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葛菲一笑,而後嘆了口氣。 那笑,同樣帶著苦澀。 羅陽聽得出那話酸酸的,他避開她的目光,低下頭攪動手中的咖啡勺,心卻隱隱作痛。 這個時候他不由得想起了龐舒,想起了她離開警局大樓時自己內心的那種痛楚,而且她現在也走到了高強的身邊。 看來錢真是個吸引人的東西,男人會為它死,女人會為它失去人格。 想到這兒,他的心開始變得憤怒,剛才還在眼中閃現的那種柔和的目光不見了。 「當上那麼大一傢俱樂部的經理,是不是不輕鬆呀?」 「我已經有十多天沒去那裡了。 」葛菲所答非所問。 「噢?這是為什麼?是因為那天我們去的原故?」 葛菲避開了羅陽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她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冰冷,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 她和高強鬧得不愉快自然有羅陽的因素在裡面,但主要的還是她發現了他的罪惡勾當。 還有她自己,正一步步朝著這個泥潭走去。 但這些她是不能說得呀,一但說出這件事,不光是她完了,高強完了,高強後面那一大幫人也都完了。 就算她舉報有功,就演算法院寬大處理她,可因她牽扯出來的那些人會怎樣恨她?他們的家人又會怎樣恨她?真要到了那時候,她有能力承受那些來自負面的壓力嗎?想想,她都覺得事情的可怕。 她,不具備這方面的勇氣。 見葛菲不語,羅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心的事?方便的話,可否和我說說?」 「我?我能有什麼難心的事?」葛菲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強,「高強對我很好,是我自己的心情不好。 」 「對了,你那天夜裡給我打電話,吞吞吐吐的,你究竟想和我說什麼事?不會是想讓我做你的情人吧?」說到這裡,羅陽忽然壞笑起來。 葛菲有些吃驚地看著羅陽,像對一個對她有非份之想的陌生男人的那種眼光審視著他。 他們相戀了那麼多年,都到了談婚論嫁的份兒,他都克制著自己沒有碰她一下,今天他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就像那天她被高強的那句話激怒一樣,此刻她的眼光也冷峻下來。 「羅陽,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也知道你至今都不肯原諒我,可你也不至於用這種話來污辱我的人格吧?」說著她站了起來,兩行清淚在那憤怒冰冷的臉上滾落下來。 羅陽自知失言,一時也慌了神,「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沒什麼對不起,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葛菲拎起包衝出門去。 …… 等羅陽付完錢再追出門外,已不見了葛菲的身影。 他有些懊惱,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真混,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他無精打采地向自己的吉普車走去。 就在他啟動車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他忽然瞅見周森和賈樹仁邊說著話邊走進了一家餐館。 他的眉頭不覺聳在了一起,周森的交際夠廣的,竟然能和一個賣海產品的在一起吃飯。 想了想,他又跨出了車門,也朝那家餐館走去。 方博曾和他說過,在北奧保齡球館的地下室里見過周森,今天他又和賈樹仁走到了一起。 現在的賈樹仁遇到的麻煩好像已經超出了一個經商人所能承受的能力範圍。 而且,他也有所耳聞,從柳林鎮那次槍擊案發生后,這個賈樹仁一直沒在自己的店裡正兒把經待過,只靠他老婆一個人在裡外忙活。 什麼事讓一個生意人忙的連自己的店鋪都顧不上了呢? 羅陽挑選了一個離周森他們很近的一個飯桌坐下,故意大聲招呼服務員點菜。 周森一見是羅陽,便過來連拖帶拽地把他弄到自己桌上。 賈樹仁的熱情絕不亞於周森,他一口一個「羅隊長」叫著,彷彿是久別的老相識。 羅陽要的就是與他們同桌吃飯,但嘴上卻一個勁推讓,「這怎麼好意思呢,讓你們破費。 