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研究你們的世界,這也是我來這裏的原因。
你是個探險家?
他的眼柄相互靠攏,停在某個位置上。不是。霍勒斯說。
那你來幹什麼?你不會是個入侵者吧,是嗎?
兩只眼柄做出了個S形運動,他在笑嗎?不。他張開雙臂,請原諒,但你們沒什麼我和我的同胞想要的東西。霍勒斯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隨後他用一只手做了個旋轉動作,像示意我轉身。當然,如果你真想的話,我可以給你做個肛門檢查。
大廳內越聚越多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我則試圖揚了揚早已不複存在的眉毛。
霍勒斯的眼柄又做了個S形運動,對不起,開個玩笑。你們人類某些關於外星生命造訪的傳說純屬想像力過於發達。事實上,我不會傷害你們或你們的牲畜。
謝謝。我說,嗯,你說你不是探險家?
不是。
也不是入侵者?
不是。
那你是幹什麼的?旅遊者?
差得太遠,我是個科學家。
你想見我?我問道。
你是個古生物學家?
我點了點頭,隨後意識到他可能不知道點頭的意思,又說明道:是的。確切地說,是個研究恐龍的古生物學家。
那就對了。是的,我想見你。
為什麼?
有什麼我們可以私下談談的地方嗎?霍勒斯問道,他的眼柄轉了一圈,把圍著我們的人看了個遍。
嗯,有。我說,當然有。我暈暈乎乎地帶著他走進博物館內部。一個外星人,真正的外星人。真奇妙,太奇妙了。
我們經過一對樓梯,它們各自環繞著一根巨大的圖騰柱。尼斯加柱在右邊,高達八十英尺對不起,二十五米,從地下室一直杵到三樓的天窗;左邊較短的海達柱的基座就在這一層。隨後我們穿過卡瑞利展室,它裏頭是過分簡單的東方展,屬於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了,博物館內的遊人不多,而且幸運的是,在我們回醫藥中心的路上沒有碰到學生小組。不過一路上還是有遊客和警衛在盯著我們看,其中一些人在我和霍勒斯經過時發出各種怪叫。
安大略皇家博物館幾乎是在九十年前開張的。它是加拿大最大的博物館,也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大型全學科博物館之一。就像大門旁石灰石鐫刻所聲稱的霍勒斯幾分鐘前才從那裏走過它的任務是保存古老的自然記錄和人類長久以來的藝術。安大略皇家博物館分別為古生物學、鳥類學、哺乳動物學、爬蟲學、紡織學、古埃及學、希臘羅馬考古學、中國手工藝、拜占庭藝術和一些其他學科開設了單獨的展室。博物館建成後,整幢建築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維持著H形,但在1982年H形上下兩個部分被封上了,北面豎起了一個六層樓的新展區,南面建了個九層樓的醫藥展中心。部分原來的外牆因此成為內牆,造成的結果是原建築華麗的維多利亞式石牆與新建築樸素的黃石牆毗鄰,人們本以為這種搭配會造成視覺錯亂,但事實上它卻顯得很漂亮。
我們上了電梯。由於心情激動,我的手不停地哆嗦著。以前,博物館的無脊椎古生物部和脊椎古生物部是兩個獨立的部門,但麥克哈裏斯的經費削減迫使我們不得不合並。恐龍給博物館帶來的遊客顯然比三葉蟲帶來的要多得多,所以原先的無脊椎古生物部主任瓊斯現在只能在我手下工作了。
值得慶幸的是當我們從電梯裏出來時,走廊裏沒有人。我匆匆忙忙將霍勒斯帶進我的辦公室。一進到裏面,我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雖然我已經不害怕了,但是我的腿仍然有點不聽使喚。
霍勒斯看到了我辦公桌上的傷齒龍頭骨。他走上前,一只手輕輕拿起它,把它湊近眼柄。他的眼柄停止了搖擺,鎖定眼前的物體。趁他檢查頭骨時,我又仔細將他觀察了一遍。
他的軀幹沒有我雙手環抱粗。我剛才便注意到他的軀幹上包裹著一條長長的藍色織物,但是他的六條腿和兩只胳膊卻暴露在外。他的皮膚看上去像是張泡泡包裝充填紙,表面每個泡泡的大小不盡相同。泡泡裏似乎充滿了氣,可能起隔熱作用。這表明霍勒斯是溫血動物。地球上的哺乳動物和鳥類利用毛發或羽毛困住貼近它們皮膚的空氣來保溫,同時也能通過豎起汗毛或整理羽毛把熱空氣放出去。不知覆蓋著泡泡的皮膚如何才能起到散熱作用,或許泡泡可以放氣?
一個神奇的頭骨。霍勒斯說,現在他的嘴已經以詞為單位交替說話了,它有多少年了?
大約七千萬年。我說。
我就想看這一類的東西。
你說你是個科學家。一個古生物學家?像我一樣?
部分是吧。外星人說,我最先的研究方向是宇宙學,但最近我的研究領域變得更廣泛了。他停了一會兒,我和我的同事已經對地球研究了一段時間足以了解你們的主要語言,並從電視和廣播中研究了你們的文化。這是個令人沮喪的過程。我懂得了太多毫無必要的流行音樂和烹飪技巧,當然,我對自動通心粉制作機還是感興趣的。此外我還看了許多體育節目,這輩子都夠了。但有關科學的信息太難獲得了。你們的科學論壇節目所涉及的領域太過狹窄。我覺得我對於某一類主題懂得太多,對其他方面卻一無所知。他又停了一會兒,有些信息不可能從你們的媒體或是我們對地球的秘密訪問直接得知。對於稀有的東西來說,比如說化石,信息缺乏的問題尤為嚴重。
他的聲音在嘴之間來回亂竄,我聽得有點頭大。所以你想看看我們博物館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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