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慢慢適應周圍的環境,但還是什麼也看不到,突然想起來口袋裏的那部沒了信號的手機,趕緊掏出來,按著屏幕燈朝四下觀看,心裏一下像掉進了無底的黑洞,只見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在屏幕燈所及的範圍內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東西大致的輪廓。
從口袋裏拿出來打火機打亮,閃耀得火光到底比手機要明亮許多,我高舉著火機照亮四周,覺得自己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裏,只見我周圍是一個空曠的大墓室,墓室裏除了一些排放的有些規律的石頭以外,最駭人的當屬一個個釘在牆壁上的幹屍,那些幹屍全都大張著嘴巴,嘴裏露出一根根的銅釘,顯然是被一種非常殘酷的刑罰給釘在牆壁上的,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幹屍神情然栩栩如生,皮膚竟然恍如常人,如果不是口裏都露出一根粗大的銅釘頭,我還以為他們只是靠在牆上小憩的活人。遠遠看著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不由得拿著火機靠近,突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挨個看過去,竟然是老鐘,老苗,宋旭東,趙家兄弟。
只見他們一個個身著古裝面無表情的被釘在那裏,在看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正是剛剛失蹤不久的老柳頭,數他的表情最為詭異,當我的火機放到他臉前的時候,他竟然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在我納悶為什麼他嘴裏沒有銅釘的時候,只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動了起來,而且竟然突然發出了聲音:「臭小子,照什麼照!」一驚之下,火機燒灼到了手指,刺痛又一次讓我清醒了幾分,就感覺有一只手重重的托在了我的後腦上。
這一下絕對不是蓋的,一下就把我的三魂七魄給嚇掉了。腦海後一陣風聲響起,我下意識的就朝一旁閃避開去,拔出來揣在懷裏的「辟邪」一個反手狠狠的朝聲音響處紮去。事後,老鐘說當時如果不是我中毒太深,就憑老柳頭那老胳膊老腿非被我當即捅一個窟窿不可。當時就覺得手臂一麻,肘部重重的挨了一下,匕首一下就飛了出去,而我的人也被絆倒橫在了地上。
睜開眼仔細看的時候,就看見老柳頭威風凜凜的舉著一個火把站在我的面前,而我當時還沒有從迷幻的境界中醒過來,還以為是剛才的幻像,竟然還想四處去找尋匕首,直到老柳頭拿出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狠狠地塞進我的鼻子裏,一股辛辣的氣味直沖腦門,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之後,眼淚和鼻涕俱下,這才覺得腦海裏清明了許多。
擦幹鼻涕,勉強睜開眼再看,就發現老頭兒上衣已經給撕成了布條做成了火把,沾滿了不明來曆的油脂,爍爍的火光映得墓廳裏一片光明。
周圍一片閃亮,除了牆壁上掛滿了幹屍之外,在墓廳中央有一條類似甬道的台階直通墓廳的一座石門,其餘的地方則影影綽綽好似人影晃動。
見我差不多清醒了過來,老頭兒這才一板一眼的把四周墓壁上的銅燈盞裏注滿了油脂,然後慢慢引燃。千年前的燈盞早已油幹燈涸了,雖著老頭兒不斷的點燃這些燈盞,那種藍色的火苗裏隱隱透著一絲歎息,隨即一種熟悉的香味彌漫開來。
看著老頭兒手裏十分熟悉的水瓶,我使勁地拍自己的腦袋,直到老頭兒把周圍所有的燈盞都點亮,我才反應過來,「老頭兒,這,這不是我的鮫人油麼?」
老頭兒赫然一笑,舉著所剩不多的鮫人油沖我一咧嘴,「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好東西,老人家我在車上看見了,就忍不住替你保管了,本來想著黑地裏打兔子照亮用咧,沒想到用到這裏了。」
我心裏又氣又急啊,怪不得我剛才幻像橫生,怪不得我自己癔症不斷,這混合了千年怨氣的鮫人油正是致人生幻,迷失本性的罪魁禍首,可是,有一點,我突然疑惑的盯著脖子裏的太平寶錢,在韓王陵裏,好像只有我沒有中毒,全賴身上的這枚銅錢護佑,可是這次突然不管用了?難道這玩意也有保質期?
