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鬼吹燈之撫仙毒蠱

 天下霸唱 禦定六壬 作品,第19頁 / 共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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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扯淡嗎,啊,附近除了月苗寨哪還有活人地方,他去撫仙湖給鬼提親啊?」

話才說出口,我忽然意識到不對勁,身後一道火辣辣的視線如鷹爪一般盯了上來。扭過頭去一看,楊二皮騎在馬上,手中舉著火把,滿臉鐵青地瞪著我。在這黑夜籠罩的山道上,顯得格外陰森。照理說,楊二皮和我之間的距離起碼十米開外,不可能聽見我和四眼在議論些什麼,可看他這臉色,也不像是單純的便秘啊!怎麼這老東西有順風耳不成。四眼也注意到楊二皮毒辣的表情,他扯了扯騾子的耳朵,朝我搖搖頭:「荒山野嶺的,那些不幹淨的東西,還是少提為妙。」

我說還不都是你小子開的頭嗎,怎麼到頭來成老子的不是了,你們這些讀書人真難伺候。沒勁,不跟你廢話了,我去前頭問問,阿鐵叔准備怎麼飛渡雷公嶺。我快步走上前去,避開了身後緊盯不舍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了山道,我總覺得渾身不舒服,老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可這山上除了樹木就是石頭,又高又陡不像能藏人的地方。我暗自告誡自己,不能亂想,人嚇人是要嚇出事來的。從江城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我們一路走來,三四個鐘頭過去了,隊伍裏沒有一個人叫累喊停的。就連楊二皮那群平日裏好吃懶做的痞子兵也咬緊了牙關,跟在馬幫後邊行進。我們腳底下的路越來越窄,雖然有火把和照明燈開路,可心裏還是不踏實,要知道離我們一展臂不到的地方就是斷崖,腳下稍有踉蹌就會換來粉身碎骨的下場。也不知道Shirley楊他們是怎麼翻過去的,是不是已經安全抵達月苗寨。因為山道已經無法容兩人並行,我只好看著阿鐵叔的後腦勺與之交談。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問如何一夜飛渡雷公嶺?」阿鐵叔將步伐停頓了一下,扭過頭來壞笑道:「我聽林魁說,你很有些本事,怎麼樣,能不能猜一猜?」

我心說大爺你胃疼呀,我要是喜歡玩猜謎語,我幹嗎找你折磨自己的眼球,我隨便找匹騾子也比你那張黑臉強不是。嘴上只好順勢回答他:「這個,我估計其中必定包含了智慧和汗水的結晶,是從先輩手上接過來的秘藝,能夠充分體現馬幫上下的膽識與氣魄,對不對?」

「你這個娃說話,怎麼跟廣播裏一個調調。」

阿鐵叔不屑道,「繞了半天,沒一句大實話,城裏人都是這個德行。」

「是是是,您教訓得是,」我收起笑臉,思考了一下,「人是長不出翅膀的,何況還有貨物馬匹,在這山上該是有纜車之類的裝置,順風而下,直達對岸。」

這下阿鐵叔幹脆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在我肩頭重重一擊:「好小子,這都叫你看出來了,不錯,雷公嶺上是有一處纜索,但尋常人是絕對不敢輕易攀用的。」

「這是為什麼?」

阿鐵叔指著我們腳下萬丈深淵道:「雷公嶺太過險要,無法修築大型工程,所以上頭空有纜繩連到對岸,卻掛不住鐵盒子車,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繩子拴在人畜身上,順勢滑下去。」

他一說完,呼呼的山風一下子從山下卷了上來。我舉起手電朝下邊照了一下,整個光柱沒照多遠就被黑夜吞沒。也不知道我們已經上到了多高的地方,一想到待會要從無依無靠的纜繩上獨自滑到對面,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

「怎麼,怕了?」阿鐵叔摸摸絡腮胡,有些納悶兒道:「我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攀索道是不得已的下策,我們也只有在實在著急趕路的情況下才會用,結果那個楊老板,上來就問我最快的路程。我對他說了雷公嶺索道的險要,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個勁地說好,非要在兩天的時間內趕到撫仙湖。也不知道他運的是個啥,真叫一個要錢不要命。」

他見我還在思考,又說:「你不用擔心,這索道又不是非要你們也跟著去走,待會兒我們的大部隊下索道送貨,然後叫查木帶兩個人,陪你們走山道去寨子裏,腳下抓緊點,也就三四日的路。」


  

我說阿鐵叔你想多了,我們也是急著去找人,既然這索道大家都走得,我怎麼好退,那不是叫楊二皮看笑話嘛,沒想到阿鐵叔並不同意,他說:「你們這是沒見過厲害。這索道走人的交易,我們幫裏每年也有人馬折損,要不是他急著去撫仙湖,我也不願意從這裏走。你和那個小眼鏡,是去找人,又不是什麼要命的關節。再說,俺已經答應林大夫要照顧你們,萬一出了簍子,俺阿鐵的臉往哪裏擱。不成不成,你們給我定心爬山,索道不是給你們這些外行人准備的。」

