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阿榮應得特別注意嗎?我看那個看門的金壽也像是案中要緊人。 霍先生,你可同意?」 「金壽的地位果然很重要,但我早晨向他問話,覺得他的話條理不亂,不像是他假造得出的。 」 「可是我剛才問他,他卻吞吞吐吐,不由不叫人生疑。 」 霍桑微笑道:「我想你若能換一副面孔對他,他也許不會吞吞吐吐了。 」 他又慰勉了幾句,就送汪熙年出去。 我等霍桑重新回進了辦事室中,又提出我的疑團來。 「霍桑,你從這一把刀上可能得到什麼線索?」 霍桑道:「我瞧那刀是尋常的水果刀。 刀雖是新的,卻已經磨過幾回,一些沒有銹斑。 這可以想見那人的一種「磨礪以須」的姿態。 進一步又可以想見那人懷怨已經好久了。 」 我道:「還有別的見解嗎?」 霍桑似乎不聽得,仰起些身子遲疑地說:「我打算再到張家去——」 意外的挫折打擾了我的問句和霍桑的表示。 電話室中的鈴聲又玲玲地響起來。 第九章 意外發現 這一次電話中的消息差不多像晴空中的霹靂,實在太出人意外。 打電話的是許濟人醫官,除了稱呼,只有三句話,乾脆而簡短。 那三句話是: 「這案子的真兇我已經得到了!你們等一等,我立刻就來。 」 這消息給予霍桑的刺激也相當大,顯見它是突如其來的,也不是他意料所及。 他把兩手插在褲袋中,皺著眉頭,不住地在室中踱來踱去,口中還喃喃地咕嚕著。 「奇怪!真想不到!他的職務是檢驗,怎麼會得到真兇?我們盡了四個人的力,忙碌了半天,還沒有到達成功的地步,他卻越俎代皰,一舉手間便坐享其成!太奇怪!」 我說:「你總也相信『世事萬變』,往往有出乎情理以外的。 」 「但這一著究竟太奇詭!」霍桑停了腳步,仰起頭來:「包朗,你聽他的報告,是不是只有這三句話?」 我笑道:「是啊。 若是你因著推想不出來由,要教我加添幾句,我可捏造不出呢。 」 霍桑不理會。 他背負著手,繼續地踱步。 他的目光下垂,似在那裡欣賞地毯上的花紋。 一會他又立定了,問道:「包朗,許醫官第一次打來的電話,你可也聽清楚?」 他的問句如果不算突兀,也近乎無聊,分明因著推索不出內中的情由,有些東拉西扯。 我不禁暗暗地好笑。 我答道:「怎麼不清楚?那時候他的話也沒有幾句。 你可要我再說一遍嗎?——他說有剛嘔吐的東西,含著汾酒和砒毒;茶裡面卻完全沒有毒。 他又說檢察官——」 霍桑忙搖手止住我。 「好了,好了!你別無理取鬧罷!」 我大笑道:「那麼你自己也得忍耐些。 你方才還說這一件案子宜緩不宜急,怎麼一會兒就這樣子刻不容緩?」 霍桑道:「我不也說時機是有轉變的嗎?此刻轉變已經實現了,所以我說的緩急當然也不能不更替一下哩。 」他依舊在打旋。 我道:「雖然,許醫官說,即刻就來。 等他一到,疑團就可以明白,那時再打算進行不遲。 無論如何,你也用不著如此慌亂。 」 霍桑似乎不聽得,舉起手錶來一瞧,說:「唔,至多還有十分鐘,他大概可以到這裡了!」 我又笑道:「你還是這樣急!莫非你心中有無線電?」 霍桑自言自語地說:「我料他的意外的發現一定是在張家驗屍的時候得到的。 張家屋子裡沒有電話,可知他打電話時已離了張家。 即使從張家到這裡,乘汽車只須一刻鐘,現在已經過了五分鐘,不是再過十分,他就可以到了嗎?」 我應道:「我也但願他能夠馬上就到,才可以把我們從迷城裡解放出來。 你姑且吸一支煙靜靜吧。 」 霍桑應變時的鎮靜精神是我素來佩服的。 可是這一次他竟會這樣子焦急不耐,我自然不免要覺得可異。 他所以如此,也許有某種特別原因吧?大概這一個消息,不但他從未料到,並且如果屬實,還可能把他腦中所有的設想完全打消。 他在詫異之餘,就不自覺地不能自制哩。 霍桑果真坐下了,摸出紙煙盒來。 我們吸了一會煙,彼此都靜悄悄的。 我從煙霧瀰漫中瞧霍桑的面容,庄肅而沉靜,睫毛下垂,眼睛卻不住地在眨動。 他顯然在竭力運思。 若使能夠把他思想的歷程引伸開來,我相信它反可以渡越太平洋而有餘! 忽然間霍桑仰起頭來:「哼!許醫官來了!」 我斂神一聽,並沒有任何聲音。 莫非他想得出神了?霍桑已從椅子卜跳起身來,推開了辦事室的門走出去。 我跟到辦事室的門口,才聽得大門外有汽車聲音。 果真有人來了。 一會許濟人已走進來,霍桑便略去了應有的客套,忙著發問。 他道:「許先生,你不是說兇手已經得到了?」 許濟人一邊點頭,一邊伸手去摸他的胸口的衣袋。 他答道:「正是。 」 霍桑又問:「可是阿萊已經回來了?」 許濟人搖搖頭。 他已取了一本記事冊出來。 霍桑失望地重複的問句。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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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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