第八章 又遇河鬼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刻,墓壁上的燈盞光亮已經慢慢的照亮了四周。說這是墓室倒不如說是一個古代地下會議大廳,雖然沒有剛才幻像裏那麼金碧輝煌,但是卻也氣勢驚人。
整個大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除了我剛才進來的石門位置,其餘還有五個大門,但是其餘的地方全都是石扉緊閉,不見絲毫縫隙。
就在大廳裏,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四列九排三六之數的銅人,一個個持戈帶劍,冠帶俱全,面目肅然,我忍不住好奇的想去觸碰他們的身體,卻被老柳頭一聲驚喝給嚇了一哆嗦:「蟬人,別動,咱們都著了別人的道了。」
蟬人?著了別人的道?帶著疑惑我看著老柳頭,老頭兒先小心翼翼的把我拉開,差不多離開那些銅人有兩三米距離之後才輕聲說:「你不覺得我們一路走來,十分怪異麼,好像過於順利,本來會致我們死地的好多機關卻被人給巧妙的破壞掉了,或者是有人故意用某種方式來提醒我們。」
老柳頭這麼一說,我也警覺了起來,回憶了一下,還真是這樣,我們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踏著別人的腳印前行。記得我們剛下來的時候,老柳頭說我們前面有一撥人,難道是那群盜墓賊?
「他們不是簡單的盜墓賊。」老柳頭搖搖頭,「從目前來看,小子,咱爺倆好像被人算計了,你知道剛才爺爺我掉到哪裏去了麼?」老頭兒說的神秘,我卻懵懂的搖頭。
「我掉進了一個夾壁牆裏!」老頭兒顯然是非常得惱怒。
原來,老頭兒本來在我前面呢,誰知道一腳踏進去之後卻被卡在了地宮門口的夾道裏,踩空之後便卡在洞口,還沒來得及呼救,後面的那個小子便一腳踩到了他的背上,然後他老人家就順著夾道一路滑溜了下去,而後面那個小子也一頭紮進了地宮裏。
老柳頭本以為滑溜下去就直通護墓河了,誰知道順著夾道下去之後的路徑竟然異常的平坦,從四周的痕跡來看,這個不起眼的夾道比我們險象環生的大路還像正路。而且老頭兒竟然發現了好幾個類似於未完成施工的岔路口,從當時的痕跡來看,似乎是匆忙中沒有來得及掩蓋,就這樣在老頭兒連著嘗試了幾個岔路口之後,終於來到了這個墓廳,爬出來一看,竟然從石門側面的石座下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口裏鑽出來。剛鑽出來,就看見我跟個犯病的癲癇病人一樣四處亂鑽,好容易想在我面前攔住,我卻抽出來匕首揮刀就刺,老頭兒本來想發怒,卻發現我的眼睛裏眼黑翻著,只剩下了眼白,就知道不好,趕緊打掉我的匕首,然後用祖傳的醒腦藥幫我解了毒。
「別急,您剛才是說,在您進來之前,我就已經癲狂了?」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太理所當然了,忽略了一個大大的漏洞。
「是啊,」老頭兒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我還以為你神道了呢。」
「不是神道了,我是中了毒。」等我想明白自己的誤解到哪裏得時候,我心裏一下子又迷茫起來。
老柳頭是我癲狂了之後才出現的,那麼,他用鮫人油制成的火把也是在見了我之後才點燃的其他的燈盞,也就是說,我這次幻象產生根本不是鮫人油的功效,而是另有原因。
老頭兒在聽了我的描述也覺得奇怪,但是我突然注意到一點,那就是老頭兒一直舉著鮫人油制成的火把,而且鮫人油那種甜絲絲膩融融的味道一直就環繞在他身邊,但是,曾使我們在韓王陵地宮裏差點全軍覆沒的鮫人油,為什麼對他卻一點作用也沒有呢?
就在我准備發問之際,突然覺得背後好像有人慢慢的走了過來,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這群人的數量少說也有幾十個,他們好像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然後一點一點地朝我們逼近。
等我提醒老柳頭的時候,他已經把火把拋向了正在慢慢起身的人群,火把旋轉正從人群中間閃爍而過,隨著火把上油脂四濺,不少火焰隨著四散的油脂拋灑在了那些正在動的人身。
渾身披著灰黑的短毛,大腦袋中間有一個光亮的禿頂,一雙惡狠狠的紅眼寒光四射,呲牙咧嘴之際露出滿嘴的尖牙,手臂光潔無皮毛,鳥爪一般的四只爪趾末端是尖利的指甲。再加上身上竟然還有火焰閃爍,像極了剛從地域裏掙脫出來的餓鬼,一個一個閃爍紅色的眼珠,惡狠狠的爬過來。是河鬼,護墓河鬼,剛剛在地下河裏襲擊我們的護墓河鬼。
由於鮫人油燃點過低,根本不會灼傷,所以濺灑在它們身上的鮫人油依然頑強的燃燒著,隨著他們走動而不斷擺動的火焰,更顯得這場面越發的詭異。
我緊張得看著老柳頭,四處找尋他的那杆兔子槍,然後再琢磨哪個位置合適隱藏,心裏打著注意,實在不行就把這些銅人給推倒,借此截斷道路,然後和老柳頭鑽進剛才他說的那個洞口,只要進入夾道,過於狹窄的空間就制約了對方的數量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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