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物,但是,自從做了這義務守陵人以來,有太多顛覆自然常識和理論的東西,而且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壓根就沒多想,只想趕快擺脫這些家夥,讓自己離開這鬼地方。
眼見他們正在逼近,我抓了老柳頭就往回走,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當時只有老頭兒一個人清楚地下夾道怎麼走,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老頭兒先走都是最合理的選擇。
就在我朝老頭兒低聲說自己的計劃時,老頭兒卻苦笑著說來不及了,只見他朝旁邊擺擺頭,我吃驚的看到,一個體型巨大的河鬼,正慢慢的從老頭兒剛才說的那個夾道洞口慢慢的鑽了出來,看到這個情形,我心裏一涼,心說,要壞,這次要交待到這裏了。
我們爺倆就這樣被一群怪物牢牢地包圍在圓圈的中央,兩個人背靠背,看著圈子不斷的縮小,他們身上的腥臊之氣甚至都能嗅到。
「你說,他們是人麼?能聽懂人話麼?」眼見這些怪物都要湧上來了,老柳頭卻突然問了一個這樣沒頭沒腦的問題。
「啊?」我當時就愣了,本來緊張的情緒讓我大腦就反映有點過激,他這個問題一下打亂了我的思路,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有人說他們是怪物,有人說他們是人。」老頭兒似乎就沒有在意我不是回答問題,自顧自的在說話,「有人罵他們是鬼,有人則說他們是神,可是幾千年過去了,他們原來在黃河,淮河,在沼澤,現在居住在地下,你說他們到底是誰?」
隨著他這一番頗帶禪味的獨白,這些怪物已經把我們牢牢地圍了起來,看情形估計他們最少也餓了千把年了,估計這一頓吃的可能稍微不是那麼盡興,因為一個幹瘦老頭兒和一個剛剛成熟的青年的確沒多少肉可吃。
「有人說,他們是水神共公的後裔,你覺得有可能麼?」老頭兒是認定我們逃不出去了,這會大腦都有點不夠用,開始說胡話了。
「不能這麼幹等死,我要搏一下。」我很鄭重的對老頭兒說。老頭兒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表明自己看到了白癡。
就在我攥著匕首准備性命相搏的時候,突然一陣幽幽怪怪的樂調從我身旁傳了出來,那些叫做河鬼的東西聽到這種聲音身形明顯的一頓,緊接著就是一陣躁動,互相用一種焦躁的,激動得嘶嘶的語調在交流著什麼。
回頭一看,老柳頭嘴裏含著一根很眼熟的東西,是八個孔的玉管,左右兩手交替變換著音調,手指很熟練的奏出一段奇怪的旋律,類似於某種古樂曲,又似乎是一種東西鳴叫得腔調。讓人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本來惡狠狠逼近我們的護墓河鬼,突然像接到某種命令一樣全部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老柳頭吹奏完這段音調後,一把抓下肩頭包紮的布片沖著那只身形巨大的河鬼就扔了過去,那上面沾染的有老柳頭被護墓河鬼襲擊時所流的血液。
那只怪物抓到那塊布片以後竟然瑟縮不前,慢慢的又重新趴伏在地上,那幕曾經上演過的劇目再一次上演,只見他慢慢的朝後退去,似乎對老柳頭十分的畏懼,而且那種顫抖竟然也感染了其他的河鬼,一個一個排著隊又悄無聲息的從來時的洞口裏退了回去。
第九章 墓道幻香
直到最後一只護墓河鬼離開,我還像做夢一樣看著四周的牆壁,如夢遊一般盯著老頭兒,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我已經認出來,他剛才退掉護墓河鬼的八孔玉管是黃河龍曾經用過的九龍玉笛,可是,老柳頭怎麼會使用這個玉笛呢?而且老頭兒似乎是這些怪物的克星,難道他和這些東西之間有什麼關系麼?
