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奇妙的航程

 艾薩克 阿西莫夫 作品,第3頁 / 共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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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斯說:「為什麼不呢?為了能使自己逃出來,逃到這兒,到這個我認為他向住的地方來。如果結果他什麼也沒有,我們也不會把他送回去,對不?而且,他可能不是撒謊,而只是搞錯了。」

裏德吟了一聲,翹起椅子,背朝後仰,一點兒也不合上校身分地把腳往桌上一擱。「你講的有點道理。如果他騙了我們,那卡特活該。他們這幫人全都活該,這幫傻瓜。」

「呃,你從卡特身上什麼也沒有搞到吧?」

「沒有。在賓恩斯到達以前,他什麼也不肯幹。他在數還有多少分鐘,我現在也在數。還有四十二分鐘。」

「離——?」

「離載他的飛機在機場著陸的時間——而生物科學部門是一無所獲。如果賓恩斯不過是在進行某種交易,以便從那邊逃出來,我們是一無所獲的;而如果這東西有道理,我們也仍將一無所獲。國防部會把它連同所有殘渣碎屑,甚至氣味兒,全都拿走。這東西太帶勁了,不能當成兒戲,他們也是決不會松手的。

「瞎說,一開頭,他們可能抓住不放,不過我們也有施加壓力的手段呀。我們可以讓杜瓦爾去對付他們;讓這個古板、虔誠的彼得①出面。」

①彼得(Peter)借喻「天真而不懂事的人。」杜瓦爾正好名為「彼得」。

裏德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我倒真想把他朝那些軍人頭上扔過去。照我現在的情緒,我真恨不得把他也朝卡特頭上扭。要是杜瓦爾帶負電,卡特帶正電,而我又能把他們弄到一塊兒,讓他們互相放電電死……」

「唐,別這麼嗜殺嘛!你對待杜瓦爾太認真。外科醫生是藝術家,是活組織的雕刻師。偉大的外科醫生是偉大的藝術家,也就有偉大藝術家的氣質。」

「啃,我也有氣質,可我不把它當成借口,到處討人嫌。他憑什麼壟斷了對人傲慢、令人生氣的權利呢?」

「我的上校,他要是真有這種壟斷權,那我才高興呢。如果他全部獨吞,我就謝天謝地,讓他拿去。成問題的倒是,世界上對人傲慢、令人生氣的人除了他以外,真還不少哩。」

「可不,可不!」裏德咕噥著說,但仍然餘怒末息。「還有三十七分鐘。」

☆☆☆


  

如果有人把裏德對彼德-勞倫斯-杜瓦爾大夫的簡要描繪說給他本人聽,他只會以簡短的哼哈之聲相對,就象如果有人向他傾吐愛情那樣。這倒不是說杜瓦爾對侮辱和愛慕都同樣麻木不仁;情況僅僅是:如果他有時間,他也會對上述表示有所反應的,但他難得有時間。

他總是皺緊眉頭,這與其說是他慣於愁眉苦臉,倒不如說是,因為思緒在別處盤桓而引起的肌肉收縮。大概人皆有遁世之方;杜瓦爾采取的簡單辦法是專注於工作。

他走的這條道路使他在四

十五 六歲的時候成了世界聞名的腦外科醫生,也使他過著自己幾乎毫不在乎的獨身生活。


門打開了,他仍然全神貫注地在攤在面前的那些X射線立體照片上仔細地量來量去,甚至連頭也役抬一抬。他的助手以慣常的無聲無息的腳步走了進來。

「什麼事,彼得遜小姐?」他問道,同時眯著眼,吃力地看著照片。圖象可以明顯地看出縱深,但要量出實際深度,就需要從各個角度作細致的考慮,還要對原有深度可能是什麼樣子有所了解。

科拉-彼得遜等待著這陣附加的專注勁頭過去。他二十五歲,正好比杜瓦爾年輕二十歲,她剛到手一年的碩士學位,已被慎重地獻於這位外科醫生門下,甘願追隨左右。

她每逢向家裏寫信,幾乎都要講到,跟著杜瓦爾,每過一天都等於學一門大學課程。講到學習他的方法,他的診斷技術,他的掌握外科手術器械的手法,使她獲益之深簡直難以置信;至於他對工作和醫療事業的獻身精神,那就只有用「感人肺腑」來形容了。


  

每當看到他埋頭工作時臉上平坦的和彎曲的地方,同時注意到他那敏捷、准確和堅定的手指動作,她就不那麼理智地,而幾乎能以職業生理學家的敏銳、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髒在加速跳動。

盡管如此,因為她不贊成自己心肌的非理智活動,所以臉上還保持著無動於衷的樣子。

她的鏡子明確告訴她,她面貌不醜。完全相反,她的兩只黑眼睛相距寬舒,顯得天真坦率;她的雙唇,在她許可的情況下,能表現出敏銳的幽默感——但這種情況是不多的。她的身段使她感到苦惱,因為它常常明顯地妨礙人們正確認識她的業務能力。她需要的是對她的才能,而不是對她自己無法改變的曲線美的大聲喝彩(或理智的贊揚)。

至少,杜瓦爾欣賞她的高效率,而似乎對她的魅力無動於衷,這就使她對這個人更加欽佩。

最後,她說,「大夫,賓恩斯不到三十分鐘就要著陸了。」

「嗯,」他抬頭看了著說。「你怎麼還在這兒?你該下班了。」

科技本來可以反駁說,他也該下班了,但她很清楚,只有在工作完成之後,他才肯下班。雖然她跟他一起連續幹滿十六小時是常有的事,但是她心裏想,他會(誠誠懇懇地)強調說,對她,他是堅決實行了八小時工作制的。

她說,「我在等著見他。」

「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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