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寬心好了,艾爾。」
「我怎麼能放寬心呢?眼下,賓恩斯帶來的這個東西,這種新知識可能永遠結束僵持局面,而且我們將成為得勝的一方。」
「我希望對方並不這樣想。如果他們也這麼想……。艾爾,你知道,這場到目前為止一直是按規則進行的。哪一方都不采取任何行動,把對方逼得走投無路以至於不得不按導彈電鈕;你得給他留下安全退守的餘地,要施加壓力,但又不要逼人太甚。賓恩斯一到這兒,他們就可能認為被逼太甚了。」
「除去冒這個險而外,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他想到這個,不勝煩惱,所以接著說了一句:「如果他能到這兒。」
「他會來,不是嗎?」
卡特本來已經站了起來,就象要在原地急促地來回走動走動似的。這時他瞪了對方一眼,然後突然坐了下來。「好吧,何必激動呢?大夫,你吃了鎮靜劑,眼神兒發亮,而我可不需要什麼安神藥。但是假如在七十二分鐘——六十六分鐘以後,他真到這兒來了。假如他在機場降落了,我們還得把他帶到此地來,讓他呆在此地,安然無恙……。但有時,也可能功虧一簣。」
「凡事總不可能十拿九穩,」裏德生硬地接口說。「聽我說,將軍,我們明智地談談這件事的後果,怎麼樣?我是說——他來到這兒以後,將會發生什麼問題?」
「得了,唐,等他確實到了這兒再說吧。」
「得了,艾爾,」上校用直截了當的口氣模仿說。「不能等到他來了再談。等他來了就太晚了。那時候你會忙得不可開交的,而總部那些小螞蟻也將開始象發了狂似的到處亂竄,結果我認為該辦的事,一件也辦不成。」
「我答應你……」將軍含蓄地表示不願意再談下去了。
裏德沒有理會這個。「不行。你對將來的任何諾言,都是不能兌現的。馬上給頭頭掛個電話,好嗎?馬上!他的電話你能打通。目前你是唯一能跟他通話的人。同他講清楚,《CMDF》不是國防部一家的侍女。如果你辦不到,你就跟弗納德委員聯系。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告訴他,我想給生物科學多少弄點東西。指出這是進行過表決的。你瞧,艾爾,我們得放大嗓門,說話才有人聽。我們得據理力爭。賓恩斯一旦到達,要是被那些貨真價實的、該死的將軍們霸占了去,那我們就將永遠被攆出委員會了。」
「唐,我不能,而且也不願意這麼幹。老實跟你說,在我把賓恩斯弄到這兒來之前,我什麼事也不幹。再說,在這個時刻,你居然向我伸手要東西,也真不夠意思。」
裏德的嘴唇唰的變白了。「你要我怎麼辦吧,將軍?」
「象我一樣,等待。計算還有多少分鐘。」
裏德轉身要走。他強忍著忿怒說,「將軍,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重新考慮要不要吃點鎮靜劑。」
卡特沒有說話,看著他走了。他看了一下手表。「六十一分!」他喃喃地說著,一邊伸手去摸紙夾。
☆☆☆
裏德幾乎是懷著寬慰的心情走進邁克爾斯的辦公室的。邁克爾斯是醫務處的頭頭,是文職人員。他那寬寬的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幅度,再提高,也不過是淡然露出一絲高興,頂多再帶上一聲幹笑;但另一方面,再下降,也只是眨巴著眼把臉板一板,看上去也不象是那麼頂認真的。
他手裏拿著他那張少不了的圖,或是其中的一張。對裏德上校來說,所有這些圖都一模一樣;分開來看,每張都是個無從辨認的迷宮,合在一起著,那不可辨識的程度就不知增加多少倍了。
邁克爾斯偶爾會對他,或幾乎隨便什麼人,講解這些圖——他熱切地想把一切都講清楚。
看來,血流先由微量的弱放射性物質示蹤,然後,(可能是人,也可能是耗子)就按激光化的原理自行拍照,產生一個立體圖像。
提到這一點的時候,邁克爾斯總要說:嗯,這點無關緊要。反正拍下的是整個循環系統的立體照片,然後,根據工作需要的數量,又可從平面把它記錄成為若幹剖面圖和投影圖。只要把照片適當地放大,你可以看到最小的微細血管。
「而這樣一來,我就成了個十足的地理學家了,」邁克爾斯總是這樣補充道。「一個繪制人體的河、灣、港、漢圖的人體地理學家。我敢肯定,這些地形要比地球上任何東西複雜得多。」
裏德的眼光越過邁克爾斯肩頭看了看那張圖,他問道:「邁克爾斯,這是誰的?」
「說不上是誰的。」邁克爾斯把圖扔到一邊,我是在等待,就這麼回事。當別人在等待的時候他可以看書,而我呢,看血液循環系統圖。」
「啊,你也在等嗎?他也是。」裏德朝卡特辦公室的方向向後擺了擺頭說。「是在等待同一個對象嗎?」
「當然羅,等賓恩斯來我們這兒。可是,你知道,我並不完全相信這事。」
「不相信什麼事?」
「不相信這人真會有他自己說的他所有的那些東西,當然羅,我是生理學家而不是物理學家,」邁克爾斯聳聳肩,幽默地表示自謙。「但我還是願意相信專家。他們說這辦不到。聽他們說,根據『測不准原理』,超過規定時間,微縮這件事就辦不到了。而我們是不能同『測不准原理』去爭辯的,對嗎?」
「我也並非內行,邁克爾斯,不過也就是這些專家說,在這個領域內,賓恩斯是他們當中最大的行家。那邊掌握了他,而多虧了他。真是多虧了他,他們才同我們維持住均勢。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第一流的人物了,而我們有塞爾茨基、克雷默、裏希特海姆和林賽等人——我們的這些大人物認為他是有本事的,要是他說他有點什麼玩藝兒的話,他就一定會有。」
「他們是這麼說的嗎?他們會不會只是認為我們不冒這個險不行呢?反正,即使結果他什麼也沒有,那麼,僅僅由於他的叛逃,我們也贏了一著。那邊的人再也不能利用他了。」
「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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