就在我帶著一肚子疑問想要問他的時候,他卻鐵青著臉指著我剛才進來的那扇石門問我:「你剛才是不是從這裏進來的?」我點點頭,老頭兒一臉驚奇的看著我,問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那你是怎麼活著進來的?」
我氣憤地從石門裏面走到石門外面,然後又大踏步的走進來,邊走邊嘟囔:「就是這麼走進來的。」
老頭兒一點都沒有理會我的憤怒,而是非常不解得看著那扇半掩的石門,邊察看,邊摸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對我的疑問是理也不理,我疑惑的看著他忙忙叨叨了半天,然後慢慢的仰起頭,靜靜地盯著石門外那盞依然升騰著火焰的燈盞。我也好奇的跟著他出了石門,重新回到了剛才那個聖火盞的下面,直愣愣的盯著那盞活躍著火苗的燈。
黃色的焰苗雖然不高但是卻異常地頑固,不斷的飄散出一股股涼絲絲清涼的香味,和我剛進來的時候嗅到的味道差不多,麻酥酥的感覺又開始在頭皮,脖子,後脊梁上慢慢的蔓延開來,一股惡臭隨之而來,低頭看,正是老柳頭又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了我的鼻子下面,熏灼腦仁的惡臭很快讓我從那種異常的感覺裏給掙脫了出來。
還沒等我去問老頭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頭兒就踢我了一下,示意我蹲下,雖然不知道老頭兒要幹嗎,但還是乖乖的蹲了下來,老老實實的低下頭。誰知道剛低下頭,老頭兒就毫不客氣地騎在了我的肩膀上,並大聲命令我起來。
我站穩之後,老頭兒視線剛好和懸掛的燈盞持平,只聽他在上面劃拉了半天,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驚歎聲不絕於耳。最後命令我放他下來。
我第一時間就去搶那只依然燃著的取火筒,對這支精美的火鐮,我還是非常喜歡的,老頭兒表現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敏捷,一個閃身就差點讓我撞在牆上。
「別動,你個傻子,你要這個東西幹嗎?」老頭兒很疑惑我是不是又被撞邪了,「你知不知道正是這東西讓你今天差點死在裏面!」
老頭兒的一聲斷喝,讓我一激靈,呆呆的看著他手裏那只精美的取火筒,不知道怎麼回事,自下來以後,整個人都變得易怒,容易沖動,要麼過於遲鈍,要麼過於敏感,此刻我就屬於過於敏感的階段,整個人被老頭兒一嚇,渾身感到寒意瑟瑟。
「我說這個香味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老朋友到了。」老頭兒拿著那只取火筒反複的上下顛倒觀看,然後熟練的擰開一頭的銅蓋,從裏面掏出來一綹白色的蠟條。
我好奇的看著他取出來的這個東西,老頭兒似乎對這個東西非常的熟悉,用小指尾剔下來一塊,用火機點燃,就聽見一聲奇怪的聲音從這塊類似油脂的東西裏爆出來,是那種很奇妙的香味,像一陣有質的煙霧,輕輕地彌漫消弭在眼前的空氣中,妖異的煙體就像一個媚姿恒生的女子在空氣中輕輕地淡化,離去,消失掉。
「是河間王家的薄荷香,淺淡的薄荷味看似清腦,其實已經不知不覺地將蠟條裏潛藏的藥物也揮發了出去。」老頭兒拿著那條白蠟眉頭緊皺。
我心裏一凜,突然想起來剛才在幻像中那個清秀俊雅的年輕皇帝是誰了,沒錯,正是在秋稷寺廟會上表演幻術兄弟倆中的老大,只不過是古裝打扮,所以只覺得眼熟而沒有想到是誰。
河間幻術王家,是盜墓世家中最為神秘,也是曝光最少的世家之一,不僅老鐘和老苗對他們家知之甚少,就連我那個號稱無所不知的爺爺提起他們這個世家也是大搖其頭,不知道是跟他們家人不熟悉,還是真的對他們知之甚少,不同於其他幾個世家在舊社會盜墓圈裏流傳一些耳熟能詳的故事,這個幻術王家似乎從一開始就保持了低調和神秘,而且似乎極少出手,但是一出手往往都是大手筆。
這個取火筒顯然是被改造過的,據老柳頭目測,這東西最少也是皇室用品,但是王家卻絲毫不以為意,而是大大方方的把它留在了石門的外面。如果說是倉促遺失的話根本就說不過去,那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是故意的,故意把這個東西留在了石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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