」 「羅陽,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哪兒都好,就這一點不行。 別說咱們一個警局共事,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頓飯算啥?」周森故意擺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子,又有點討好般地數落著羅陽。 賈樹仁也趕忙打著圓場,「就是。 羅隊長,人與人靠的是交往。 大家平日哥們弟兄叫著,靠什麼?靠交往不是?」 羅陽舉起酒杯,「周所,賈老闆,實際上我沒你們想象的那樣鐵板一塊,除了破案就沒別的嗜好,只是我那活兒不行。 一有案子,幾天幾宿不睡是常有的事。 這不,那『瘦猴』是抓回來了,可結果呢?讓人給毒死了。 你們說這活兒還怎麼干?想想我今年,就是不順。 」 「你說劉海全死了?在看守所里讓人給毒死了?」賈樹仁驚呀地看著羅陽。 羅陽把舉到空中的酒杯又放回到桌上,「可不是嗎,為了抓他,那方博差點把命給搭上。 可人關進看守所兩天不到黑,就他媽死了。 周所,你說我這個刑偵大隊長當的也夠難的吧?有時候我在想,還真不如找個派出所一蹲,就算事雜點,可也比我們搞刑偵的強。 」 周森嘆口氣,道:「你是沒在派出所待過,你以為派出所的活兒好乾?等你幹上了就知道了。 要叫我說,它還不如你們搞刑偵的呢?險是險了點,難也難了點,可也出成績呀?不像我們,婆婆媽媽的,那一個小區就是一個小社會。 它包羅萬象,你是打了砸了,偷了搶了,是鄰里不和了還是孩子走失了,就沒有你不管的事。 」 羅陽又把酒杯舉了起來,「來,老弟我借花獻佛,為沒有煩惱乾杯。 」 「好!為沒有煩惱乾杯!」 周森賈樹仁舉起酒杯,三個人把杯一碰,脖一仰,底兒干。 賈樹仁趕忙欠起屁股把三個人的酒杯滿上。 幾個輪迴下來,羅陽的話多了起來。 「我說賈老闆,『瘦猴』死了,我看這事與你有關。 」 賈樹仁一愣,杯中的酒灑出些許。 「他死了關我什麼事?羅隊長該不會懷疑我把我表弟毒死了吧?」 羅陽歪著頭看著周森,「周所,你聽出我的話是這意思嗎?」 周森瞪賈樹仁一眼,「瞎咧咧什麼?羅隊長是那個意思嗎?他要真懷疑你,還能哥們弟兄的和你坐在一起喝酒?」 羅陽咧開嘴笑了,「就是嘛,周所說的在理。 我要懷疑你,早就叫你去問話了,還能在這兒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 再說了我有什麼理由懷疑你呀?我是說你不該知情不舉,你要早點報告『瘦猴』的下落,不驚動那麼多人,他也許就不會遭此厄運。 」 賈樹仁臉上的肌肉鬆弛了下來,他把杯中的酒送下肚,接過話道:「不是我沒覺悟呀,我也不知道那混小子到底犯啥事了,他只說有仇家追殺他。 我也難,怎麼說他也是我的表弟,保護他也是人之常情,是吧。 」 「你也不想想,好人有東躲西藏的嗎?再說了,『瘦猴』不是還領我去你店裡買過海鮮嗎?有事你找我呀。 還有周所,就算我們幫不了你什麼大忙,那出出主意倒是可以的吧?」 「羅隊長,你今兒一番話真讓我感動,要不怎麼說人還得廣交朋友。 」賈樹仁一番感激涕零的樣子,嘴角又擠出幾分無奈的笑容,「再說我就一個賣海產品的,哪經歷過這事呀?要不是那伙人把我女兒給綁了,我也不會領他們去柳林鎮,這不都是給逼出來的嗎?」 周森嘆口氣,「這要說白了,人活著真他媽不容易。 你說他賈樹仁,一個做生意的,圖的就是掙倆錢讓老婆孩子過個平靜日子,可他平靜得了嗎?」 賈樹仁又把一杯啤酒灌進嘴裡。 別說,這傢伙倒有些酒量,他身旁的窗台上已經放了六七個空酒瓶子,但他卻沒有一點醉意。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救過自己女兒至今還躺在醫院裡的方博,還有他那個一直在追求方博的外甥女康萍。 於是,他轉了話題。 「羅隊長,你知道嗎?我的外甥女在追求你的隊員。 」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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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罪》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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