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須啟吾摸著自己的八字鬍須,望著天花板,一邊聽著土井策太郎向他述說前來北京接受工作任務的經過.聽完策太郎的話以後,那須搖晃著肥大的身軀,哈哈大笑說:「哈哈哈哈。 那小子真會故弄玄虛。 其實你的工作也並非那樣神秘嘛。 」 對那須的這副神態,策太郎感到有些惱火,不禁問道: 「聽您這麼說,那……」 「不,我的意思是說,他跟你這麼交代也是合乎情理的。 」那須抱著胳膊說,「說實在的,是我希望能派你來工作。 」 「是您要我?」 「是啊。 是我指名要的啊!」那須邊講邊從椅子上站起來,兩手抄在身後,挺著胸脯。 「您幹嘛要這樣做?我可以問問嗎?」策太郎有些焦急不安了。 「你別那麼緊張嘛!哈哈哈哈……」那須得意地笑著說,「你的工作並不難,你是學過做買賣類的。 乾脆說吧,我只希望你拉攏文保泰。 」 「文保泰?……不就是那個搞字畫拓本的名家嗎?」 「是啊!」 那須凝視著策太郎,然後又嗤嗤地笑了起來。 文保泰是中國人。 他搞字畫拓本的高超本領,就是在北京也是享有盛名的。 然而他既非商人,亦非工匠手藝人,而是富有的世襲財主。 他對拓本領感興趣,專愛收集名貴的字畫拓本,還掌握了一手好技術,不知不覺地成了這方面首屈一指的能工巧匠和知名人士了。 兩年前,策太郎來北京時,經琉璃廠【注】某書畫商的介紹,和文保泰見過面。 【注】琉璃廠是北京的地名,過去這一帶做生意的大都經營書畫古董——譯者注 當時,凡從事古玩字畫交易的人,都要拜訪這一行業的權威人士文保泰,策太郎亦不例外。 在日本外語學校學過中文的策太郎,在北京逗留期間,曾經特別注意提高會話能力。 當時的策太郎尚不諳人情世故,喜歡向文保泰請教一些問題。 有一次,策太郎提出拓本的工具,長期以來墨守陳規,可否下功夫鑽研新技術,例如能否使用西洋製造的一些新材料等等。 文保泰對策太郎的設想頻頻點頭,大加讚賞,並且詳細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嗯!你的建議很好,確實值得考慮。 」 文保泰看中了策太郎。 「我一向不收門徒,可是願意教你。 即或你將新的取拓本技藝傳到日本去,我也願意收你這個門徒。 」 真是出乎意外,策太郎居然被這位知名人士賞識而予以特別關照。 自此以後,策太郎經常出入於文保泰家中,並掌握了取拓本的技巧。 回國后,策太郎曾在父親面前表演了取拓本的技術。 他父親看后,興緻勃勃地誇獎他說:「單憑這一點,就值得去北京。 」 言歸正傳。 當那須和策太郎談及文保泰時,策太郎側首沉思道:「文保泰不是全然和政治無關的嗎?」 「誰說沒有關係?他是和政治有密切關係的人哪!你當然不了解了。 」 於是,那須啟吾將文保泰與清朝政界人物的關係向策太郎詳加說明。 據說,文保泰是一個深知中國政界動向的重要人物,他被人們稱為清政府的「政界之窗」。 清廷腐敗無能,賄賂成風,已屬公開的秘密。 行賄之後,就更加便於了解其政治的變化。 雖說人們在明日張膽地進行收買行賄,可是那些高級官吏及一流政客畢竟尚不敢公開露骨地受賄,因此,便自然而然地設置一種類似代辦受賄行賄的機構。 例如甲有求於袁世凱,乙有求於榮祿,行賄前,他們各自與該機構商談,該機構則按照所求之事的性質,分別指出大概應當拿出多少錢,然後行賄者便按其意圖進行交易。 「唉!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 」策太郎聽了那須啟吾的說明后,嘆了口氣說道。 至於文保泰呢?表面看來,他只是熱心書畫古董面且有高超的取拓本技術;除此之外,他似乎對什麼也不關心。 「人類社會都有其內在的一面,尤其是大清國,從表面看,是難以捉摸其真相的。 」 那須啟吾擺出老前輩的架子說。 對策太郎說來,那須確實是前輩,他就讀外國語學校,要比策太郎早一些。 「照這麼說……」策太郎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這時,他想起了兩年前回國時的事:當時文保泰買下了自家鄰近的土地,打算建立新居。 文保泰乃素封之家,父親留給他的財產大概不少吧,他就用那筆款子買土地建房屋,這是不足為奇的。 那須啟吾聽到策太郎嘟嘟囔囔,於是問道:「怎麼啦?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只不過是我想起了前年從北京回國時,文保泰正在蓋房子的事。 當然,估計現在已經蓋好了吧。 」 「咽。 是美好了。 還取了個裝飾門面的名字,叫作『悠悠館』。 」 「悠悠館?」棒槌學堂·出品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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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悠悠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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