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萍端上一杯熱騰騰的茶,關切地問:「你們段裏的處理是個什麼結果?」「警告處分。」好久沒享受這樣的溫情了,劉子翔心中一暖。
在妻子的柔情蜜意裏,劉子翔樂不思蜀。第三天清早,他才戀戀不舍地趕回車站。迎接他的依舊是一個又一個的飯局。瀟瀟灑灑地去,跌跌撞撞地回。
下午,劉子遊覽了一番,意味索然,起身在屋子裏轉悠,顯得無所事事。車站的安全管理由雷宇貴負責;辦公室的繁雜事務有張春華打理;任傑候管党務兼管貨運工作。一切按部就班,目前,他似乎只能主管喝酒了。
辦公室的舊立式空調時不時地嘎嘎作響,把劉子翔弄得心煩意亂。辦公室是原來党支部書記和副站長、技術員共用的,劉子翔來了,沒有讓任傑候搬出站長室,而是自己留在這裏辦公。
張春華給劉子翔續上茶水,道:「劉站長,你怎麼不再睡一會兒?中午你喝了不少酒!」「呵呵。我在香花嶺車站幹了5年多,加起來也趕不上這幾天的吃吃喝喝。」劉子翔苦笑。昨天,華天電廠運輸車間宴請,硬是殷勤備至地把他灌得被抬了回來。
閑聊中,走廊上「篤篤篤」地響起一串清脆的足音,隨著開門的一陣冷風,閃進一道嫋娜的身影,進來一個極為嫵媚的女人,即使是一身冬裝,依然掩飾不住她豐乳纖腰所釋放的無窮魅惑。更要命的是,她有一雙攝人魂魄的丹鳳眼,抬眼凝眉間,顧盼生輝,秋波盈盈。也不待介紹,她徑直走到劉子翔跟前,伸出柔軟白淨的手,柔聲道:「這位一定是劉站長吧?果然名不虛傳,好酷哦!我是縣木材公司的,姓胡,胡蓉芝。」「木材公司的經理。」雷宇貴起身介紹。
「哦,是胡經理!請坐!」劉子翔握手讓座。暗歎,一個顛倒眾生的女人,端的是一副禍國殃民的容顏。
「我聽說車站新調來一個年輕帥氣的站長。」胡蓉芝一眼就覺得面前這個身穿藏青色工作棉衣且汙漬斑斑的家夥形象很汙染環境,不過卻把一番奉承話說得清新脫俗:「現在見了,果然如此。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劉站長是一個有個性、有魅力的人。」劉子翔幹笑幾聲。在這種女人面前瞠目結舌,情有可原。
「胡經理,請喝茶!」張春華遞上一杯熱茶:「那確實,劉站長是我們段裏有名的硬漢子,不僅有勇,而且謀略過人。」「早就聽說過劉站長的英名。」胡蓉芝是搞銷售的,捧人不需要打草稿。嘴上這樣說,但看著眼前這個酒意未盡的男人,實在感覺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這種壟斷單位的小蘿卜頭兒她見得多了,不過是小人上位,躊躇滿志罷了。她媚眼一挑:「這樣吧,晚上,我請大家吃頓便飯,全方位地領略劉站長的風采。」「改日吧!」劉子翔躊躇了。如此下去,自己勢必成為傑出的酒囊飯袋。他把目光投向兩個手下,希望他們挺身而出,幫忙拒絕。可那倆家夥視而不見,雷宇貴還認真地推波助瀾:「劉站長,胡經理這頓飯,你不去,說不過去!」幾個人下樓後上了胡蓉芝停在籃球坪上的那輛銀灰色雅閣汽車。上車時,奕輝正好路過,劉子翔不由分說,把他拽上了車。汽車直奔縣城一家飯館。飯館的包廂裏,胡蓉芝的會計李麗珍已經張羅好了。這個30歲左右的女人給人的感覺是,精明能幹。
因為劉子翔有言在先,酒要悠著點,胡蓉芝也沒有勉強,酒宴比較文靜地收場。
酒後的活動安排比較難辦,作為女人,胡蓉芝自然不方便安排去泡澡、按摩那樣的風月場所。權衡再三,她領大家去歌廳唱歌。
到了歌廳,胡蓉芝要訂包廂,劉子翔小家子氣地說:「一個包廂幾百塊,就上一個水果拼盤,幾杯茶水,太不劃算,還是大廳好,兩塊錢一首歌,愛怎麼唱就怎麼唱。」胡蓉芝覺得不妥。請客居然請到大廳來了,面子上過不去。
「要厲行節約嘛!」劉子翔湊近她耳邊說。一股酒氣熏得她怪不舒服。「呵呵,我們是來唱歌,又不是來擺譜的!我告訴你,大廳的音響效果一般要比包廂的好。」說完,徑直找了個座位大模大樣地坐下,大家只得隨他。
6.無所事事(2)
6.無所事事(2)(本章免費)
燈光恍惚,歌廳的大廳由一個個卡座組成,大家按順序輪流唱。卡座的桌子上方有盞吊得很低的小燈,大家拿起點歌本,就著微弱的燈光找自己喜歡的歌,然後寫好單子,遞給穿梭著的服務生。
第一首歌是俄羅斯民歌,一首很憂傷的老歌曲,張春華忸怩地拿起話筒唱開了。經過短暫的調節,他很快跟上了節奏,昂首挺胸,聲音沙啞地把這首歌唱得七零八落,贏得一片鼓勵的掌聲。
一個台子每次輪唱兩首,第二首是風姿綽約的李麗珍唱,她將許茹芸的韻味模仿得惟妙惟肖。坐在舞池邊一張高高的轉椅上,一束燈光打在她的側身,她柔聲地唱。
胡蓉芝在一邊悄悄向劉子翔將李麗珍的狀況作了簡單解說:31歲,性情幽雅,離了婚,帶著一個5歲的女兒。如果有合適的,麻煩幫忙介紹一個。
「就她這樣的天姿國色,還需要有人做媒?」劉子翔笑嘻嘻的:「想親近她的男人絕對是層出不窮。」「什麼話?」胡蓉芝討厭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你以為人家是殘花敗柳,隨便糟蹋?」「我可沒這意思。呵呵,你不要誤會。我是說她漂亮,自然有很多人喜歡。」劉子翔扭身與奕輝扯淡,說得興起,劉子翔脫了棉衣,順手就扔在一邊,架起二郎腿,放肆地笑,倆人似乎談得十分投機。
「早幾天發了多少錢啊?」劉子翔漫不經心地問:「得請我宵夜啊!」「才兩百塊錢。」奕輝詫異,這個小有名氣的土匪站長果然名不虛傳,敲詐成性!
