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辦法,我有事要找他,他卻到外面溜達去了……」策太郎又氣又急,發了幾句牢騷。 但是無論如何,必須耐心等他。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須回來了。 這三十分鐘對策太郎來說,真像足足等了半天似的。 那須見到策太郎,卻流露出困惑為難的樣子。 「你怎麼了?我現在正忙著呢!……嗯!這樣吧,反正我也有事找你。 兩小時后再來,好嗎?」那須不耐煩地說。 這時,策太郎真是怒火滿胸。 他想,如果他聽到的情報屬實,那麼這個情報很可能是左右國家命運的。 但是,當他看到那須啟吾的那種令人迷惑不解的態度,真是氣憤極了…… 「兩小時后再來?我無論如何也等不了那麼久。 」策太郎聲色俱厲地說。 「唉呀!」 此刻,那須才感到策太郎的神態不尋常。 「我得到一個重要情報,」策太郎按捺著急切的心情說,「說不定是毫無根據的謠傳。 但也必須立刻向您彙報,所以我才特意趕來……」 那須凝視了策太郎一會兒,然後抱著胳膊說:「我反正要聽的,不過,希望你簡單扼要一些。 」 「我聽到的消息正是咱們一直擔心的事。 聽說不會發生戰爭了。 」策太郎一邊說,一邊瞪了那須一眼。 「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情報?」 這時,那須才將胳膊放了下來。 「是從在東京認識的清朝留日學生那裡聽來的。 他的叔叔是李鴻章那一派的官兒,現在好像是吏部的主事。 此人一般不會信口開河。 」 「嗯,嗯!……果然如此,又增加了一個符合實際情況的要素了。 」 「您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夜裡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俄國的動態……俄華銀行最近有巨額資金流動。 我們懷疑動用大量金錢是不是做活動經費?緊接著袁世凱的一個幕僚也透露了一些情況。 咯,是這麼回事,據說,有一個和這個幕僚相好的藝妓說害怕打仗,嚇得不得了,幕僚就說:『沒關係,仗是打不起來的。 你要是不信,我敢和你打賭。 』此人平素也是很謹慎的,不會信口雌黃。 公使非常憂慮,急忙召集有關人員開了個會。 嗯。 我就是剛開完那個會來的。 參謀本部第二部的官員也認為,除設法收買以外別無他途了。 連坂西少校也極力主張採取收買手段……是啊,你也掌握到了同樣的情報……你辛苦了。 幹得很出色。 現在更說明了文保泰這一聯絡渠道的重要性了。 你兩小時以後再來吧。 我就要去開會,商量機密費用的開支。 」 平時做事一向從容不迫、保持「東洋豪傑」精神的那須啟吾,此刻也顯出慌張的樣子了。 可能是過於驚慌,那須打開抽屜,在裡面胡亂地撥來撥去,挑了幾份文件迅速塞進衣服的內袋,然後匆匆忙忙地打開公文皮包檢查了一下,嘟嘟嚷嚷地說了些什麼,又將公文包合上了。 那須離家之前,歪著腦袋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好像依依不捨似的。 這時的那須,和他經常談到的那種令人厭惡的小人何等相似。 他一隻手開門,另一隻手還拍打衣服口袋,生怕漏掉什麼似的,益發顯得驚慌失措。 他關門時,似乎才想起策太郎還在自己屋裡呢。 「喂!我去了,等一會兒再見。 喂喂,我剛才說咱們幾點鐘見面?」 由於過分緊張,他連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都忘了。 「你說的是兩小時以後再碰頭。 」 「啊,是嗎?……到公使館開會用不了一小時,現在還不到四點。 等我回米咱們一塊兒吃飯吧。 對不起,你能不能告訴老媽子準備晚飯?我一回來就能吃上……我想一邊吃飯,一邊和你商量。 哎呀!真是太忙了!……」 那須啟吾說話如此慌張,真是少有的事。 一關上門,就聽到咯嗒咯嗒地急急忙忙走下廊檐的皮鞋聲。 可是那須很快又回來了,原來是忘了什麼東西。 「唉呀呀,真是……太慌了,不行啊!沉著些!沉著!」 那須回到屋裡,自言自語地打開了抽屜,毛手毛腳地亂翻文件、筆記本。 隔了一會兒總算是把忘帶的東西找到了。 他才露出了放心的神態,小心翼翼地把一張紙放到公文包里去。 也許,那須感到自己的狼狽相已被一策太郎看到了吧,他難為情地笑了笑,說道:「你在這裡等我回來也許會悶得慌,你看看這個吧……」說著,他從胸前口袋裡的一疊紙中,抽出幾張遞給策太郎。 「這是什麼?」 「你看了就會明白的。 也算是一種學習吧……好了,這下子我真的要出去了。 你要離開,一定得告訴老媽子把屋子鎖上。 拜託你啦!」 離開屋子之前,那須故意放慢腳步。 一關上房門,立刻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策太郎獨自坐在桌前,心想,現在是關係到國家命運的關鍵時刻。 像那須啟吾這種掌握國家命運的人,急急忙忙地行動,不正說明他們正在緊張地處理和決定重大事情嗎?……想到這裡,策太郎不由得忐忑不安了。 他打開了那須臨走前給他留下的文件。 看來,像是一份名單。 文件是鉛印的,很多地方弄得黑糊糊的。 大概是油墨未乾時,給手指頭弄髒的吧。 上面列著中國人的名單。 這些人名大都聽說過。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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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悠悠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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