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先生,請出來瞧。 這裡有一個緊要的證跡呢!」 他的報告相當鄭重,大概他已經發見了什麼。 我忙著拿了照片信稿走到外面,看見汪巡官在第一個窗口外面。 他的驚異的眼光正凝注著窗口下面的草地上。 他捻了捻他的短須,很得意地說:「包先生,你瞧,這不是半個足印嗎?」 我走近瞧時,果然有半個很深的足印。 我說:「正是,這個發見很重要。 ……唔,這是個男子的足印,像有一個人仰踮著足尖,向窗內窺探,所以他的全身的重量都偏在他的足尖上面,印就也留得特別深。 」 汪巡官越發得意,連連點著頭,表示很贊同我的意見。 他還假定那足印就是兇手所留下的。 我對於這一點還不敢附和,但把發見的照片和信紙告訴他聽。 他也非常驚喜,以為這些都是破案的要證。 這時我們的職司大體完畢,就一同去找尋霍桑。 霍桑還在門房裡和金壽問答。 我不便進去驚擾,就拉住了汪巡官一同站在門外,聽裡面的談話。 霍桑問道:「你說你主人好似有害怕什麼人的情形。 可是到了昨天晚上,才有這樣的表示?」 金壽道:「不是。 這模樣已經有了三四個禮拜。 不過昨天晚上他回來得特別早,並且仔細叮囑我將前後門關好。 他的畏懼的狀態更覺得顯露一些。 」 「你說他回來之後,一腳走進書房。 你怎麼知道?」 「我在大門上下鎖的時候,瞧見書室中電燈扳亮。 其實他夜夜如此,回來后總要在書房裡看一會報,然後才上去睡。 」 「他的卧室在那一面?可是在正屋的中樓上?」 「不是。 中樓是太太的卧房。 西樓是小姐的房。 少爺的房就在東邊的書房樓上。 」 「昨天晚上,他可曾上過樓?」 「我不知道。 我關了大門,就回進來睡了。 」 「你睡的時候可曾聽得過什麼聲音?」 「聽得的,是少爺的聲音。 」 「怎麼樣的聲音?」 「起先只有些拍桌罵人的話,後來好似喝呼起來。 」 「你聽得罵什麼人?」 「我沒有聽清楚。 不過少爺常常一個人會罵人,罵起來又是粗惡得很,我也學不出口。 」 室中忽然靜寂了。 汪巡官向我點點頭,暗示這一番話對於案情上也有開展,感到高興。 我用同樣的方式答覆他,依舊屏息地站著。 一會門房中的語聲又繼續了。 霍桑說:「金壽,你應當實說。 我瞧你的面色,明明有什麼事隱瞞著不告訴我。 如果如此,你不但誤人家的事,還要誤你自己哩。 」 金壽期期地說;「我——我還聽得一種喊聲——彷彿少爺——他——他曾叫過我。 」 「唉,你怎麼樣?可曾答應他?」 「沒有。 我——我——已經睡在床上。 」 「什麼?主人叫你,你為什麼不答應?」 又靜一靜。 這時門房中的空氣一定很緊張。 我和汪熙年仍默然相對。 霍桑說:「說啊。 你可是明明知道你主人正被人謀害,故而害怕不起來?要不然你也太懶惰了。 」 金壽的粗壯的語聲忽似帶著顫動:「先生,不——不是我懶惰。 我——我——」 「唔?不是懶惰是什麼?你怎麼吞吞吐吐?」 「先生,有緣故的。 少爺喝酒之後往往如此。 有一次,他在書房裡亂叫亂罵,還打碎了一塊玻璃和一把茶壺。 我吃了一嚇,奔進去瞧,原來他一個人在那裡發酒瘋。 我給他打了一拳。 我嚇怕了,所以昨夜裡也不敢隨便進去。 後來我快要睡著了,忽然聽得小姐的呼聲,才爬起來奔進去。 少爺已經倒在地上了。 」 「那時候你就知道你主人已經被人殺死了。 」 「殺死不殺死,我沒有覺得。 我只走近去一摸,覺得他的呼吸已斷。 我們慌得沒有辦法。 後來我叫王媽把小姐和太太們送上了樓去,接著我便到少奶家去報信。 但那時候太太吩咐我,不許說明白,只說少爺醉倒了。 」 「你去報信的時候,是從這大門出去的?」 「是的。 「你出去后大門怎麼樣?可有人代你看守?」 「沒有。 我只把門虛掩著。 我剛才已告訴先生,包車夫魁林在上月里辭歇了,打雜的阿榮又因著他的媽害病,在昨天傍晚回家去,所以沒有人可以代我。 」 「你回來時大門又怎麼樣?」 「依舊虛掩著,沒有兩樣。 」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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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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