我將阿鐵叔的這番話轉告了四眼,問他的意見,四眼不滿地說:「怎麼計劃又變了,咱們不過是去月苗寨而已,怎麼一天變三變,你們這些人辦事真不牢靠。」

「不是我說了算,鬼知道它上邊還有一個索道,我是無所謂的,別說索道了,蜀川的驛道我也是爬過的。」

「哦,你這意思,是為了照顧我?」

四眼推了一下眼鏡,「告訴他,我們跟大部隊走,翻山什麼的太累,秦爺不高興。」

四眼和我都有意走一走傳說中的雷公嶺索道。兩人打定了主意,跟著馬幫一條道走到底。他楊二皮走得,我們自然更走得。阿鐵叔拗不過我倆,只說一會兒到了地方,保管嚇得我們不敢再說胡話。這個時候,已經午夜時分,山風呼呼地朝山頭上刮,我走在半人寬的崖道上,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錯覺。因為山路的寬度有限,隊員之間已經拉開了距離,別看馬匹比人壯,可四條蹄子就是不一樣,爬起山路來比我們這些兩條腿的要輕快許多。因為路況的關系,貨箱已經無法像在平時那樣用兩匹馬同時來馱,進入陡崖前,趕馬人已經將貨箱兩邊的幫襯都捆縛在馬背上,任由馬兒橫扛著走道。貨箱憑空多出來那麼一截露到懸崖外邊,全靠馬兒掌握著平衡在險道上行走,看得我膽戰心驚。查木說這些老馬常年走山路,掌握平衡的本領要比人高出許多,我們無須擔心。可看著它們搖搖晃晃的樣子,我心裏就像懸了一把刀子,生必發生什麼意外。我看了看前後,大部分人已經拐過了前方的山道,向山腰進軍,在我身後的是楊二皮一幹人等,以及馬幫裏面負責殿後的兩個小兄弟。我兩手扒住山壁,整個人呈大字形,一點一點地朝彎道口挪。我那匹小騾子就跟在我身後,它側頭看我,估計是不明白為何要如此辛苦。這個時候,要是忽然有什麼東西碰一下,我估計自己就只能爛在雲南這片熱土上了。有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我前腳剛跨過彎道,四眼尚未來得及拉住我,身後的山道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然爆發出了一聲尖叫。我腳下一晃,整個人倒向身後的懸崖,四眼一把扯住我,兩人在水平線上晃了半天,這才穩住了身形。我回頭大罵:「哪個王八蛋,想死啊!」

卻看見楊二皮那夥人,一個個見了鬼似的,不要命地往前跑,好家夥,三尺寬的山道上,這群人瘋了一樣,鬼哭狼嚎地往前沖,好像根本沒看見腳下的懸崖。有一個沖在最前邊的,大喊道:「有鬼,山上有鬼!」

哭著喊著,朝我這邊撲了過來。這下可輪到我頭疼了,雖然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變故,可我腳下這方山道,只能容下一個人勉強站立,他這麼沒頭沒腦地一跑,我連挪的地方都沒有,眼看著不是被他推下去,就是要狠心將他放倒。

「別跑,別跑!這邊站不了人!」我將整個身體貼在山壁上,對那人猛地揮手。他卻好似沒看見一樣,一個勁地朝我跟前躥。四眼側身站在我的前邊,他瞪了我一眼,示意我狠下以來。就在我猶豫的當口那家夥已經撲到了我面前,兩手緊緊地拽住我的衣領,因為遠處落腳,他已經半個身體掛在懸崖外面,可整個人還渾然不知,光曉得在我耳邊大吼:「不見了,不見了,有鬼!」


  

我被他這一下拽得失去了平衡,兩人一起朝山崖下倒去。

四眼一個箭步俯身下來,抓住了我的左手。我倒在山崖上,上半身完全懸在外頭。楊二皮的瘋夥計早就嚇懵了,只知道抓著我的上衣,不斷地住上躍,可他越動,我們這邊越是危險。弄不好,三個人都要掉下去送命。山間的橫風從我臉上刮過去,疼得我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聽見那家夥不停地喊救命,我被他噴了滿臉唾沫星子。心說你個大傻缺,讓你跑讓你跑,媽的,臨死還要拖老子墊背。我們出事的位置太過尷尬,剛好是山道轉彎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邊的人都只能幹著急。四眼一個人拉我們兩個,憋得滿臉通紅,眼鏡就剩半個耳朵掛著。

「老胡,踹他下去。」

四眼的聲音從未有過的狠辣。我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本能地用懸空的右手拽住了掛在我身上的倒黴孩子,想將他穩住。四眼見我不聽他的,當場急了:「再不松手大家一塊兒死,他值嗎?」

他這一開口,手中的力氣頓時鬆了幾分,我一下子滑出許多。他急忙又是一撲。得,這下我和那倒黴孩子徹底掛在懸崖上了,四眼趴在地上,兩手死命摳住了我的手腕,使出了吃奶的勁,眼看他手背已經磨出血來。我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夥計,他現在似乎已經清醒過來,低頭看了一下黑糊糊的山地,而後淚汪汪地對我喊:「別松手,別松手,我不想死。」

我被他拽著衣領,脖子都要卡斷了。心說待會兒你小子沒死,老子先叫你勒暈過去,那這笑話可就鬧大了。正想安慰他兩句,就聽頭頂上哢嚓一聲,我急忙抬頭一看,原來是楊二皮那老家夥,他黑著老臉站在崖口,手中舉著一把黑黝黝的王八槍正朝我們瞄准。我腦中頓時沖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還沒來得及喊出來,眼前一熱,被噴了滿臉鮮血。脖頭一松,原來拿我當救命稻草的夥計,一下子摔落下去。楊二皮俯身,與四眼一道將我拉了上來。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我甚至來不及喊一聲小心,就眼看著那家夥遭了楊二皮的黑槍。「怎麼,你不服?」

楊二皮亮了亮手槍,「要不是老子,你和這小眼鏡,早就完蛋了。」

此時在我們前面渡過彎道的人也已經回過神來,阿鐵叔的聲音從前邊出來:「後面的喊話,誰掉下去了?」

他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貿然折回來,楊二皮回他說:「無妨,我自己的人失足。我們馬上就過來,阿鐵你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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