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冤鬼路第二部櫻花厲魂

 tinadannis 作品,第7頁 / 共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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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我想明白是什麼事,災難就突如其來地降臨了。第二天,保衛處送來消息:張君行死了,死亡原因懷疑是自殺。一時間,全校震動。因為大家知道他是調查49年冬‧事件最有成就的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撒手而去了。原來星莞早就知道了張君行死亡的消息,傷心欲絕,所以才會做事不對勁。我自以為想通了,誰知怪事卻一件一件接踵而來。

首先我們幾個人約定一塊去給張君行的墓上個香,沈放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燒,而且燒到不能走動。大家去看他時,已兩天沒開口的星莞突然對他道:『值得嗎?』大家都愣了,不知他說的是什麼,誰知沈放的回答更奇怪:『你不值得嗎?』之後星莞就緊閉嘴唇再也不開口了,沈放一直愣愣地看著他,也不說話。有人見狀,就上來推了沈放一把笑說『你們打什麼啞謎』,才化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沈放既然不能去,那麼拜祭的只剩下十個人了。次日清晨,我們一行十個人就沿紅石頂向山上進發了。星莞那天非常消沉,越走越慢,漸漸拉開隊伍,我怕他出事,停下來等他道:『快點罷,你今天怎麼體力不支的樣子?』他抬頭望望前面,這時其他人已經轉過一個拐角,看不見了。

星莞籲了一口氣道:『正好,兩個人一起,我正有些話要和你說。』不知怎地,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他拿出一本精美的日記本遞給我道:『送給你,希望你好好保存它,不要輕易示人。』我心裏一陣甜蜜,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他又道:『你先上去吧,我還有點事,暫時留在這裏一會兒。』我抬起頭剛想問他有什麼事,卻見他站在那裏,淡淡地笑著,宛若一棵臨風而立的松樹。說實在的,我很少見到他笑,尤其是這種笑。我看得一呆,臉一紅,也顧不及問,匆匆揣起日記本就走了。

誰能料到,那竟是我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面。他從此不知所蹤,警察搜遍了整個山頭,都找不到他的屍體。與此同時,據說記載著重要資料的張君行日記卻出現在沈放手中,再過四日,施婷因為傷心過度而自殺,附身於日記本上殺人。那時,人們都說,張君行之所以不把日記傳給譚星莞,而把它交給沈放,是因為譚星莞生了異心,背叛了張君行,但是他後來也沒得到好結果,還是被冤鬼殺了。我聽到這個消息,頭都快炸裂了,發瘋似的四處奔跑解釋,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所有的人都說他是壞人,可他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何健飛見他越說越激動,都不知岔到哪裏去了,連忙打斷她道:「那本日記本可以讓我們看看嗎?」老嫗望了陳老伯一眼,陳老伯微微點頭,老嫗這才珍重地從包中拿出一本封皮日記本,道:「我保存它已經有五十多年了,你們看,還象新的一樣。」

何健飛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輕輕翻開扉頁,上面有一首用鋼筆寫成的詩,字跡異常清秀工整:

六美吟

紅樓之國何多姝,顏若天仙美如玉。

霪雨纖手夜憑欄,紅顏緣何守廣寒。

綾絡綢緞裹顏色,嫩竹細枝罩秀絲。

老嫗慘笑道:「呵呵,顏若天仙美如玉,顏若天仙美如玉,到頭來已經蒼老不堪了。」何健飛道:「這首詩並未意盡,似乎尚未完作。」老嫗點點頭道:「他是校園文學社社長,對作品要求十分嚴格,寧不結尾也不續貂,如果實在沒什麼好句子接下去的話,他就會只作半首。」何健飛心想:「恐怕譚星莞的用意是指這裏的提示並未完全,還有半首在別處。」但他並不做聲,繼續往下翻去。老嫗道:「不必翻了,後面什麼都沒有。」何健飛不聽,仍然在翻,果然,在偏後的中間一頁上左上角用鉛筆淡淡寫了幾行字,老嫗驚呼一聲:「天啊,原來這裏還有的啊!」

這意外的發現促使人們都靠攏過去,緊緊圍繞著何健飛,只見那上面記載著幾句奇怪之極的問答:

寫給誰?


  

走了的人。

誰寫的?

下去的人。

為什麼?

因為走了的人是下去的人。

第八章


大家看得都愣在那裏,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嫗見何健飛望著那首詩只是沉思,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猜出是什麼意思了嗎?他是不是在說我?」何健飛一怔,回過神來道:「是啊!是啊!『寫給誰,走了的人』,你不是先走了嗎?他還留在下面,是『下去的人』。至於最後一句,呃……是說你……是他的人……」徐傳難以思議地瞄向何健飛,暗捅他道:「不是……哎喲!」原來何健飛搶先踩了他一腳。

老嫗含淚接過日記本道:「好,好,好,星莞也真傻,一首就行了,我早就明了你的心意了,你還這麼煞費苦心弄成這樣做什麼?」一抹紅暈閃現在滿是皺紋和壽斑的老臉上,形成與年紀極不相稱的奇異風景,何健飛他們不由呆了。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一個細雨飄飛的季節裏,一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女孩靜靜地站在山上,滿帶著紅暈顯露情竇初開的羞澀情懷……


  

望著老嫗遠去的背影,何健飛終於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徐傳望望他道:「為什麼不對她說實話?那首詩根本不是寫給她的,也不是這樣解的。」何健飛道:「雖然這個錯誤鑄成了五十多年,但畢竟是個美麗的錯誤,我又何嘗忍心戳破它,就讓她帶著滿足去吧。」陳老伯道:「這話不錯,她這一生已經太坎坷了,就讓她有所補償吧。」

