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搖頭，很肯定地回答：「沒有，兄弟們都很用心，整晚沒睡，保證連只沙漠地鼠都沒靠近過。」
我借用他的望遠鏡向四面觀察，重點是東面的龍頭山一帶，因為我懷疑長江九號一個人是無法悄然越過燕盟警戒線的，必定有她的同伴相助。也就是說，長江部隊的人並沒有放棄對燕盟的追蹤，後面始終有盯梢者。
2.大戰後的暫時寧靜（2）
日光下的大漠疲憊而沉靜，到處都是土潢色的沙丘、暗灰色的衰草，僅有的幾條沙漠公路呈現出難以置信的死寂，沒有一輛車駛過，也沒有一個人行走。這裏，不僅僅是唐代詩人筆下「西出陽關無故人」的分野，而且時至今日，仍舊荒涼淒清，與千年前沒#小說 有什麼改變。
「繼續保持戒備狀態，等候命令。」我把望遠鏡還給小隊長。
他終於囁嚅著問：「楊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地下通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久之前，我似乎聽到了爆炸聲，地面也震動了幾次，我的那些兄弟……」
我拍拍他的肩，苦笑著回答：「稍等一會兒，白雪小姐會給你解釋的。」
那段經歷不可能講給別人聽，但我想白雪一定有辦法安撫手下的。
「可……可是兄弟們都很擔心，今天黎明的時候，很多人看見——」他向我靠近了一步，雙手罩在嘴上，把聲音壓到了最低，「看見了一個身上長著一對翅膀的怪物從龍頭山那邊飛過來，繞著陽關上空轉了兩個圈，然後向北面飛去了。我也看到了，千真萬確。」
我愣了愣，立即醒悟那不可能是翼王。
小隊長接著說：「我在望遠鏡裏看到，那怪物的翅膀強健有力，就像沙漠禿鷲的翅膀一樣，快速扇動時就能加速飛行，平舉不動時就在天上滑翔。當時是淩晨四點半鐘，天很黑，我叫幾個槍法好的人聚在一起，准備把它射下來，可一直沒找到機會。楊先生，你是見多識廣的大行家，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那些事根本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
「兄弟們是為錢賣命的，但不能要錢不要命。唉，一旦出事，我的良心上肯定過不去……」小隊長垂著頭自言自語。
我笑著安慰他：「別擔心，告訴兄弟們，白雪小姐知道大家辛苦，一定會提高獎金數額，不讓大家吃虧的。」
這些人的身價，約等於非洲小國的雇傭兵，身手雖好，凝聚力卻稍差，所以金錢才是最有力的約束工具。
2.大戰後的暫時寧靜（3）
我回到帳篷，白雪正疲憊地坐在行軍床上，一手抓著面包狼吞虎咽，一手握著礦泉水瓶，絲毫顧不得自身形象。
「我已經下令填塞木屋下#小說 的通道……速撤，免得與政府派來的觀察員遭遇。我們暫且不回國際大酒店，到達歸程的兩條國道分叉口後東去，在安化廟南面的南渠休閑度假村停留兩天。蒹葭早在一個月前就把那裏包下了，環境很好，無人打擾，我們兩個都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總結一下，是嗎？」
我點點頭，身心俱疲的情況下，的確需要靜養，就像一個剛剛做了一場噩夢的人，總要留出一段時間來讓他清醒清醒頭腦。
她翻身坐起來，三口兩口吞下面包，從床下拖出一個黑色的旅行箱，將費了大力氣帶出來的包裹塞進去，然後拿起對講機下令：「蒹葭，我和楊先生先走，你斷後收拾殘局。記住一點，將突變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點，找人把酒店的車子還回去，切斷所有與楊先生有關的追查線索，務必保證他的清白。」
采薇、蒹葭兩人是她的得力助手，處理問題的能力極強，定能應付一切。
我站在門簾旁邊，從縫隙裏向外望，注意著小隊長的一舉一動。
「在幹什麼？」白雪奇怪地問。
「小隊長偷偷告訴我，黎明時看到雙翼人出現在陽關附近的天空中。不止他自己，好幾個人都看到了。」我低聲告訴她。
白雪吃了一驚，握著對講機，一步跨到門簾邊來。
「現在必須封鎖消息，否則，燕盟會變成眾矢之的，像隼機關一樣遭到圍攻，最終分崩離析。那小隊長是個關鍵人物，我猜他會為了酬金出賣情報，因為他有一雙貪婪的眼睛。」我冷笑一聲，目視那小隊長正站在幾個哨兵中間，嘻嘻哈哈地給大家散發香煙。
他把那消息透露給我，為的就是旁敲側擊地提醒「封口費」的問題，我豈能猜不到？
白雪冷哼了一聲，「啪啪」兩聲，連彈了兩下指甲，咬了咬唇問：「他還說了什麼？」
我想了想，才慢慢地回答：「他說叫了幾個槍法好的人聚在一起，想射殺怪物，但沒得手。你猜，他有沒有駕車跟蹤雙翼人？了解到一些很特殊的線索？」
白雪當即醒悟：「很有可能，我叫蒹葭安排，務必不留後患。」
2.大戰後的暫時寧靜（4）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我和白雪單獨驅車離開陽關，沿沙漠公路上G215國道北去，中途遇到采薇，心照不宣地彼此點點頭，沒有停車，到了古墓梁右轉進入鄉村公路，經北梁灣、大廟村、張家村、安化灘後，進入碧波蕩漾、溪流環繞的南渠度假村。路上，白雪不斷地從後視鏡裏觀察，確信沒人跟蹤，終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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