劉子翔心裏「咯噔」一跳。才兩百塊?車站70來個人,6萬塊錢,每人才發了兩百,二七一十四,剩下的4萬多不會是讓他們幾個私分了吧?下手夠利索的!他不由對任傑候刮目相看。這個問題不能深入,深入了就會影響團結,他轉移了話題。
胡蓉芝叫了紅酒、果盤、爆米花什麼的,招呼大家坐攏來喝酒。
「我的姑奶奶,還喝啊?」劉子翔愁眉苦臉。有時候,備受款待也會讓人心有餘悸。
胡蓉芝沒有理睬他的抗議,叫服務生開了酒,倒好。「來,我敬大家,幹杯!」胡蓉芝端著小半杯紅酒,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豪邁。
沒辦法,大家只能奮不顧身了,端起酒杯一同幹了。
倒好了酒,胡蓉芝端了一杯酒遞給劉子翔,自己端起另外半杯酒,笑意盈盈道:「劉站長,來!」劉子翔遲疑地端杯喝了。加冰的幹紅滑進喉嚨,有橡木桶味、果味甚至皮革味,醇舊與香氛渾然成一體,透出獨有的成熟韻味,幹紅葡萄酒無須冰鎮,最好在12~16℃的溫度之內品嘗,酒也不要斟得太滿。喝的時候,輕搖酒杯讓酒接觸空氣,散發香味,細品其酒果氛香,入喉可感覺酒質芳香而略帶濃鬱,靈透醇和,唇齒流芳。
女人細心,劉子翔舉杯時,胡蓉芝瞧見他毛衣的袖口爛了,現出了幾根線頭,估摸他一定是經濟條件不太樂觀,或者是家裏那位對他不是很關心。一個男人衣冠不整是有深層原因的。她在揣摩眼前這個男人,商場如戰場,做木材生意,運輸是重要的環節,車站這些菩薩得好生供著,要不然他們隨便使一個絆子,耽誤幾天,你一筆生意就可能完蛋。鐵路部門天天喊,貨主是上帝!實際上,像自己這樣的小貨主在「鐵老大」面前絕對不是「阿裏巴巴」,而是「可憐巴巴」。
等待是很磨煉人的,大廳唱歌就是這樣,麥克風在幾個台子輪流轉,輪一次要花點時間,劉子翔就喜歡這個味道。KTV就像喝白酒一樣,不能一個勁兒地牛飲,得悠著點,慢慢品味。唱歌跟練歌不一樣,得有人欣賞而不是一個人使勁兒地唱,這個世界講究互動。
大廳裏有一個小舞池,迷離的燈光下,有人漫舞。在輪歌的等待當中,胡蓉芝邀劉子翔跳了一曲,李麗珍也邀雷宇貴跳了。男多女少,明顯分配不過來。有一個著淺藍色冬衣的女人單獨坐在一個角落很久了,顯得很落寞。張春華自告奮勇地過去請她跳舞,被婉言拒絕了。社交就像在撒尿,有時你已經很努力了,撒出來的卻是點點滴滴,一相情願是很傷意志的。
隨著輕快的舞步,胡蓉芝就像一朵在清風中飄逸的牡丹,高貴、優雅。脫去呢子大衣的她裏面是一件黑色的低領薄絨衫,顫巍巍的乳峰將薄絨堅實地頂起。領口露出雪白粉嫩的修長脖子。她臉上的笑容,猶如春風撲面,眸子清澈而迷人,透出成熟豐腴的魅力與韻味。
劉子翔摟著胡蓉芝轉悠,聞到她吐氣如蘭的呼吸,摟在她腰上的右手感受到那種柔韌,身體裏騰然升起一股燥熱。這個女人在商場上混,肯定有不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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