何健飛向徐傳介紹了陳老伯,才笑道:「陳老伯,多謝趕來,只是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的?」陳老伯道:「我原本也不知,是學長打電話叫我過來的。」「學長?」何健飛心念未定,李老伯已經從另外一邊的草叢中站起來道:「就是我啦,幸虧我靈機一動,果然這兔子不象我這只那麼通情達理,若不叫了小陳來,如何壓得下去?」眾人回想起剛才錯漏百出的「危險」鏡頭,均禁不住哈哈大笑。

劉燦利從遠處匆匆跑來,見眾人開心的樣子,不禁喜道:「找到了嗎?」鞏勇也聞聲趕來。其時徐傳已經將那首詩和幾句問答抄了下來,劉燦利連忙搶過去看,看了半天,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啞謎嗎?」何健飛笑道:「這個不是你的研究範圍了,我跟李老伯會告訴你是什麼意思的。你跟鞏勇只粘著徐傳不放就行了。」鞏勇道:「可是有什麼任務分配給我們?」何健飛道:「徐傳自然清楚。」暈乎暈乎的徐傳連忙把何健飛拉到一邊道:「你別誆他們了,我哪有什麼任務?」何健飛突然變了一種聲調,聲音變得凝重異常,一字一句地道:「有!你聽著,我給你十天時間,你必須給我訪遍佛家七大名山,還有道家三十二福地,一來問此根源,二來廣邀法友道兄前來助手。如果你半途真的遇上什麼鬼怪阻撓而無法按期趕到的話,可以延期幾天。但是切記,若過了七月十四,所有都沒得救了。」徐傳嚇了一跳,但他絲毫不動聲色,低聲道:「那冤魂真的厲害至此嗎?」何健飛道:「它是我從未見過的最強敵手,此刻最緊要平心靜氣,不要給它看出絲毫破綻,私下抓緊開展,這樣才能暗渡陳倉。我有一句偈贈你,你聽著。」按照法術界的規矩,如果有長輩贈偈,一定要半跪聆聽,徐傳望望四周歡笑的人群,為難道:「不跪了罷,我只拱手代禮。」說著暗暗拱了手,何健飛只點點頭,念道:「天生異象,觀音伶仃。」徐傳嚇了一跳,聽這最後一句,似乎凶多吉少,暗暗尋思道:「觀音伶仃是什麼意思?」見何健飛似乎是念完了,再拱拱手道:「多謝師兄贈偈。」

兩人於是又回到中間來,劉燦利奇道:「你們兩個偷偷跑到那邊商量什麼事情?」何健飛道:「偏你眼睛尖,什麼都看得見。我和他商量怎麼變魔術行不行?」

鞏勇道:「我不信,難道法術可以跟魔術通用?」何健飛道:「你們不信,我就變一個給你看看怎麼樣?」李老伯從來沒見過何健飛變過什麼魔術,知道他是唬大家,連忙道:「既是如此,你變出個人給我們看看。」何健飛道:「我正想變個仙女出來給大家看看,徐傳,作法!」徐傳正在一邊莫名其妙,一聽何健飛叫他,生怕叫他扮仙女,連忙後退道:「不,不,師兄別開玩笑。」李老伯哈哈大笑道:「你看人家還不肯配合呢!」

何健飛笑道:「我一個人也成。」說著撿起一塊小石頭往樹上擲了過去道:「仙女還不現身,更待何時?」只聽樹上傳來一個女子的叫聲:「阿唷!」劉燦利大吃一驚,喊道:「女鬼呀!」霎時,眾人都嚇得臉色發白。何健飛猛敲了劉燦利一個響頭道:「是仙女,不是女鬼,你明擺著跟我作對。」只見一位少女從樹上輕輕躍下,含笑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大家,笑道:「原來師兄早就看見了。」何健飛笑著,合掌道:「萬物靈慧,始源五台,五台山智能大師弟子何健飛。」那少女知道規矩錯不得的,也忙回禮道:「大慈大悲,南海普陀,普陀山靈清師太弟子巧兒奉師父手諭,特來協助師兄。」

原來是同道中人,徐傳也忙上前見禮,笑道:「原來是師妹大駕光臨,我還以為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來。師妹遠程而來,辛苦麼?」巧兒笑道:「我就在你們旁邊那所大學讀書,近得很。」徐傳笑道:「那也算是辛苦了。」陳老伯嗔道:「我不是從更遠的地方跑過來,又沒見你慰問我?」李老伯忍不住笑了起來,劉燦利走上去拍拍徐傳肩膀道:「老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也不用這麼急著表露心跡,原形畢露啊?」

「哄」的一聲全部人都大笑起來,徐傳紅著臉辯解道:「不是……我只是純粹的關心而已。」鞏勇也走上來搭住劉燦利的胳膊道:「就是嘛,你看燦利多含蓄,不到有把握時決不出手。」「哈」的一聲,原來是何健飛也忍不住了。劉燦利狠狠瞪了一眼鞏勇,窘道:「你還是不是我哥們?」何健飛接道:「還是鞏勇老練,鷸蚌相爭,他就可以漁翁得利了。」鞏勇想不到最後反被何健飛擺了一道。

李老伯見難得至極的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連環套局面已經形成,不禁哈哈大笑道:「算了,巧兒姑娘,我們正要分組,你就來我這組吧,免得那邊三條大色狼在虎視眈眈,我這邊總算好一點,只有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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