開始詢問塞姆-霍肯斯、斯通和帕克。 三個嚮導講出了一切,除了實情一句廢話也沒有。 我儘可能地解釋了一番,以緩和他們的嚴厲,為我的同事們辯護,但這無濟於事。 同完以後,懷特又要我把我們的圖紙和日誌拿給他看。 我可以不滿足他的願望,但為了不傷害他,我還是給他看了,因為我看出他對我是友善的。 他專心瀏覽了所有的東西,當他問起來,我無法否認是我一個人畫的圖紙和寫的日誌,因為除我之外不曾有一人在這些紙上畫過一道,寫過一個字。 「從日誌上看不出來單個人幹了多少」他指出。 「您的同事情誼搞得太過分了。 」 這時霍肯斯譏誚地微笑起來。 「掏他的胸兜,懷特先生!那兒有個裝煙草的鐵盒兒。 煙抽完了,可現在有幾張紙在裡頭。 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那大概是本私人日記,寫的肯定和這本官方報告不一樣,他把夥伴們的懶惰一筆勾銷了。 」 塞姆知道我自己做筆記,並把它裝在隨身攜帶的煙盒裡。 他把這事說了出來,讓我很不高興。 懷特請我把這個也給他看看。 我該怎麼辦呢?我的同事們配讓我替他們無償苦幹,末了還要隱瞞真情嗎?我不想害他們,但也不想對懷特不客氣。 於是我就把我的日記給了他,條件是他不能對任何人說起日記的內容。 他通讀了一遍,然後意味深長地點著頭把它還給我。 「按理我應該把這些紙帶走,交給有關部門。 您的同事都是些無能之輩,一塊錢也不該得;您卻應該得到三倍的報酬。 不過,照您說的。 我只是想提醒您,這些記錄值得小心保存,日後對您也許會大有用處。 現在我們去叫醒那些好紳士們吧。 」 他站起來大聲呼喚,「紳士們」一個個眼睛直瞪瞪的,臉上一片茫然,從他們躺的樹叢後走出來。 班克洛伏特因為被攪了睡眠想要發火,但我一告訴他鄰組的懷特先生來了,他就和氣起來。 兩個人以前不曾見過面。 班克洛伏特先給客人遞上一杯白蘭地,這下他可找錯人了。 懷特立刻利用這一建議提供的契機開始大加指責,班克洛伏特肯定從不曾受過這個。 他先是驚得啞口無言,聽了一陣,隨後就撲向講話的人,抓住他的胳膊,沖他喊道: 「先生,您能否告訴我您姓甚名誰?」 「懷特就是我的名字,這您已經聽見了。 」 「您是幹什麼的?」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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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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